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鄉村紅白事上的“大鍋菜”,是人間美食的極致?

圖:紅豔

大鍋菜又叫熬菜、燴菜,是老家紅白宴席上待客的的主食。

老家人待客,在農家小院裡擺開一張張桌子,七碟八碗的菜餚之後,就開始上大鍋菜了。粗瓷大碗盛滿白菜燉粉條、海帶,上面搭配幾個油炸丸子,三片肥嘟嘟的豬肉。和大鍋菜一起上來的還有白饅頭,客人抓過一個饅頭,和大鍋菜一起吃。青青的白菜,爽滑的粉條,溫潤的海帶,嫋嫋菜香撲鼻而來,讓你加速了進食的速度。


為何鄉村紅白事上的“大鍋菜”,是人間美食的極致?


尤其是大鍋菜上面的肉片兒,和菜香交融在一起,把一碗大鍋菜變成了鮮花盛開的花園。用筷子挑起大鍋菜,在嘴裡嚼,菜香、肉香和饅頭的小麥氣息,集中火力刺激著味蕾,眼前擺放的大鍋菜,彷彿是人間美食的極致。

吃到最後,那鹹香的湯汁,是白菜中浸出的汁水,鮮美無比,令人咂舌。你吃過大魚大肉、宮廷御宴,那是飲食的雍容華貴,吃過就有些膩了;而天然去雕飾的大鍋菜,是民間的青青碧玉,淳樸而陽光。

小時候,是極嚮往吃大鍋菜的,這種嚮往一直鐫刻在我的腦海裡,勾起我的食慾。在老家,有辦婚宴的人家,為討一碗大鍋菜外帶一個饅頭,早早就跑去幫忙。送走客人,幫忙的人蹲在牆角,左手端碗,手下夾著饅頭,右手拿筷子,那種吃相,真是在享受人間之福。


為何鄉村紅白事上的“大鍋菜”,是人間美食的極致?


做大鍋菜,並非名廚,而是一個個粗手大腳的嬸子大娘。她們不會廚藝,不懂佐料,對於大鍋菜卻是無師自通,供幾百人吃飯。她們都是自願來義務幫忙的,不用誰來指揮分工,有的動手壘砌臨時的土灶,有的切菜,有的燒火,把切好的白菜、粉條、海帶直接放進鍋裡。

隨著柴禾噼噼啪啪的燃燒,白菜慢慢變熟,變軟,大鍋菜就宣告成功了。期間只放一些鹽,不放任何佐料。這時候,宴席才剛剛開始,大鍋菜繼續在鍋裡燉著。

熬大鍋菜的同時,另一組嬸子大娘把煮熟的大塊肉切成薄薄的肉片,油煎。做完這一切,她們坐在廚房門口,坐在土灶前,圍著熱氣嘶嘶的土灶說說笑笑。只待酒宴進入尾聲,管事的人一聲招呼,她們又開始忙活了。一摞摞粗瓷大碗端上來,一勺頭下去,盛七分滿的大鍋菜,另一個人則把油炸丸子和肉片兒搭在大鍋菜上面,就可以上桌待客了。

整個程序有條不紊,就像一條流水線。一般人家搭配三片肉,講究的人家搭配四片肉。如果有搭配五片肉的人家,那一定是身份和地位非同一般,被鄰里津津樂道。


為何鄉村紅白事上的“大鍋菜”,是人間美食的極致?


大鍋菜的魅力在於那種本真、原色的味道,在於菜香、肉香和饅頭的聯袂,讓人吃得舒心,就像遇到鄉村故友,讓你心不設防。在城裡有經營大鍋菜的餐館,卻吃不出鄉村大鍋菜的味道。一是沒有鄉村的氛圍,二是加了調味的佐料。我問過老家的嬸子大娘,做大鍋菜是不是有什麼秘訣,她們笑彎了腰,說大鍋菜有什麼秘訣啊,不就是熬菜嘛。

她們被風吹日曬的臉蛋,粗糙質樸,讓我想到大鍋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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