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片,我原本准备塞在《近期恐怖片躲屎指南》里的。
但我回看做功课时觉得,不可以。
不可以只恶心我一个人,啊不,不可以让这种重口杰作埋没了。
纯粹从直接观感上来看,这部片应该是我这两年看到的,最丑陋、最恶心的电影。
![年度重口电影,改编自真实事件](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丑陋猥琐的主角群像,丑陋无力的性,以及丑陋无节制的暴力。
简单说,电影是让观众近距离观察一条丑陋的,残缺的,无能的,极端暴戾的蛆虫。
这条蛆虫带着被扭曲的欲望,寻找比自己更绝望的底层人,然后施暴、虐杀、分解。
![年度重口电影,改编自真实事件](http://p2.ttnews.xyz/loading.gif)
可跟通常的虐杀片不同的是,尽管电影里充斥着不堪入目的极端场景,但观众并没有因此产生太多恐惧或者憎恨的情绪。
只有恶心,那种近距离观看蛆虫的恶心。
导演似乎仅仅是在呈现暴力,没有解释也没有批判,但其实,他有自己的态度。
他只是没有把批判简单地释放到个体上而已。
更恐怖的是,这部电影根据真人真事改编。
金手套 Der Goldene Handschuh
导演法提赫·阿金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作者导演,他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都拿到过顶级荣誉,作品里天然有着对社会的观察和批判。
在国内,他最知名的电影应该是《凭空而来》,我还推荐过他的一部“小清新”风格的《契克》,看海报多美。
可万万没想到,导演新片如此重口。
《金手套》在今年的柏林电影节备受好评,并且提名了金熊奖。
有的记者直接看的作呕,并且把这部电影跟去年拉斯冯的那部《此房是我造》做对照。
虽然两部片都以重口味闻名,但其实导演的创作意图、呈现方式和核心表达都一样。
《此房是我造》让人不适是因为电影强烈且主观的“反社会人格描述”,好像一个变态杀手在不停地从学术层面跟你讲解杀戮的美妙和必要。
而《金手套》虽然重口的画面比《此房》多,但阿金最终还是把视角抬高,与其说他是给你看这条具体的蛆,不如说是让你看粪坑——驱虫们的聚集之地。
电影的故事源自真实事件。1970年至1975年,德国一名叫弗里茨·洪卡的变态凶犯在汉堡谋杀了四名女子。
阿金一方面高度还原了案发过程,他一比一打造了洪卡的居住阁楼,对洪卡本人和几位受害人的造型也做了高度的还原。
可另一方面,他又对故事杀戮之外的部分做了非常个人化的想象。
电影的开场直接是长镜头砍切现场,极度压抑逼仄的小阁楼里,昏黄的灯光下,洪卡将肥胖丑陋的猎物从床上拖到地毯,然后拿着锯刀分解。
沉默。从容。中途砍累了,还坐下来喝了口杜松子酒。
镜头直白到可怕,没有任何回避,甚至都没附以背景音乐,跟《此房是我造》里对暴力的“炫耀”相比,阿金的镜头是冷眼旁观的,让观众置身现场。
好像在说,这只是一场“稀松平常”的分shi现场而已。
电影的另一个主场景,就是洪卡住处附近一家名为“金手套”的酒吧。
如果说阁楼之内是导演对蛆虫的个体观察,那这个酒吧就是在跳出个体,观察粪坑。
这里充斥着跟洪卡一样的底层人民,他们同样丑陋,恶臭,暴戾,他们集体被主流社会遗忘,也因此,这里为洪卡提供了几乎唯一一个群居社交场合。
他就是在这个场所,带着他简单伪装的社会性,去寻找猎物。
他的搭讪方式也极其粗暴,以香肠和烈酒做诱饵,把被抛弃者及无家可归者带回阁楼,然后倾倒出最丑陋、最无能、最恶臭的自己。
直至切成碎块,塞到柜子里。
电影的主要叙事是在阁楼和酒吧之间做二元切换,在逼仄孤独的个体丑陋和烟雾缭绕的群体性丑陋之间轮回。
可是,在呈现毫无人性的暴力的同时,阿金也给角色做了两个重要的片段补充。
一个片段是男主角突然出现的“把他拉扯大”的哥哥,他居高临下的姿态,说这里就像屎堆,然后伶仃大醉后离开。
还有一个片段就是洪卡找到工作之后,对善良女同事的突然施暴。
两个场景分别从家庭内部和社会阶级层面,挖掘人物凶残背后的性格残缺,贫穷,自卑,孤独,并且被主流社会和亲人双重抛弃。
但也不是替他辩解,仅仅是多提供一个观察角度。
男主角对女清洁工施暴不成,然后锁上门瘫在地上重新酗酒的那一刻,几乎是唯一彰显了他“人性”的时刻。
电影还有一个乍看上去莫名其妙的片段切入,那就是突然出现的上流社会小男孩,他对金手套酒吧好奇,带着上等人对下等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去酒吧点了杯橙子。
最后那个蛆虫掉到饭桌上的情节设计非常通透的点题了,有点像重口味版的《寄生虫》。
看完电影,除了剧情,最让我吃惊的是男主角乔纳斯·达斯勒。
我看他在电影里的表演,那神形具备的邪恶神态,那浑浊的眼神,那弯曲的腰背,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位中年老戏骨。
没想到,他是96年出生的小孩。
而且现实里,他长这幅帅样。
这表演功力,不跪不行。
最后再次严肃提醒:此片画面过于重口,清淡者不要轻易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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