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陪你一起走過的人,如今怎麼樣了?

那是2011年夏天,大學裡的第一個暑假,我擠著火車回了家。一連幾天的高溫預警,無奈只能窩在屋裡看書玩手機。在家裡悶了幾天,午飯後站在窗前搖著扇子,悶熱的天氣,像一口大蒸鍋,熱氣騰騰,彷彿一出門就能把你蒸熟嘍,直到日落黃昏,決定出去透透氣。

走在不寬不窄的馬路上,沒一會兒功夫就到了文明廣場,還是家鄉好啊,去哪兒有‘11路’(兩條腿的簡稱)就夠了,從南到北也用不了兩小時。哪像在學校,禮拜天跟同學們出去逛個街,擠公交,去省圖,擠公交,擠了一年愣是擠成了蔥油餅。

那些年陪你一起走過的人,如今怎麼樣了?

我是在遼代步行街看到的孫小芳,她在我十米開外的路對面,跟幾個女孩一起說笑著緩緩而行,懷裡抱著一個小孩,大概不到一歲的樣子,身旁的女孩推著一輛嬰兒車。她似乎一點沒變,至少在我的印象裡,黝黑的皮膚,微微豐腴的身材,可能是生過孩子的緣故,扎著一束又黑又粗的馬尾。

我沒有走過去,只是遠遠的跟著她,就像小時候放學回家,我跟著她屁股後面走。我不確信她還記不記得我,想來,我們也有些年頭沒見過了。

那些年陪你一起走過的人,如今怎麼樣了?

記憶斑駁,有些東西已經模糊不清,但記得的估計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們是小學同學,一個班級大約有六七十個人,在幾年級前(不記得了)我們沒有任何交集,直到有一次放學我忘記了老師佈置的作業,擔心明天上學交不了差,無奈之下,想起了每次放學跟在孫小芳屁股後面的情景,腦海裡重新把那條路線捋了一遍。

站在電線杆旁,心裡開始緊張,我只知道是在這條巷子裡,但不知道是哪個門兒啊,難道要挨家挨戶去打聽?躊躇半天,我躡手躡腳地湊到第一家門前,撅著屁股一隻眼睛在門縫裡滴溜溜轉,看到一個瘦黑的阿姨在院子裡洗衣服,搓衣板上白花花的泡沫讓我想起媽媽用洗衣粉給我做的吹泡泡的小玩具。我嘿嘿一樂,一個放鬆門吱呀一聲朝裡推開,“你找誰啊小朋友?”洗衣服的阿姨抬頭問道,“阿姨,孫小芳在嗎?”我篤定這個阿姨就是孫小芳的媽媽,因為兩人長得實在太像了,眼前的這個阿姨不就是將來長大後的孫小芳嗎。“啊,在啊,你是她同學吧,小芳,小芳~有同學找你。”阿姨笑的很開心,在那個一切都剛剛開始的年紀,有同學上家裡找你,就像第一次學會走路或者第一次開口說話一樣,所以孫小芳的媽媽很開心我去找她,我也很開心,因為那算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社交,是因為自己的主動。

那些年陪你一起走過的人,如今怎麼樣了?

孫小芳頭髮很黑,眼睛也黑,皮膚也黑,看著有點像新疆人。

後來我常常去她家做作業,放學回家,也不用跟在她屁股後頭,裝作不認識對方。還給她取外號“鼻涕蟲”,邋里邋遢的孫小芳總是因為不願意擤鼻涕被她媽媽罵,孫小芳偷偷跟我說擤鼻涕的感覺很難受,我看著她不通氣的鼻子,和主管了氣體流通的乾巴巴的嘴唇,哈哈大笑起來。

孫小芳有個大姨,很有錢,在我們那塊兒唯一的一排二層小樓住著,但大姨好像瞧不起孫小芳她們家,兩家也不怎麼來往,倒是孫小芳的堂妹常常跟著我們一塊玩,畢竟小孩子不懂那些複雜的人情冷暖。

那些年陪你一起走過的人,如今怎麼樣了?

開往未來的路上,沒有人會再返回

直到小學畢業後,我們就沒什麼交集了。在那以後,對於孫小芳,我多半是從別人口裡聽到一星半點的消息,中學後孫小芳輟學回家了,我心想,一定是學習跟不上了,厭學了,基於小學時期的情感交集,對孫小芳我自認還是瞭解她的。

最近一次有她的消息就是那個大一的暑假,聽人說孫小芳的媽媽出車禍去世了,我愣怔了半晌,腦海裡浮現出她媽媽追著她擤鼻涕的樣子,也是那一年在路邊看到過她,沒了媽媽的她也當了媽媽。

現在是2019年,時隔八年我沒有再聽到關於她的消息,今天忽然想起她,她的孩子應該也八九歲了吧,八九歲,和我倆當年一樣,多好的時光,互相檢查背課文,抄抄作業。沒有生離死別,沒有人情冷暖,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生活的壓力。

我懷念孫小芳,更懷念兒時的我們,如果還能見到她,我一定走上前跟她打聲招呼,問問她還記得我嗎,不過我猜,她一定記得。

那些年陪你一起走過的人,如今怎麼樣了?

總有人說你變了,但沒人問你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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