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華、康奈爾、印第安納連續博士退學的天才,最後怎麼樣了?

博士退學,只能想想而已

讀博是一段艱難而漫長的旅程,有的三年,有的四年,也有的七八年。在這期間可能會受到方方面面的挫折,比如科研不順、與導師發生矛盾、同輩壓力、經濟壓力……

前不久Nature子刊發過一篇研究,說碩博研究生的抑鬱與焦慮情況比普通人群高6倍。所以讀博士的人,或多或少都會萌生退學的想法,但是能踏出這一步的卻少之又少。Science在今年也發過一篇博客文章說:“It’s OK to quit your PhD”,配的是一個跳傘的圖片,充滿玩味。

從清華、康奈爾、印第安納連續博士退學的天才,最後怎麼樣了?

退學之後,逃離了學術圈的壓力,生存壓力接踵而來。如果沒有殷實的家境,沒有父母權利的支持,光靠魄力和勇氣來頂,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了的。並且,博士的頭銜也是一種榮譽和尊嚴,真正想退學的人大多數也不是隻想混日子過的人,退學就意味著學術夢想的破碎。存在於進退兩端的挫敗感,也並不是退學能解決問題的。

那些博士退學的人最後到底過得怎麼樣?這是很多博士生都感興趣的問題。

@PITD阿虐 在這裡分享一個90後記憶裡的故事,那個分別從清華大學、康奈爾大學、印第安納大學三次博士退學的極客——王垠。

誰是王垠?

維基百科資料:

程序員,曾先後從清華大學、康奈爾大學、印第安納大學的計算機博士項目離開,受到一些網友關注和媒體報導。早年因為宣揚使用 Linux 在網絡上有一定的知名度。

王垠[yín],四川大學97級本科畢業,保送到清華大學計算機系直博。期間曾在清華大學計算機系軟件工程專業就讀,主要進行集成電路佈線算法的研究。在此期間,他因《完全用GNU/Linux工作》一文和對TeX的推廣等“非研究成果的業餘東西”而出名。在只剩一年就要博士畢業的時候,他申請退學,並將1萬7千餘字的“退學申請書”(題為清華夢的粉碎)公佈在網上,引起輿論界一時對教育體制、理想主義等的熱議。

所以,從2001年到2012年,他讀了三次博士,也退學了三次,到最後以“雙碩士”的身份去了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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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華大學退學

2005年9月22日,王垠在水木社區論壇上發表了《清華夢的粉碎——寫給清華大學的退學申請》,其中痛斥國內高等教育弊端,引發輿論的廣泛討論。

網帖中自述清華一直是他的夢想,但是高考語文只考了96分,最終以兩分之差落榜清華,機緣巧合去了四川大學讀本科。在川大他的感受是同學太差勁、課程太僵化、老師太落後,其中兩次想要退學,大學期間通過瘋狂自學,最後直博去了清華。

到清華之後,他的感受是“清華還是一樣的上課方式,大部分課也是很多人一起上,一起打瞌睡。老師也是照本宣科,我居然發現他們其實跟川大的老師沒什麼區別。

@PITD阿虐 把這篇網帖分詞之後,做了一個詞雲圖,可以發現關鍵詞主要圍繞的是:paper/論文、導師/老師、學生/同學、博士、等等……一個理想主義者受不了刷論文刷專利這種“灌水”的生活,受不了沒有激烈討論的“研究”,也受不了“勤勤懇懇”不夠“聰明”的工作模式,最終退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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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康奈爾大學退學

在王垠準備從清華退學的時候,就一直在跟Donald Knuth教授寫信。在他讀本科的時候,他就聯繫過這個教授,因為找出Knuth書裡的錯誤而得到兩張支票和一些禮物,極大地鼓舞了他對計算機的興趣。同時Knuth也是算法和程序設計技術的先驅者,圖靈獎獲得者,計算機排版系統TeX和METAFONT的發明人,也可以說是他的偶像了。但是Knuth回信卻是說——“你先找精通中國文化的長者談談”。

從清華退學之後,王垠考了GRE和託福,最後去到了美國的常春藤名校:康奈爾大學。不到兩年,他又發表了退學聲明:《Cornell 感受》和《我為什麼離開 Cornell》。

這所常春藤名校給他的感覺是:“美國教育其實很大部分是商業性的應試教育,而外國研究生基本上是用來騙本科生錢的廉價勞動力”。

這次退學聲明的詞雲圖不太一樣,因為他發現美國的大學也一樣應試教育。他不喜歡被上課,也不喜歡自己上課的時候別人不能跟上他步伐的感覺。他覺得巨大的作業和應試壓力,已經剝奪了學生思考的自由,找不到真正潛心研究的環境。如果不乖乖聽課寫作業,不好好做助教,獎學金就會被剝奪,於是他又退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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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印第安納大學退學

從康奈爾大學退學之後,王垠去了印第安納大學伯明頓分校(IUB)。雖然印第安納不如康奈爾那麼出名,但是一開始他在這裡找到了快樂。

因為康奈爾這類的名校在他看來,只是一門生意。以“牛校”的名聲吸引你進來,進來之後又不教你,而是讓你拼命寫作業以及參加最偏門的考試。最後通過層層考驗,做出了成果,就給你學位,給你榮譽。所以學校什麼也不用幹,你最後自然要說“我的學校很牛”,功勞也都歸到學校頭上。

而在印第安納,他感覺Dan Friedman 和 Kent Dybvig給了他愛因斯坦式的教育:像是珍貴的禮物,而不是沉重的負擔。他們教會王垠的東西,讓他不再在乎任何“牛校”的博士學位甚至教授職位,不管是康奈爾、斯坦福、伯克利、麻省理工、還是哈佛……

但是四年之後,他又退學了。這一次退學不是單單對一個學校的吐槽,而是對整個學術圈的失望。他發表了《對博士學位說永別》的博文,認為博士學位是學校和學術界作為利用廉價勞動力的“無形鎖鏈”。其中直指學術圈三宗罪:思想的監獄、論文的遊戲、政治的泛濫。

但是他認為他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博士學位,而是在尋找更重要的東西,而且那個東西已經被找到了。所以他的“博士生涯”其實完成了它的使命,基本上可以圓滿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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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垠徹底退學之後

在徹底告別學術圈之前,王垠在谷歌實習過兩次,都是四個月。隨後發表《王垠:我和Google的故事》,他認為谷歌是埋沒人才的機器,而它的“創造性”的名聲,卻讓越來越多的人才被埋沒。他想做的是創造性甚至顛覆性的工作,但是當他真的想要“從頭”做起,卻發現重重的阻礙和壓力。

最後一次退學之後,他先後去了三家小公司Coverity,Sourcegraph,和Shape Security。因為在谷歌這樣的巨頭,他感覺不到對人才的渴望和尊重。他認為憑著自己的能力,無論走到哪裡,那個地方就隨之而改進,沒必要去谷歌受氣。

這三家公司裡,他在第一家工作了7個月,發現這裡是“一個既有高技術含量,卻又極其吝嗇而壓榨的公司”而離職。在第二家公司做了7個月,第三家公司做了1年10個月之後,他去了微軟。

隨後發了一系列博文:《微軟感受》、《一個人的罷工》、《微軟的秘密離職協議》……工作了10個月之後最終從微軟離職,留下了“遭微軟全球封殺”的江湖傳說。

微軟離職幾個月之後,他在博文《關於離開美國的決定》中寫道:

來了美國十年了,基本上受了十年的罪。開頭受了美國教育的欺騙,以為在美國能夠靜心的做研究,然後以為在美國可以發展自己的事業。……哈佛,斯坦福之類的學校盡培養一些商人和政治家,吹牛的本事大。利用別人的勞動和發明,把功勞掛在自己頭上,然後就可以成為“成功人士”。

2017年又發表博文《我對中國人的信心》:

這種信心不只來源於我們的聰明才智,它更多的來源於我們千年以來傳承的美德:誠實,勤奮,謙虛,熱愛生活……

2018年7月,他加入英特爾(上海)。博文更新也更加頻繁,甚至還開了個微博賬戶……

從清華、康奈爾、印第安納連續博士退學的天才,最後怎麼樣了?

寫在最後

毫無疑問,王垠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是一個不斷跟生活死磕的人。雖然他的有些言論引起過爭議,但是讓我們感動的還是那種孤獨的自負與高傲。

理想主義與現實的碰撞,有時候浪漫,有時候殘忍。王垠的這種孤傲也曾經激勵過很多人,即使也同樣有很多人拿世俗的成功標準來衡量他,甚至還挖苦他是不是沒買房……

關於他的傳說,也許就像下面這個知乎用戶的答案一樣,逐漸隱於世俗,迴歸生活……

從清華、康奈爾、印第安納連續博士退學的天才,最後怎麼樣了?

那些想退學的博士生們,看完這個故事也許都會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最終結果是什麼,但願你們不問前程如何,但求落幕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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