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導讀:人生最痛苦的選擇,是兩個都是錯的,那個時候我們要選擇的是,我們更能揹負哪種錯帶給我們的代價。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寒窗十年苦讀,奮鬥一年考研,最終卻名落孫山;

每天被無情的客戶狂虐,常常加班到深夜;

中年攜家帶口,拼命工作,卻還因為經濟不景氣,而被迫失業...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生活中有太多的不易和不得已,但有人經歷了比以上所有,都要艱難許多倍的人生。

不誇張的說,他的人生簡直是被命運按在地上摩擦。

在最該無憂無慮的童年,他趕上了3年自然災害,吃了上頓沒下頓。

在最該讀書的年紀,他又趕上了上山下鄉,離開上海去了安徽的一個山溝溝裡,每天干超過10小時的農活。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好不容易回到上海,他白天要工作,幾乎每晚都在單位的夜校度過,文化課從初中補習到高中。他只想通過知識改變命運,但卻因為年齡過大,沒有一所大學可以接納他。

於是,他所有改變命運的努力,都只能付諸東流。

他卑微地在食堂做一名炊事員,靠每月不足100元的工資,支撐一家三口的生活。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丁尚彪一家三口


直到1989年,這年他35歲,黑暗的人生似乎終於開始被幸運女神眷顧——他花5毛錢買到了一份日本高校的招生資料。

他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渴望藉此改變自己的人生,妻子也全力支持他。

於是,他們花了2個月的時間,借遍了每一個親戚朋友,終於湊齊了42萬日元,這相當於他和妻子不吃不喝15年的工資。

他像一個狂熱的賭徒一樣,把整個家庭的命運,押注在了那個“街上到處撿彩色電視機、冰箱、微波爐”的發達國家日本。

他相信,到那裡留學鍍金,畢業回國後會有更好的發展;他相信,他將來可以賺到很多錢,給家庭闖出一條路。

像他這樣努力奮鬥的人,到了這裡,本該是一個功成名就衣錦還鄉的故事。

只是,命運卻和他開了一個更大的玩笑。

最終,他沒能衣錦還鄉,而是當了15年的黑工。

然後,他用15年打黑工的錢,把女兒送去讀了美國紐約州立大學,本碩博8年,如今一家3口定居美國。

他們一家三口,用15年,兩代人的奮鬥改變了命運。

這個故事被拍成紀錄片,並震撼了整個日本。

在群眾的呼聲中,紀錄片在整個日本院線上映。深夜11點座無虛席,播放結束皆是滿場掌聲,熱度甚至超過了同期上映的《阿凡達》。

在高自殺率的日本,很多人看完影片後,嘲笑想要自殺的自己真的好矯情。

這個片子裡沒有驚心動魄,沒有特效藝術,只是一個三口之家最質樸和真實的故事。

但是如果你對生活充滿迷茫,充滿抱怨;如果你對愛情的真諦充滿疑惑;如果你對父母有種種不解...

我想,如果只去一個地方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那一定是這部90分鐘的紀錄片——《含淚活著》。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01

1989年6月12日,上海虹橋機場,一對夫婦在依依惜別。


男的叫丁尚彪,女的叫陳忻星,他們還有一個剛讀五年級的女兒。幾小時後,丁尚彪將登上前往日本的飛機。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這一趟,他幾乎沒有任何退路。


幾個月前,他因為要辦去日本的護照,和單位領導起了爭執。在極不愉快的情況下,他拿了3個月的工資,補上了在原單位的夜校培訓費,徹底丟了工作。

而兩個月前,為了湊足前往日本留學的費用,他和妻子借遍了每一個親戚朋友。兩個月,終於湊夠了42萬日元,摺合3萬多人民幣。1989年的上海,這相當於他和妻子15年不吃不喝的工資總額。


他將從連黑白電視機都要憑票購買的上海,降落在那個遍地是“彩色電視機、冰箱、微波爐”的日本。


北海道飛鳥學院阿寒校,這是他夢想中的熱土,可以學習改變命運,還可以打工還清債務。


他心裡想著:“終於要去北海道唸書了,就要成功了。”


妻子陳忻星也相信,流著淚送他離開,依依不捨卻滿懷希望。


幾個小時後,丁尚彪降落了。


他夢想中的熱土——北海道阿寒町,卻滿目荒涼。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當年的留學生合影

這裡就像中國的農村。沒錯,去之前他們並不知道,在學校地址一欄的“番外地”,意味偏遠地區。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年輕人大量流失,這裡人口凋零。

世界上本沒有城市,生活的人多了,也便有了城市。

抱著這樣的想法,日本政府決定開辦外國語學校,吸引外國留學生的到來,給阿寒町帶來新的生機,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那麼輕易就可以來這裡留學。

可是,在這個貧寒的地方,連本地人都沒有工作,留學生更是禁止外出工作。

這對和丁尚彪一樣負債來日的留學生來說,無異晴天霹靂。

還債不成,還要支付高昂的生活費和留學費。有那麼一刻,丁尚彪彷彿聽到了夢碎的聲音。

回國?他可是透支了夫妻二人未來15年的工資。

沒有任何退路。

被“騙”的丁尚彪決定,逃離阿寒町,轉到東京一邊打工一邊上學。

但逃離並不容易,沒有路,沒有交通工具。

第一次跑,被抓了回來;第二次,被抓了回來;第三次......

前後跑了好幾次都被學校抓了回來,還被嚴加“看管”,人心惶惶。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1994年丁尚彪回到“逃亡”的起點站釧路火車站

不過在生存面前,所有的苦難都不足以稱為苦難。

1989年6月的一個深夜,丁尚彪和他的幾個留學生朋友一起,終於成功逃脫。

他們輾轉幾小時,趕上了去往東京的列車。

丁尚彪,終於逃出生天了。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理想是一位豐滿的女神,但東京的現實,比阿寒町還要骨感。

在阿寒町,雖然荒涼,可丁尚彪還是個合法的留學生。

逃到東京的丁尚彪,轉校申請沒有得到批准,他失去了在日合法滯留的簽證,也失去了自由回國的機會。

《奇葩說》裡馬薇薇說:“人生最痛苦的選擇,是兩個都是錯的,那個時候我們要選擇的是,我們更能揹負哪種錯帶給我們的代價。”

此刻的丁尚彪正面臨著人生最痛苦的兩個選擇:向左被遣送回國,用一輩子打工還債,被親戚笑話;向右留在日本,成為“黑戶”。

在那一刻,他做了一個決定他未來15年人生的決定——留在日本。


他決定,把他功成名就和改變家族命運的夢想,交給她的女兒。


而他來當這架梯子——還債,掙女兒去美國留學的錢。

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日本經濟發達,朋友信裡介紹的可以撿到彩電是真的,能賺錢也是真的——當時在日本刷碗一天的工資,相當於丁尚彪在上海一個月的工資。

在這裡是黑戶,回家也是底層,不如先賺錢,哪天被抓了再說。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02

丁尚彪租了一個靠近鐵路的最便宜的一居室,老式的木製閣樓,沒有衛生間。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窄窄的屋裡,唯一的裝飾,是女兒10歲時的照片。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女兒名叫丁晽,寓意像太陽一樣充滿光明,老丁把上學改變家庭命運形容為一場“接力賽”。

現在棒交接到他手裡,他想盡力跑得遠一些,“讓女兒可以輕鬆跑下去”——意味著,他要靠打黑工賺錢,支付女兒的留學夢。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丁尚彪在日本語言不通,但他打了三份工。

只能白天在工廠做基礎的工作,晚上到餐館裡刷碗,週末就去做清潔工作。

一天十幾個小時的忙碌,等到工作結束,已是深夜12點。

連末班車都錯過了,他只沿著鐵軌,步行回到住處。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回到家裡,他還要做飯。

他每天吃的飯是前一天買的最便宜的菜,晚上做好之後,吃一半,剩下的留著做第二天的午餐。

上廁所,是樓下的公共衛生間。

深更半夜,澡堂子早就關門了。再說了,丁尚彪也捨不得花錢洗澡。

他就在廚房裡,拿個塑料袋圍起來洗,這樣不會漏水到樓下。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住在鐵軌邊,火車時不時就轟隆隆的響,輕度睡眠的人根本睡不好。


但是,起床-吃飯-上班-睡覺,這樣的日子,丁尚彪一過就是8年。

家裡都勸他回去,但是丁尚彪是黑戶,離開了就再別想回去。

面對固執的丁尚彪,妻子也懷疑他在日本“有人”了。

丁尚彪解釋說,“錢都寄回家裡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的確,丁尚彪8年沒請過一次假,唯一的休息日,都是“匯款日”,8年的積蓄,除卻簡單的日常開銷,悉數寄回了上海。

丁尚彪如此,但是遠在上海的家人,過得也並不容易。


他寄回上海的錢,妻子陳忻星除了還債,剩下的都存了起來。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8年來,陳忻星和女兒丁晽,靠著她在針織廠微薄的工資艱難過活。

母女倆共同住著一間小屋,一張床。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妻子陳忻星和女兒丁晽

8年來,她從來沒買過新衣服,基本沒下過館子。

做飯要到樓下的公共廚房,女兒在家吃飯的時候,她家做點好的;女兒不在,她就白麵條裡放點鹽和醬油湊合。

每天除了工作,操持家務,照顧女兒,大事小情她都要操心。

修下水道,換燈泡,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做的事情,她都能幹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讓她忍不住會胡思亂想,這麼久都不回來,老丁不會“外邊有人”了吧。


但所有的這一切,都不能與外人道,更不能和女兒說,她只能自己嚥下去。

就這樣,和女兒相依為命地過了8年。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老丁想家了,只能看看牆上掛著的女兒的照片;家人想老丁了,就放一遍他從日本給女兒點的生日歌:


因為愛著你的愛 因為夢著你的夢 所以悲傷著你的悲傷 幸福著你的幸福 …… 所以牽了手的手 來生還要一起走 所以有了伴的路 沒有歲月可回頭


無法陪伴妻子和女兒,老丁對家庭充滿了愧疚。

老式收音機裡流淌出的溫柔聲線,是這個沉默的丈夫和父親,能想到的最浪漫的彌補。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03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1997年,女兒丁晽不負眾望,考取了美國紐約州立大學大學。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也許,這一家的命運,從這天起,開始有了什麼不同。


上海虹橋機場,8年前,陳忻星曾在這裡送別丈夫,現在又要送別女兒,一家三口,分居三個國家,各自飄零。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喜的是老丁,女兒去美國上學,飛往紐約的飛機要在東京轉機,命運慷慨地給了他24小時的時間,彌補8年的父愛。

離開時還是黃毛丫頭的女兒,如今長成了18歲的少女。

缺席的歲月滾滾而來,親情敵不過時間的磋磨,父女倆的見面,宛如熟悉的陌生人。


老丁先打開話匣子:

“你長高了,比我還要高”——“我鞋子高呀”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怎麼有白頭髮了”——“就是說嘛”

“你到外邊要好好減肥了呀”——“用不著減肥”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雙眼皮嘛,開過了呀”——“不要說給別人聽嘛,這段要剪掉”

“還記得小時候隔著玻璃窗哭嗎?”——“記得一點”

在人來人往的車站,他們是一唱一和的父與女。

別人聽來稀鬆平常的對話,裡面是深情的翻江倒海。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老丁帶女兒去了他第一家上班的飯店,熱心地給認識的員工朋友介紹,

“這是我女兒,要去美國上學了”,言語之間滿是驕傲。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又指給女兒看當年他刷碗的地方,在這小小的方寸之間,壘起來的髒盤子,直不起來的腰,一起刷出了女兒的大學費用。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24小時被切割成瑣碎的叮嚀,一眨眼就過去了。

因為沒有合法身份,老丁不能送女兒到機場,只能在機場的前一站“日暮裡”下車。

送別的列車上,一路默默無言。


臨近終點,丁琳問父親,

“你哭了嗎?”——沒有回答,日暮裡站到了。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人世間的悲歡從不相通。電車上的乘客在看書,在聽歌,在聊天,他們只看到一個拼命忍住還是掉下眼淚的女孩。

隔著一道玻璃,有一個男人在站臺紅了雙眼。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女兒去美國上學後,丁尚彪本來可以回國了,但他覺得,我還年輕,還能打工賺錢,支持女兒的醫學夢。

不過,日本經濟開始下滑,工作不景氣,老丁賺錢更難了。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但老丁比以前更拼了。

為了不失業,老丁一口氣考了五個專業技術資格證書,從一個日本字都不認識,到現在成為一個多領域的技術工。

老丁究竟付出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他也開始同時打3份工,白天跑建築工地,下午做商場保潔,晚上在飯店做飯刷碗,從不停歇。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女兒去美國上學後,母親陳忻星一直在申請赴美簽證看望女兒,她申請一次被駁回一次。

每年可以申請兩次,她申請了5年,被拒籤11次。

終於在第6年,第12次的時候過籤。

除了看望女兒,陳忻星的另一個願望是,像5年前的女兒一樣,利用在東京轉機的機會與13年沒見的丈夫見面,這一次,他們有72小時的時間。

老丁開始為妻子的到來做準備:他換上新洗的床單被罩,還特意拿出了結婚時妻子親手縫的枕套。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當年的枕套已經舊到脫線,在插隊時就結婚的兩個人,共同走過了艱難的歲月,也經歷了分別13年的思念的煎熬。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為了這一次見面,13年沒買過新衣服陳忻星特意定了一套衣服,還去做了個漂亮的髮型。

但她不知道,老丁早已經不是13年前的那個年輕小夥了。

這一年,還不到50歲的老丁,因為常年過度勞累營養不良,頭髮花白,人更瘦了。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他的牙齒脫落了好幾顆,看東西還要帶老花鏡,連上樓梯都搖搖晃晃。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13年未見,只有72小時,老丁一遍一遍地考慮,想帶妻子去的地方,想說的話,想做的事。

真的見到了面,卻只有默默地笑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然後是長久地凝視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從見面的那一刻起,老丁的視線,幾乎就沒離開過妻子。

這是相識了幾十年的愛人,13年前意氣風發的丁尚彪,如今變成了形容枯槁的老丁,13年前年輕的妻子,如今也有了白頭髮。

夜幕下的東京城,燈火輝煌,熱鬧都是別人的

老丁生活了13年的小屋,還是那麼破敗,屋裡唯一的裝飾,還是女兒的照片,當然,還多了一個紅枕套。

沉默內斂的愛人,對過去的苦難絕口不提。

但看到老丁生活的地方,聽他說“十幾年啊,確實辛苦一點”,委屈和心酸湧上來,咬緊牙關,還是轉過頭去,拼命擦眼淚。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第二天,老丁拿出提前做好的攻略,帶著妻子去逛他也從未好好逛過的東京城。

在淺草,他們一起虔誠地拜佛祈禱,一起吃景點的小吃,去上野逛公園,看櫻花,和年輕人一起,合影留念。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明媚的春日,久別重逢的喜悅,人們臉上洋溢的笑容,他們是再普通不過的戀人。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漫長的13年,短暫的72小時,妻子也該走了。

依然是乘電車送別,依然是前一站下車,依然一路無言,依然沒有擁抱,依然各自悲傷,依然不知道,這一別,還要多少年。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日暮裡站到了,妻子接過老丁幫忙拿的行李,按下湧動的情緒,自始至終沒敢看丈夫一眼。

列車啟動了,她倉促回頭,抬手權做告別,電車開出好久,她才繃不住低下頭擦眼淚。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站臺上的老丁,默默地紅了眼眶。

妻子乘坐的電車離開好久了,他還呆呆地靠在柱子上。

空空蕩蕩的車站,往前是分別的愛人,往後是未知的世界,他在想,這大概就是“人的生死離別了啊”。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說完嘆一口氣,抿緊嘴巴,再點個頭,告訴自己還要繼續。

這是最沉默、最含蓄、也最堅強恩愛的父輩愛情。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04

2004年,開往阿寒町的巴士上,搖搖晃晃地坐著僅有的一個乘客——丁尚彪。

這一年,女兒即將博士畢業,成為一名婦產科醫生,已經完成使命的丁尚彪,終於決定結束15年的異國生涯,離開日本。

離開之前,他想去看看導致他人生鉅變的邊陲小鎮阿寒町。

日語學校關閉了,曾經的教室、宿舍都還在,但周邊長滿了雜草,一切歷歷在目,從這裡開始,他過了轟轟烈烈又平平淡淡的15年。

在丁尚彪為《留學生新聞》撰寫的《北海道大逃亡》一文裡提到過,阿寒校首批56名學生,半年後只剩下了7人。

“阿寒町町民的殷切期望,中國學生的美好願望,就這樣在文化、經濟落差的強烈衝擊下,在相互不能理解的思維意識中化為泡影。”

因為人口持續減少,阿寒町最終併入了隔壁釧路市,從行政版圖上徹底消失。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當年的阿寒校校長

一身正裝的老丁面向鏡頭三鞠躬:

對不起,阿寒町,當年因為無奈而離開。

再見,日本,現在因為夢想照進現實而離開。

15年前,老丁覺得“人生是很悲哀的,人是很脆弱的”。

15年後,老丁覺得“人生是值得珍惜的”,也是“很高興的人生”。

所謂生活的難,常常是無解的。

妻子曾說,一個人,“習慣了”,“也沒有辦法”。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老丁說,“把家庭建設好,把小孩培養出來,這是我的責任,必須要這樣,沒有辦法”。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2004年,丁尚彪來到成田機場,眼含熱淚,坐飛機回上海。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日本海關人員看到他的護照,先是大驚失色,然後很快平靜下來,之後迅速作出決定,蓋章放行,還以舉手禮向他表示敬意。


這個黑戶,在日15年,按時繳納稅款,沒有任何犯罪記錄,拼命靠著雙手,清清白白地活著,併為他的女兒和家庭,拼出了一個未來。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這是丁尚彪的故事,紀錄片導演張麗玲帶著兩個自願的免費勞動力,跟拍了整整10年。終於有了這部紀錄片《含淚活著》。

2000年,《含淚活著》作為一部翻譯紀錄片,破天荒在日本富士電視臺黃金時段播出,引起巨大反響。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因為過於火爆,2009年,《含淚活著》被搬上日本大銀幕,在影院上映


在未做任何宣傳的情況下,聲勢竟然蓋過了同期上映的《阿凡達》,高居當年院線票房排行榜首。


在電影院海報周圍,貼滿了觀眾留言。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樸素的父愛和堅強讓人感動。

“他能夠如此無怨無悔地為家庭、為女兒,讓我太感動了。”

“中國的父親真偉大。”

“咬緊牙關的堅強父親,是真正的男人。”

丁尚彪的故事,甚至改變了日本人對中國人的偏見。

“許多年沒這樣哭了!腦子裡對中國人的反感偏見被淚水洗刷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對中國人的崇敬。”

甚至,讓想自殺的人重新建立起生活的信心。

“我非常慚愧,不久前剛被公司辭退,並曾產生自殺念頭。看到丁尚彪能為家庭和女兒作出如此偉大奉獻,相比之下,我無地自容,真是太膽怯、太不負責任了。”

不過,這一切都跟丁尚彪沒有關係了。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05

女兒博士畢業後,在美國休斯頓醫院,當了一名婦產科醫生。

2008年,丁晽結婚,丁尚彪夫婦隨後也來到美國,分居多地15年的家人,終於團聚。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他們用15年的時間,書寫了一個平凡人改變命運的傳奇。

到這裡,奮鬥了一輩子的老丁,本該安享天倫之樂。


但忙碌了一輩子的老丁,再也閒不下來了。

語言不通的他,去建築工地背垃圾,去中國超市跟車送貨扛箱子,去韓國飯店洗碗打雜,去日本飯店當廚師。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但他並不以為苦,而是覺得這是瞭解融入美國社會的機遇。


後來聽說賓館工資高,待遇好,他又想去賓館打工。


他想交幾千塊,去賓館培訓學校。但老丁一句英語都不會,人家不收。


他讓女兒幫忙寫去賓館的英語簡歷,女兒讓他好好歇著。


於是,他拿著谷歌翻譯自己寫了簡歷,大雪天第一個去排隊面試,連廚師長都被感動了。


面試電話聽不懂,他就讓路邊華人幫忙翻譯;錄用通知看不懂,他就拿到培訓學校去請教。


結果一句英語都不懂,一分錢沒有花,老丁進入了五星級賓館工作。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他也曾受過同事凌霸,但他做了很多份外的工作。還靠著自己在日本的工程經歷,幫忙修好了飯店的很多器材,為賓館省了很多筆錢。

慢慢地,他贏得了很多同事的尊重,成為了賓館裡的“三朝元老”,再沒有人敢欺負他。

如今,他在美國高級酒店當洗碗工已近7年,還獲得了紐約賓館業協會頒發的優秀工作獎。拿著這個獎,到任何賓館都會優先錄取。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業餘時間,他向紐約的中文雜誌投稿,去聽免費講座,看書,寫自己的故事。不為別的,可以自己留個紀念,給後代留著看一看。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今年,老丁65歲了。他的人生計劃是退休之後,用自己賺到的錢和家人一起周遊世界。



你是不是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人生很難,自己的命很苦?


06

尾聲

一個童年時趕上3年自然災害的人;

一個讀書時不得不上山下鄉的人;

一個自學完了初高中所有課程,卻因為年齡過大而不能參加高考的人;

一個透支了家庭未來15年的收入,卻被現實狠狠“欺騙”的人;

一個想要用雙手改變命運,卻不得不在異國打了15年黑工的人...

沒有人比他更平凡,也沒有人比他的人生更悲慘。

但好在他夠堅強,夠勤奮,夠拼命,好在他有一個和他一樣堅強和拼命的妻子,還有一個和他一樣努力拼搏的女兒。

於是,這一家3口,用他們的努力和堅守,奮鬥出了一個絕地反擊的故事。

這是一個兩代人接力改變命運的階層躍遷故事;

這是一段“苦心人,天不負,百二秦關終屬楚”的振奮傳奇;

這是一首“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的感人情歌...

這是送給千萬平凡卻奮鬥著的生命,一份最真誠的禮物。

我想把李克勤的《紅日》送給所有努力奮鬥的人。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