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養個娃嗎？ 放！輕！松！”
珊爸的第 7 篇不嚴肅報告
掰掰指頭一算，我和珊媽相愛七年，結婚五年。都說七年之癢，珊爸本來覺得離自己很遙遠，沒想到最近因為這件事，竟鬧得和珊媽分床而眠。
三歲之前，珊妹都是和爸爸媽媽睡在一張大床上。
三歲生日那天，爸爸就開始給小壽星洗腦：曬曬姐姐3歲開始睡自己的小床了，晴晴姐姐也是3歲開始自己睡了（這些都是“別人家孩子”系列的優秀榜樣）。
珊妹側著頭想了想：那棋棋哥哥也是自己睡的嗎？
珊爸心頭一緊——棋棋是她青梅竹馬的玩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趕忙回答“是的是的，棋棋哥哥也是自己睡的”。
珊妹低下頭繼續吃蛋糕，輕描淡寫地說：那我也要自己睡。
老父親按捺著心頭的狂喜，臉上卻不動聲色：但是隻有最棒的小朋友才有資格擁有自己的房間和小床，你能做最棒的小朋友嗎？
“可以~”
珊爸五歲聽三國，七歲讀孫武，三十六計韋編三絕，深諳欲擒故縱的道理。所以我緊緊夾起大灰狼的尾巴，知道這事情急不來。
“珊妹，你今天吃飯真棒，吃得又快又幹淨！明天帶你去挑一張新床單吧！”
每隔一段時間，我們就帶珊妹去給她的小床購置新物品，今天買個粉色你好小貓的被套，明天買個粉色電吹風臉小豬的枕頭。
終於，這些東西全部準備完了，珊妹的期待值也上升到了最高點。
雖然只是一牆之隔，我們還是舉行了隆重的“上床儀式”。把女兒抱到她自己的小床上時，老父親的眼角隱隱泛出了淚光。
嗯，那當然是喜悅的淚光。
當夜，我們給了珊妹一個鈴鐺，告訴她任何時候需要找爸爸媽媽時，可以搖鈴鐺。
完成了一系列的母體分離儀式後，我們退出了珊妹的房間，並關上了房門。
果然，不到10秒，鈴聲就響了起來。
珊媽瞬間把門推開——我們壓根就沒離開半步——只見珊妹舉著鈴鐺，笑得花枝亂顫。
“怎麼啦小寶貝兒~”珊媽滿臉堆著笑。
“我沒事~咯咯~我沒事~”
“好吧，晚安啦小寶貝兒~”
然後我們又倒退著出來了。
過了一分鐘——或者是兩分鐘——鈴聲又再度響起。
再一次，珊媽瞬間推門進去。
“怎麼啦小寶貝兒~”我懷疑她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撕下來過。
“我要喝水，要熱水，要倒在我的杯子裡~”
我一個箭步，手裡就多了一杯水。
“還有別的事嗎？沒有了吧？那晚安啦小寶貝~”
“晚安~咯咯咯~”
我已經記不清那天晚上到底完成了多少個任務，反正我和珊媽倆人搬了倆小板凳蹲在珊妹房間門口，直到我們確認她已經徹底睡著了。
輕手輕腳地重新關上珊妹的房門，我和珊媽對視了一眼。
她眼中的神情，是感動、是期待、是如釋重負、是情難自禁。
而在我眼中，一個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臉龐逐漸浮現出來。
這個形象和眼前佛陀一般的肥頭大耳重疊在一起，使得她腰上那從珊妹出生以後再也沒有離開的20斤苦難 也彷彿消失了。
“現在，來嗎？”我儘量剋制住自己顫動的聲線，一如七年前邀請她步入舞池一般。
“嗯。”她只是微微頷首，眼睛瞧向地面。
我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走到桌遊櫃前，拿出了櫃頂那盒沒拆封卻蒙了一層厚厚灰塵的Pandemic Lagacy。
但是事情很快就向我不希望的方向發展。
在珊妹分房的第二天夜裡，一陣急促的鈴聲把我吵醒了。
我把手向旁邊一伸，被窩裡還留有餘溫，珊媽人卻不見了。我猛地坐起來，只見她像是提線木偶一般駝著背，沓著拖鞋往外走。
那個瞬間，我突然想起一句電影臺詞。
“他的樣子好怪，好像一條狗啊。”
這條狗的主人，名叫巴普洛夫·珊。
那一夜，珊媽沒有回到我們的房間。
第二夜也沒有。
第三夜。
第四夜。
珊媽畢竟不是小龍女，並不能靠寒玉床鍛鍊耐力。連續一星期半夜從一個溫暖的被窩鑽進入另一個冰冷的被窩，她很快就病倒了。
從那以後，珊媽就改為直接在珊妹的小床上和她一起睡覺。
那間我不惜重金打造的粉紅色宮殿，成了一個粉紅色的黑洞，把我的妻子吸了過去。
我曾經問珊妹，什麼時候你可以不需要媽媽，自己睡覺？
她用臥龍先生的眼神看著我說：
明天早上吧。
每天晚上，珊媽進入珊妹的房間之前，珊爸都會用直徑5釐米的大眼睛看著她：
今晚又陪小寶寶不陪大寶寶嗎？
不過，在昨晚，事情發生了一些新的變化。
在我向躺在珊妹床上的兩個女人說晚安時，珊媽突然舉起手飛快做了3個結印。
11點整，我把手伸到水龍頭下衝了衝，然後悄悄地打開珊妹的房門。黑暗之中，兩個身影蜷曲在一起。我猛地用手伸進被子裡，抓住裡面那隻大腳。觸電一般的戰慄從腳開始迅速傳遍了珊媽的全身，我瞬間按住她那差點驚呼出來的嘴。
不一會兒，披頭散髮的珊媽從房間走了出來。
因為她睡前結印的意思是：“叫我起來，今晚我要加班”。
當我躺下睡覺時，珊媽剛剛打開電腦。她轉過頭來向我揮了揮手，幽幽的白光照在她那本來就非常雪白的臉上，成為我閉上眼睛後看到的一輪彎月。
正當我睡得香甜時，感覺身邊有一陣蠕動。我眼睛眯開一條縫，是珊媽用後背拱進我的懷裡。
我用腳板夾住她那冰冷的雙腳，雙手緊緊地圈住她的身子，然後說出那句睡覺前沒來的及說的話：
“我愛你。”
又過了半夜，另一個冰冷的身體鑽進了我的被窩。
不過緊接著是一記猛擊打在我的肚子上。
“我要和媽媽睡，爸爸滾開！”
我是珊媽，清華文科女&成長新媽媽，2年帶娃讀書500+。
他是珊爸，清華金融男＆奧賽金牌爸，專攻桌遊育兒。
她是珊妹，四歲，愛懟人、不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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