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昌碩臨摹的《散氏盤》為什麼用筆與《石鼓文》一樣

因此,我們瞭解和學習一下《散氏盤》是十分必要的。

近代書法家吳昌碩對《散氏盤》的研究之深入,不亞於對《石鼓文》的痴情。

他以融會貫通的大師風範,給學習《散氏盤》留下了豐富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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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直接把《散氏盤》作為書法學習,還是有一定困難的,我建議最好先學習一下吳昌碩先生的《散氏盤》書法臨摹本。然後再進入《散氏盤》拓本的臨摹。

因為首先,這個拓本字帖,不少地方模糊不清,如果對大篆研究不多,下筆非常困難。如果沒有大篆金文的良好基礎,純粹是從愛好出發學習《散氏盤》的話,起碼要與吳昌碩的摹本對照學習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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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氏盤》這個書法是西周晚期的作

品,有一些古隸的味道,書法也是下筆大膽,自由奔放。同時,也含蓄開張。

郭沫若先生曾經比喻過甲骨文的書法風格也是多種多樣的,說:甲骨文也有鍾、王、顏、柳。如果說西周的文字還有甲骨文的風流餘韻的話,那麼,我覺得《散氏盤》更像顏真卿的書法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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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氏盤》用筆以藏鋒為主。大部分筆法是藏鋒。所以,用筆就要注意這個特點。

比如這個“周”字。就非常有代表性。既有露鋒用筆,也有藏鋒用筆。

而“詞”這個字就完全是藏鋒用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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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們學習《散氏盤》要掌握好用筆的特點。如果用筆對,起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我一向主張學習書法,最好以“四法三筆”為指導,這樣書法入門問題就不存在困難了。

我們很多人學習書法,學了隸書覺得楷書不好寫了,學了楷書又覺得篆書一竅不通。

其實,書法學習,如果是單純以學習什麼字體為目標,這就大錯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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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的用筆是核心,如何用筆其實沒有什麼大的區別。都是由起筆、行筆、收筆、接筆構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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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傳統不是這樣學書法的,所以,感覺遇到像大篆這樣的書法就有點束手無策了。

大篆的書法用筆,也毫無例外是由起筆、行筆、收筆、接筆構成的。

寫字的時候,只有首先找到起筆是怎麼起筆的,然後看行筆怎麼走,再看收筆在什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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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這個“變”字,先寫左邊的“撇”勢筆畫起筆應該是藏鋒。然後行筆用“屋漏痕”的筆意,收筆部位有“懸針”感。依次再寫右邊。中間“言”字,起筆收筆都是“藏鋒”用筆了,下面“口”字有露鋒筆意。兩邊的“絲”很圓潤。

篆書難在筆畫勻稱而不刻板,這就需要筆畫之中有氣息感。尤其是“行筆”有注意變化。《散氏盤》的筆法變化無常,無論起筆還是行筆、收筆都有變化,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要說《散氏盤》是隸書鼻祖的原因。因為在篆書系統中,特別是西周金文系統裡,像《散氏盤》這樣的用筆可以用“無法無天”來形容了。

所以,一定要用“四法三筆”的眼光來學習這個字帖。

吳昌碩臨摹的《散氏盤》為什麼用筆與《石鼓文》一樣


我們看吳昌碩的節臨《散氏盤》“內陟芻,登於廠湶,奉諸、陵、剛。奉於單道,奉(封)於原道,奉(封)於周道以東,奉於棹東強。右還,奉於履道。以南”這段文字的用筆處理。

由於吳昌碩非常理解《散氏盤》用筆精神,所以,非常得其神韻。

吳昌碩臨摹的《散氏盤》為什麼用筆與《石鼓文》一樣


我們來對比一下原帖,你會發現,吳昌碩並沒有完全按照字帖的筆意來臨摹,有些地方連結構也略有改變,例如三個“於”字,寫得都跟原帖不一樣。“剛”字的左右結構,也有變化。“周”字完全沒有原帖的味道了。

吳昌碩好像在臨摹中整理這些文字。這是我們要注意的。

但是,吳昌碩的臨摹給我們的,啟示是多方面。

第一,臨摹古帖,要有充分的準備,有紮實的篆書基礎最好。

第二,臨摹古帖,也不要拘於原帖。如果有豐富的古帖知識,完全可以融會貫通。

第三,我們也要儘量吃透原帖的精神。

如果從忠於原帖來說,吳昌碩的這個臨本,我也不是很滿意,因為,這個臨本太像《石鼓文》的筆法了。這就失去了對《散氏盤》與《石鼓文》的區別了。

我們知道,《石鼓文》要比《散氏盤》晚大約200年的樣子,是秦國標準的文字,風格類似於西周的《虢季子白盤》,而在《散氏盤》同時代的書法作品中,

如果說《虢季子白盤》像楷書,那麼,《散氏盤》更像是行書和隸書,這是我們要有區別的,而《石鼓文》就是《虢季子白盤》這一路“楷書”的繼承。

《散氏盤》的味道很豐富,它的筆法已經潛伏了古隸的筆意,應該說是大篆中的行書,也是隸書的祖本。我們學習這個字帖應該把隸書和篆書的內在聯繫也要加進去,這樣,學習《散氏盤》的味道就出來了。

除了《散氏盤》的筆法。《散氏盤》的章法也是非常自然的。例如三個“於”字並排時,也沒有像後來的小篆那樣寫的一模一樣,更像是王羲之寫《蘭亭序》一樣,自然而有變化。這就是《散氏盤》非常高明的書法藝術技法的應用。

最後,我們介紹一些《散氏盤》的資料給大家看看。

《散氏盤》清乾隆年間出土於陝西鳳翔縣,現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院。 盤高20.6公分,腹深9.8公分,口徑54.6公分,底徑41.4公分。 圓形 ,淺腹,雙附耳,高圈足。腹飾夔紋,間以獸首三,圈足飾獸面紋。內底鑄有銘文19行、357字。

吳昌碩臨摹的《散氏盤》為什麼用筆與《石鼓文》一樣


記述地是夨人付給散氏田地之事,是研究西周土地制度的重要史料。

散國位於陝西寶雞鳳翔一帶,西北方與夨國為鄰。青銅器斷代上一般將散氏盤定為周厲王時器。

散氏盤於清乾隆年間出土,至嘉慶十五年一直在民間收藏,先在揚州江翰林家收藏多年,後轉手誰家則不詳。古玩界傳說書法家阮元曾收藏過,並仿鑄出兩件複製品。民國十三年(1924)以前,大古董商都說過,遇上散氏盤要格外小心,仔細鑑定。

吳昌碩臨摹的《散氏盤》為什麼用筆與《石鼓文》一樣


1810年冬,嘉慶皇帝顒琰50歲的生日,阿林保將散氏盤敬獻給皇上做壽禮。皇上給了他兩江總督去當。因而在老古玩界中有“阮元定名散氏盤,阿林保獻寶祝壽榮升”的口頭傳說故事。

嘉慶皇帝不像乾隆皇帝那樣酷愛古玩字畫和美玉。散氏盤入貢內府,歷經嘉慶、道光、咸豐、同治、光緒、宣統六朝,久藏禁中。

因時間太久,六朝皇帝誰也不去鑑賞,以致無人知曉它收藏在什麼地方。咸豐十年火燒圓明園後,傳出散氏盤在圓明園被燒燬了。於是,從內務府官員口中傳到琉璃廠古董商的耳朵裡就成了:“散氏盤真的沒啦,只有仿鑄的那件了。”

1924年,內務府核查養心殿陳設,發現散氏盤藏在庫房。同年溥儀出宮,籌辦故宮博物院。經後來的故宮博物院院長馬衡鑑定,故宮所藏散氏盤為真品。

抗戰期間,散氏盤隨大量故宮文物南遷。

1949年,國民政府遷臺,散氏盤運抵臺灣,後安置於臺北故宮博物院。

內容為土地轉讓,記述夨人付給散氏田地之事,並詳記田地的四至及封界,最後記載舉行盟誓的經過。

首句“用夨撲散邑,迺即散用田”說明了紛爭的伊始:因為夨國攻打(偷襲)散國的田邑,造成散國損失,於是由夨國割田地二區以為賠償。文中兩段割地樹封的履勘紀錄,緊接著是夨人與散氏參與定界的見證名單,末段則為割地後盟誓立契的實景:(在豆國新宮東廷)原屬夨人土地第一區的三員首長與第二區的二名主管相繼盟誓,確定守約後,將所割田地繪圖,交由夨氏執守,史正仲農則執左券以為文書之認證。

附錄:散氏盤銘文

用夨踐散邑,乃即散用田。履:自瀗涉以南,至於大沽,一奉。以陟,二奉,至於邊柳、復涉瀗,陟。以西,奉於敝城。楮木,奉於芻仇,奉於芻道,內陟芻,登於廠湶,奉諸、陵、剛。奉於單道,奉(封)於原道,奉(封)於周道。以東,奉於棹東強。右還,奉於履道。以南,奉於仇道。以西,至於莫。履井邑田。自桹木道左至於井邑,奉,道以東,一奉,還,以西一奉,陟剛三奉。降以南,奉於同道。陟州剛,登,降棫二奉。夨人有司履田:鮮、且、武父、西宮襄、豆人虞丂、錄貞、師氏右眚、小門人、原人虞艿、淮司工虎、孝、豐父、人有司丂,凡十又五夫。正履夨舍散田:司土逆寅、司馬單、人司工君、宰德父;散人小子履田:戎、(微)父、教父、襄之有司橐、州就、焂從,凡散有司十夫。唯王九月,辰才乙卯,夨卑鮮、且旅誓,曰:“我既付散氏田器,有爽,實餘有散氏心賊,則爰千罰千,傳棄之。”鮮、且旅則誓。乃卑西宮襄、武父誓,曰:“我既付散氏溼田、畛田,餘有爽變,爰千罰千。”西宮襄、武父則誓。厥受圖,夨王於豆新宮東廷。厥左執史正中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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