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藍 做演員是大修行

柯藍 做演員是大修行

柯藍

33歲那年,主持事業如日中天的柯藍做了一次跳躍性的選擇——選擇離開奮鬥了八年的鳳凰衛視,從主持人跨界成為演員。之後的幾年,柯藍陸續接拍許多影視作品,關於演員這份職業,她很認真地表示:「當演員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並不是誰都可以當演員。」她認為,做演員是一場大修行。

2011年,柯藍創建了自己的官方電子雜誌《好三八》,她說,凡事三八開地看待,三分不如意,八分用積極向上的態度解決問題。這些年,可以說一直在謀變的柯藍像一束自由但穩定的光,未必能改變周遭蕭瑟的寒意,但的確亮得篤定非常。

對話柯藍

P = Phoenix life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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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演戲

為角色注入更多的女性主義思考‍

《人間正道是滄桑》裡的瞿霞,《人民的名義》裡的陸亦可,《聖天門口》裡的梅子,《金水橋邊》裡的趙春花……柯藍雖是半路出家,但這些經典的角色讓她迅速被觀眾熟知。她一直說自己是個幸運的人,演戲以來都是在最頂級的高手面前過招,這讓她一早就知道什麼是好演技,也奠定了一個好的審美觀。

這樣的審美觀讓她在面對這個習慣通過大家的彈幕和評論去指認演員的時代,會立刻反問:“‘大家’是誰?”她不關心“大家”,更不關心所謂的“彈幕”。“演得好的,你可能相對來說擁有一個比較安穩痛快的人生;演得不好的自怨自艾,那也是自己的選擇,只能自己去承受。”關於演戲,她更願意相信老師們告訴她的:演員是大修行,可以瞭解人性,感悟人生。

採訪時,她參演的新劇《神探柯晨》正在熱播,嫵媚動人的李曼麗一角本來只是去幫忙的戲,但她希望能融入更多的女性主義思考在其中。深入演繹後,她刻畫出了一個表面風情,骨子堅毅的新潮女性。李曼麗不僅作風大膽、敢作敢為,還是一個非常知道怎麼做女人的女人。“封建思潮的餘毒後,她接受了西方思潮的影響,她這麼自我,這麼任性,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又是非常清醒的。”柯藍認為李曼麗就是用上海話說“拎得清”的人。這種拎得清的女人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對所有人都友善。她欣賞李曼麗身上這種識大體的勁兒,“所以讀了她,我覺得她是那種時代下擁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女性,人家自己活得開心怎麼不可以?”甚至她覺得時至今日,

當代女性如果有一點點李曼麗的自我和獨立,每個人都會活得開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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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新劇《神探柯晨》,你飾演的李曼麗跟以往的角色都不太一樣,這個角色它吸引你的點是什麼?另外我在看這部劇時看到有些評論說,對李曼麗這個角色的一些新潮思想不能接受,關於這一點你有什麼想為李曼麗辯解的嗎?

柯藍:我希望在很多我所扮演的角色當中,能注入更多的女性主義思考在其中。李曼麗這個角色雖然是1928年的中國女性,但是因為有整個歷史背景的襯托,再加上她自己又是一個所謂的上海交際花,受到一些西方思潮的影響,所以她應該呈現出很多獨特的個性風格,包括她的一些臺詞。非常有意思的是,我發現當今的很多女性都缺少李曼麗的那種勇敢和自我。

另外,我不想為李曼麗辯解什麼,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哈姆雷特,我的師傅引領我走入這個行業的時候,我就很清楚,我做演員,從事的不是服務性行業,我希望能夠成為引領者,我希望自己的創作能夠激發更多人的思考。

P:李曼麗的性格跟現實中的柯藍有相似之處嗎?

柯藍:我活我自己的,我從來都覺得角色是角色,演員是演員,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我希望我塑造的每一個角色,因為柯藍而有一點點不一樣,僅此而已。

P:之前拍的電視劇都是和一群實力派在飆演技,比如說《人間正道是滄桑》《聖天門口》《人民的名義》等,在《神探柯晨》裡面也是一批實力派的演員,跟他們對戲是什麼感覺?

柯藍:我好像很幸運,我一直合作的演員都是在專業上面能力很強的演員,我覺得演戲本身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和好的對手對戲可以激發出更多的靈感,會讓那一場戲非常有光彩。其實所有的表演都需要旗鼓相當,當然你跟好演員演戲合作是非常快樂的職業體驗,比如說像吳剛老師。你知道人和人最美的是不用言傳的意會,懂得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所以你看吳剛老師跟左小青的戲也是非常精彩。他們倆有一場戲,我認認真真地看了兩次,我很感動,特別特別舒服的一段戲,而且你完全能夠感覺到兩個演員的投入程度。

還是之前說過的,當演員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有人都覺得當演員好像非常容易,誰都可以當演員,不是的。演員也需要很多的知識儲備,也需要對人性更深層的挖掘和了解。我一直認為演員只有打開自己,讓自己對人性這件事情有更多的瞭解,對人生有更多的感悟之後,你才能做一個能夠承擔各種角色的演員,那才叫真正的演員!這不是表面上作秀給任何人看的事情,這是自己內心的一個感受,而且你有這樣的表達能力,也是對得起這個職業。我希望有更多的專業人士可以迴歸到這個職業,然後大家都好好地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好的演員就應該是這樣,同樣的角色,同樣的臺詞,一個真正的演員會通過自己的理解和處理,再用心詮釋出來,所以說當演員不是一個容易的行當,用心去尊重這個職業吧。

關於紀錄片

拍紀錄片是一種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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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藍

演了這麼多年的戲,但對柯藍來說,演完了也就完了,作品播出後就過去了。就像清晨的露水和草葉花蕊的關係,在其上時晶瑩剔透,滾落了便不留痕跡。就像前段時間她去參加《聲臨其境》,問她對自己在裡面的配音表現是否滿意,她立刻回說“很滿意”,言語間笑得一塵不染。“我幹嘛跟自己較勁,活得這麼累。”

戲雖演完就過了,但她投拍的紀錄片卻得以永久保留。這些年柯藍一直在堅持拍紀錄片,最近,她參與制作的第四部紀錄片《鄉村教師》正在後期製作中,提及此,柯藍又再次說起身為一個勞動婦女的奢侈愛好,“我一勞動婦女,就想在我們這個年紀做點自己喜歡的事兒。”

做自己喜歡的事兒,就意味著沒有收益,沒有關注,甚至不被理解。哪怕是被拍攝的人也都不理解。曾經有采訪問她為什麼不將其投放於平臺播出,她不置可否地笑言:“因為我不想為任何人發聲。”

不為任何人發聲,又為什麼將目光投向這些其實需要被社會關注的人群?柯藍說她感謝演員這個職業,讓她在三個月到六個月之間,可以用另一個人的思想,另一個人的語言去體悟人性的更多面。電影《一代宗師》裡有句臺詞——

見自己,見天地,再見眾生。但這十個字在柯藍這裡,她覺得不能顛倒,要見天地,見眾生,再見自己。所以紀錄片和演戲一樣,賦予她的不僅是深層次的富足感,還有見天地、見眾生之後再見自己的生命歷程。

在探討這個問題時,我提到了“苦難”這個詞,柯藍立馬截斷了我的話:“對不起,我覺得我們沒有資格說別人苦難,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也沒覺得我是在幫助他們,在關注苦難的人,其實他們有些快樂是我們沒有的,我反而從他們身上看到了很多最質樸的力量和最簡單的快樂。”

P:聽說你一直在拍紀錄片,目前拍得怎麼樣了?

柯藍:是的,一直在拍紀錄片,有一個新的紀錄片,《鄉村教師》已經到尾聲了,正在做後期。我一勞動婦女,就覺得在我們這個年紀有戲拍已經很好了,有錢掙已經很知足了,所以掙點錢我就去做一點喜歡的事,掙點錢就去做一點。

P:之前你說拍紀錄片也是記錄一個時代的某一小部分,現在你拍四部紀錄片之後,有沒有增添一些更多的想法,或者說有那麼一點點使命感什麼的?

柯藍:我從來不把自己這麼上綱上線地活得太累,拍紀錄片是一件我個人非常虛榮的事情,也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每個人對虛榮和奢侈的定義不一樣,有的人喜歡買名牌,而我的虛榮心就放在拍紀錄片上,這對我來說就是奢侈的。我沒有那麼偉大和高深,拍紀錄片只是我個人的選擇而已。

關於生活

活得漂亮比什麼都重要‍

柯藍 做演員是大修行

柯藍

和柯藍聊天你需要集中精力聽她說話,因為她不時透露出的清醒力量,扔在你臉上,真實又具有十足抨擊力。

她曾說“我活得漂亮比什麼都重要”,向她求證“怎麼才算活得漂亮?”

“不刻意討好任何人,在自己的天地裡靜心奉獻作品”。

柯藍說自己的世界很小,小到很多時候她都是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很多年前就已經不發朋友圈了,因為覺得太過個人主義,再加上她直言不諱的性格,她笑稱:“怕發了之後失去更多朋友。”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世界又是極有趣的,甚至她的每一天都是新的。用她的話說就是在抓緊一切時間“吃好喝好過好日子。”她會驅車幾小時去找尋掩藏在市井之外的美食,只為了享受一份純粹的快樂。她曾開玩笑戲稱,自己參加《聲臨其境》,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想吃長沙的口味蝦。

柯藍認為在一個文明的社會大家各自生活,起碼要做到的是尊重別人的意見,不干涉別人的生活,“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見解,但是我捍衛你說話的權利。”就像她覺得彈幕是不具備美感的東西,但是存在即合理,她只是選擇不去看罷了。

在柯藍這裡,“好演員”也不是靠別人貼一個標籤就是了,而是演員本身有沒有在整個過程中進入角色的內心,自己又在這其中得到了多少。“一個真正的好演員是否被外界承認他是好演員,並不會影響他自身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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