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小外孫,是我家最忙碌的人

本以為忙碌是大人們的專用詞語,豈知我們所處的時代沒有不可改變的事物。

前些年家裡像是我最忙,大禮拜只能休上一天。後來應是女兒他們兩口子最忙,整天地見不著影。而如今外孫脫穎而出,躍身成為我家最忙碌的人。

六歲的小外孫,是我家最忙碌的人

有人會說,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再忙能忙到哪去。若按以往的常規,這話講得很在理,只是君不見滿街的幼教、早教招牌奪目燈火?一句“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讓他們的事業辦得如火如荼。外孫如備戰高考般地進入了學前教育,每早6點40分坐他爸爸的汽車從家出發了,每晚的課外作業要做到10點鐘。

大禮拜相對輕鬆些,週六上午有補習班,中午有跆拳道,週日還要去游泳,想得到外孫的“接見”要提前預約。就像一匹小馬駒被提前帶上了籠頭,任憑他純真活潑與自由天性被人阻礙。

這不是我為外孫設想的童年,在社會現實教育的環境中我們渺小得無能為力,不得不遷就女兒的安排。

六歲的小外孫,是我家最忙碌的人

外孫天生一個問號的腦袋,不僅腦型像問號,還總愛提些五花八門的問題,他的邏輯思維能力較強,對事物的認知中他懂得舉一反三。前年去海南,姥姥買回一碗他媽媽愛吃的“雞屎藤”,並嚷著“女兒,媽給你買雞屎藤了。”

暖大人湊過來悄聲問媽媽:“裡面有粑粑嗎?”

大人們打了個笨,便為他的思維聯想“哈哈”地大笑起來。

他是個聰明的男孩,我曾在《進京趕考》中敘述了他去北京參加全國幼兒英語大賽的角逐。國慶節去迪拜旅遊,在Sheraton酒店退房時,他走到吧檯,面對高鼻子一臉絡腮鬍子的接待員毫無畏色地遞上房卡,說了句“Checkout”,接待員敲了幾下鍵盤,說了聲“ok”,這便免去了我這個英語文盲的尷尬。

目前有好多街上的廣告、牌匾他能隨口讀出。近一個月來接受全腦教育,更讓我刮目相看,竟知道了中國的四大名著,還知道了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對園子裡的好東西能拿走的都拿走了,拿不走的就放火燒了。這哪是他這顆稚嫩的童心裡該裝的東西呀?

六歲的小外孫,是我家最忙碌的人

我不知道這種填鴨模式的灌輸會對他的未來有何影響,但我知道外孫無憂無慮的童年已結束了,等待他的是公式化的學習考試,考試學習。這個公式像一個魔咒,降服了中國一代代的孩子。

我想起了陳應松先生的散文——《天馬》,“ 但願我有一片高曠的天空,能夠盛滿你迴旋的嘶鳴。” “伊犁天山遠,天馬天上來,長嘶驚萬里,萬里長雲開。”是先有遼闊的草原任天馬奔馳,還是先有天馬奔馳方開僻出遼闊的草原?第一要素,天馬必須是自由的,讓他任由著天性去馳騁,方能體現物種所存在的意義。

如果孩子被我們圈定了成長的範圍,就如將天馬戴上籠頭,銜上嚼子,最終便是“頸脖磨著馬廄窗欄,磨平了木頭,向海磨平了石頭。”永遠難以迴歸生命所賦予他的靈性。

六歲的小外孫,是我家最忙碌的人

曾讀過網絡中的一篇題為《我帶著兒子移民美國了,美國的小學教育讓我驚訝》的文章,文中說,他問在美國上了一個學期的兒子:在美國的學校給你留下最深刻印象是什麼?兒子答:自由!

兒子每日裡貌似散漫,放學也不急於回家,總是去圖書館。一年後兒子寫了一篇二十多頁的論文《中國的昨天和今天》,這是老師留的作業,要求寫出祖先生活的國度,包括歷史、地理、文化,並分析它與美國的不同,還要說出自己的看法。

後來還有《我怎麼看待人類文明》與“二戰”的題目。讀到這我已經無語,這是一個張揚人性的方式,放飛孩子們的想象,讓智慧在靈感中遨遊。而我所知道的國內學校的課程均是統一的教科書,統一的課題,統一的答案,從小學到高考就像一個模具,憑你有孫悟空的本事終跳不出如來的掌心。

六歲的小外孫,是我家最忙碌的人

昨日姥姥又在誇外孫,說這小子真見出息,說話像個大孩子。姥姥說的沒錯,他對可能、如果、儘管等詞彙已能準確運用,竟說大孩子話。可面對他的成長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在拔苗助長。

六歲的小外孫,是我家最忙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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