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貴妃姜氏,輕瀆已故皇后,特黜其冠,貶入永巷。”

晏南殊輕輕吐出那些決定:“貴妃姜氏,輕瀆已故皇后,特黜其冠,貶入永巷。“

姜瑜被人拖拽走時,怨毒的目光一直停在我的身上,直至她的咒罵聲遠去,我才終於輕微鬆了一口氣。

然而只是一瞬,下一刻,我便被一隻有力大手拉住,落入一個結實臂彎裡。

他將我圈在身下,眸子深處,映出我的容顏——與寧故一樣的相貌。

姜瑜與寧故有七分相似,而我,卻每一寸都和寧故一樣。

只要這一次,蠱蟲侵入晏南殊體內,我就能徹底解脫,大仇得報。

只要,他死……

口中的甜猩與痛楚傳來,讓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孟亭西,是你毀了我與阿寧的長相守,為何你還要對我糾纏不休?

晏南殊的話語迴盪在我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控訴著我的罪行。

“不要——”

我推開,爬下床榻,跪倒在他跟前。

氣氛詭異地靜默起來,我明顯地感到,那道灼熾目光,頓在我的身上,久久不去。

終於,晏南殊開口:“是王德勝讓你學的,還是你自己?”

未及我回答,他已徐步朝我而來,矮身下來,攫住我的下顎,齒縫中迸出無盡的怒意:“我真想將你的眼睛挖出來,看一看,究竟是不是她。”

話音未落,晏南殊提起了我,朗聲喚進了王德勝:“備馬。”

駿馬疾馳,一路飛奔出了皇城,來到長安城郊外。

荒涼破敗的深山中,晏南殊撥開了一叢叢枯萎灌木,終於露出那座荒蕪的土包。

他指著土包道:“將這座墳塋挖開!”

晏南殊只帶了我一人,自然,我聽話地伸出手,以血肉之軀撥著那些早已結成堅硬的土塊。

我咬牙硬忍著,哪怕枯枝荊棘劃破皮肉,也未曾示弱半分,而晏南殊,就立在我身後,漠然看著這一切。

寧故葬在皇陵中,日後晏南殊西去,兩人便可生同衾,死同穴,完成那個長相守的誓約。

可這座墳塋,又是誰的呢?

終於,天光大放,我挖到了葦草編織而成的一角草蓆,早已被蟲蟻啃齧得不堪入目。

“挖!繼續挖!”晏南殊在我身後冷聲吩咐著,而我卻聽得一絲的顫意。

我突然回頭,良久的跪趴姿勢,讓我身軀僵硬,此刻,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晏南殊目光落在我身後,甚至忽略了我,發了瘋似的衝過來,如我昨夜一樣,用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發了狠地刨著土包。

不!他比我更為瘋狂!

晏南殊的雙眼充斥著血紅顏色,指頭磨得血肉模糊,可他不知疼痛,只顧埋首刨著……

最後,他停住了動作,只是頭頂上的冠冕微顫,出賣了他此刻的心緒。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熟悉的一具屍體——那是我,孟亭西。

我死於嚴冬,一如當初遇上他的時候,可如今,已是冬去春來,春雨綿綿的季節。

那具屍體爛得厲害!

晏南殊扯過我的手臂,讓我同他一樣跪下。

他看著我的眼睛,繼而又將視線投向了那具屍體:“你瞧,她的下場多悽慘,這是報應!”

晏南殊驟然大笑起來,捏著我的雙肩,似要將我的骨頭捏碎:“看到沒有?若是你再學她的樣子,朕就將你的眼睛挖出來,讓你比她還要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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