實體店生存艱難,我卻在辭職開書店後過上了想過的生活

實體店生存艱難,我卻在辭職開書店後過上了想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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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務君按:放棄穩定的工作,辭職後開創一家獨立的特色書店,這一切只是因為創始人李蘇皖始終將自己定位為“創作者”。以電影、戲劇、詩歌為主題,舉辦百場活動,碼字人書店不止是書店,更是一個“文化現場”。

实体店生存艰难,我却在辞职开书店后过上了想过的生活

碼字人書店坐落於北京市東城區的遠東儀表公司院內。如果是乘地鐵前來,走不了太遠就能看見一個不小的廠房。初入廠房,很難一眼看到碼字人書店的位置,需要經過幾處拐彎,才能找到書店,讓人頗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站在書店門口,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書店的“牌匾”,黑底的木板上赫然印著幾個金色的字“碼字人書店”和書店的logo——一個小月亮。黃黑的欄杆與牌匾顏色呼應,讓書店在工業化氣息濃重的廠房內顯得格外醒目。而進入書店之後,你會深刻地意識到,這精心佈置不是噱頭,碼字人書店獨特的選址位置和別出心裁的主題和設計,都使其成為北京這座鬧市中,當之無愧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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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本命年,她選擇了“從頭再來”

見到碼字人書店創始人李蘇皖時,她穿著一襲綠色的旗袍坐在電腦前辦公。很難想象一個穿著如此素雅的“成功人士”,竟然隱藏著一顆愛折騰的心。從一箇中文系女孩到雜誌編輯,到公關公司總監再到互聯網咖啡公司高管,談及為何選擇辭職開書店時,李蘇皖坦言道,她其實並不是一開始就決定開書店的。

在辭職之初,李蘇皖有過因為自己做過互聯網咖啡公司高管的緣故,想要開一家咖啡店的想法。但在與咖啡行業的朋友交談時,李蘇皖發現,他們之間的理念和訴求完全不同。餐飲業的目的是為用戶提供休閒、飲食的場所,而這並非是她所追求的。因此,她很快明確自己要做什麼,即做內容而不僅僅侷限於飲食,而書店則是承載內容的不二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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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開書店對於李蘇皖來說相當於一次“重新開始”。在籌備之初,開書店的朋友對她說,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做足心理準備之外,對行業的瞭解和思考、對經營的規劃以及資金的籌備等等也都是亟需解決的問題。

為了找到合適的空間,李蘇皖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用於房子的選址上。房子的選擇基本上是可遇不可求的,只能靠“碰運氣”。而作為一個實體書店,空間的合適與否決定著開書店的成敗。而李蘇皖在對房子的考量上也有著自己的要求,朝向、採光、層高、交通等因素都被列入了考慮的範圍。最終,她選擇了東城區的一個園區內。該園區曾經是一個老儀表廠,園區內的房屋風格都偏向於工業風。而碼字人書店由老廠房改造而成,保留了原有的Loft風格,明亮的落地窗和兩層閣樓將厚重與現代兩種風格完美的結合到一起,使它仍有歷史的痕跡。而書店內的設計,李蘇皖充分考慮到了功能性。書店內的配色以藍、黃為主,與碼字人書店的logo的藍黃色調形成呼應。書架全部訂做成可移動的形式,方便書店做活動、改格局。書店內的傢俱選取也十分用心。考慮到不同身高、不同坐姿對桌椅高度有不一樣的要求,李蘇皖便從五六個廠家挑選了不同高度、功能的座椅,並自己搭配,方便各個年齡層、各個身高人群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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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近一年半的籌備中,李蘇皖還走訪了全國各地的許多書店,並和許多書店人交談,以期獲得一些行業觀察作為借鑑。然而,無論準備有多充分,在碼字人書店成立之後,李蘇皖和她的團隊仍然“被現實教育過”,許多難以預料的問題在開業後發生。但她坦言道:開書店就像是一個升級打怪的過程。書店的成立與她而言,並不是一個結果,而是一個過程。

用內容做導向,重視思想上的交流

相較於絕大多數開在街面上、商場裡的書店,碼字人書店的位置是非常隱蔽的。從現實情況上來看,這樣隱蔽的選址對書店的營收將造成極大的影響。但李蘇皖表示,雖然書店沒有開在人流量大的地方,但碼字人書店勝在清淨。此外,這也說明,選擇碼字人書店的讀者都帶有極強的目的性,並不是僅僅來逛一逛、看一看的“無效人群”。讀者數量雖然不多,但質量卻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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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店的主題選取上,李蘇皖沒有選擇做綜合書店,而是決定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將“垂直”一做到底。以“碼字”為樂趣的李蘇皖認為,文字創作的含義是廣泛的,其包括劇本、詩歌和電影的創作。因此,碼字人書店以電影、戲劇和詩歌這三個方面為主題,圖書選品和書店活動也都圍繞著這三方面所開展。

在書店開業時,碼字人書店的圖書種類約有四到五千種。與連鎖圖書所不同的是,碼字人書店的複本量很小,每種圖書只有兩三本的存貨。此外,碼字人書店有很多絕版圖書,這類圖書不進行售賣,但可以供讀者借閱。如今,開業一年的碼字人書店約有七八千種圖書,基本上每週都會採購新書,平均每天都有四到五本新書上架。在圖書的選品上,李蘇皖會關注文學、詩歌等領域的新作和熱門圖書。比如今年的備受關注的中國女作家殘雪的作品,早在今年四月就已登上了碼字人書店的書架。李蘇皖表示,做書店的功夫是下在平時的,書店人要保持對行業的敏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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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作為社區型書店,碼字人書店也希望能為周圍讀者帶來便利。除細分板塊類的圖書外,為了方便周圍居民及白領們的閱讀需求,書店裡還購進了許多生活類、心理類、社科類的圖書,希望在保留書店主題特色的情況下做一些大眾化的調整。當然,這類書籍也是通過精心挑選才會出現在讀者的眼前。此外,書店內還有一個按出版單位放置圖書的書架,方便讀者查閱和閱讀優質圖書。

然而,無論在選品上多麼用心,所有的實體書店都要面臨紙質書“無人可看、無人可買”這一現實問題。很多讀者都是把書店作為篩選的功能,即讀者通過逛書店找到自己喜歡的圖書,然後去電商平臺購買。這一點讓許多書店人表示反感,而李蘇皖卻認為,抱怨是沒有用的,她有著自己的解決方案。

李蘇皖表示,讀者在哪裡買書是他們的自由,而書店要做的就是從自身去想解決方案,即把選品質量提升到更高。她說:“我希望我店裡的圖書優秀到讀者一翻開就有想買的慾望,讓選品好到讓他們放棄電商的折扣。”

另一個解決方案則是,碼字人書店擁有著會員制度。首先,碼字人書店的會員在買書上會有一定的折扣,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解決讀者選擇在電商購書的問題。最為重要的一點是,碼字人書店的會員可以享受圖書借閱服務,這是如今大多數實體書店都沒有的功能。談到為何推出這個功能,李蘇皖考慮有三。其一是目前很多北漂人都是在北京租房子,大量紙質書的堆積十分佔用空間。其二,許多絕版小眾圖書沒有複本,為滿足讀者對此類的閱讀需求而開放借閱。其三,她認為一本書的價值並非在於是否購買,而是在於你是否真的讀過。李蘇皖認為,在移動互聯網的衝擊下帶來的碎片化閱讀讓很多人難以沉浸,多數讀者認為購買就是擁有。其實不然,一本書的價值在於閱讀,而碼字人書店願意成為還原紙質書價值的地方。她表示,只有讀者看完了這本書,才能談得上是真正的佔有。

以活動做輔助,打造靈感碰撞的現場

碼字人書店鮮明的特色還在於其豐富多彩的線下活動。開業300天時,碼字人書店便舉辦過147場活動,這是很多書店都無法比擬的。碼字人書店的活動包括沉浸式話劇、古琴沙龍課、即興戲劇體驗工作坊、紀錄片放映和詩歌活動等等。其中,沉浸式話劇已經成為碼字人書店的招牌活動。

沉浸式話劇如今已經成功舉辦了兩部,該話劇的最大特色就是觀眾沒有固定席位、演員沒有固定舞臺。觀眾隨演員而動,書店一二層皆是劇場。劇本來源於專業的編劇和作家,演員來自於中戲等科班出身的學生或演員,而李蘇皖則是話劇的導演。目前,沉浸式話劇的檔期約為每年的五月和十月,每部戲有兩到三場。但隨著沉浸式話劇越來越受到讀者的喜愛,可能會存在年底加場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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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虛舞》演出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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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透明》演出現場

活動加持並不意味著書店失去了原有的意義。李蘇皖認為,書店的本質還是一個文化空間,而文化空間的可能性可以被無限探索。其中,文化現場是這個空間所具有的最重要的意義,它所具有現場live的即時性,這是虛擬世界所不能提供的。面對面而非通過微信、電話的交流中,人們會迸發出在虛擬世界不曾有過的靈感,這是隻有文化現場才能提供的。李蘇皖表示,這是碼字人書店的價值,也是在這方面進行更多可能性的探索。因此,活動數量如此之多、種類如此之豐富也是李蘇皖及其團隊對書店定位的體現。

書店活動面向所有讀者開放,其中有一部分活動免費向大眾開放。免費活動集中在詩歌和文學活動。因為詩歌比較小眾,李蘇皖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參與到這一領域來。另一部分活動為會員免費,非會員收費。最後一部分活動則為所有讀者都收費,但會員可以享受九折優惠。將收費標準劃分三等是因為有一些活動存在硬性的支出成本。但李蘇皖表示,無論書店經營狀況如何,碼字人書店依然堅持一定要有一定比例的免費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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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策蘭誕辰紀念詩會

對於李蘇皖來說,她創立碼字人書店的初衷是希望能夠呈現更好的內容。她把自己定位於一個創作者,想要不斷為讀者提供內容,同時也希望更多好的內容在這裡誕生。“我的理想目標就是成為中國的莎士比亞書店。”李蘇皖說道。

如今,碼字人書店有許多青年創作者加入進來,書店為這些青年創作者舉辦了許多場活動,其中青年詩人系列已經舉辦兩季。今年11月,該系列會發起第三季。在書店內的影片放映活動中,有很多電影的導演都是還未成名的青年導演。碼字人書店願意為這些充滿熱情和想象力的藝術家提供平臺,支持處於上升期的他們進行靈魂上的交流。“如果未來有一些未來的大家大師是從碼字人書店走出來的,我會非常開心。”李蘇皖說道。這將是碼字人書店的價值,也是李蘇皖團隊的高光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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