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滾滾紅塵》有感

此書是三毛的心血之作及得意之作,但上映後觀眾反應平平,並未產生熱潮和討論,這樣的落差,對三毛而言是一種打擊。情感豐潤充沛的三毛,對於同樣徜徉於情感問題而被胡蘭成利用的一代女文學奇才張愛玲,內心充滿了代入感和同理心。然而情感太過於激烈和豐富,反而成了洶湧的洪流,將讀者淹沒反而無法體會其中的悲涼。

女主幼年喪母和封建家庭出身,註定身為女兒身的女主在父親眼中並不是家族依託的獨立個人存在,更多是寄託家族婚姻勢力互換的工具吧。因而女主享受到家庭的溫暖必然不多,只能對外尋求陪伴和溫暖,自然就上演了一出小姐與張生。父親為了斷絕女主的愛情交往,直接將女主鎖在家中,直至父親逝世家道中落,女主才有機會逃離家庭。

離開了家庭經濟支援的女主,通過寫作確立了自我生存方式,但寫作也為女主帶了終身的情感傷痛。讀者來信中夾雜著一位中年書迷愛慕者,而有著長輩相的書迷實際上是賣國賊,披著文化的外皮為日本人做事為國人不恥。最初並不知道真相的女主,在賣國賊的文化糖衣炮彈和成年穩重男性的氣質中淪陷。

對一個女人的愛情而言,最可怕是,等到心已經徹底淪陷到一個人身上後,才發現這個人有著最不能容忍必須被判死刑的缺點。女主便經歷了此般痛苦,然後偏執到對愛渴求無度的女主,在原生家庭中沒有享受到的珍惜和保護,在賣國賊這邊得到了充分的釋放和滿足,因而如同吸毒上癮一般,欲罷不能,無法停止。

此間,善於鑽營有經濟實力的老闆也對女主一見鍾情,在情感上已經被賣國賊滿心佔據的女主,無暇顧及老闆的真心付出,但享受了老闆在經濟上和社會上的一定的支援。

大背景走向抗爭勝利,賣國賊的慵懶好日子即將到頭,而生存危機不僅被提上日程,而且是迫在眉睫。女主首先為賣國賊能出逃成功保住性命而高興,隨後追尋賣國賊的路上發現賣國賊和其他女人打情罵俏關係親密,這對女主的情感生活是毀滅性打擊。

原來女主以為至高無上的愛情,在賣國賊這邊,只是一場棋逢對手的逢場作戲,而生存狀態改變後,女主並未在身邊後,賣國賊需要另一個女子來填補感情生活的空白。即對賣國賊等男性而言,情感生活並未唯一,只是必要存在的部分;而對於女主等女性而言,情感潔癖與生俱來,寧缺毋濫同時無法避免情感幻滅。

女主重新回到上海後,生活並不安寧,反而愈發艱難,因而老闆的幫助更顯雪中送炭。所有人都急於逃離上海孤島而船票一票難求的情況下,老闆通過各種途徑弄到兩張船票希望能通女主雙宿雙飛,成為女主身邊的唯一進而慢慢進入女主內心的唯一。

但最初不相識,最終難忘懷,賣國賊重新出現後,女主寧可自己不逃離,將船票即生的希望給賣國賊。於是在上船當天,女主、賣國賊和老闆都擁擠在船邊,最終賣國賊乘船離開,女主因沒票留下,老闆因為女主留下而留下。幾十年後,賣國賊重新回到上海尋找女主,卻發現女主已魂歸天國,只留下自傳體小說《白玉蘭》一書。

其實,個人更願意相信,女主留下後的日子,雖然情感上不能得到自我愛情的滋養,但應該能得到老闆愛情的滋養和保護。更願意相信,老闆長久以來的付出,會讓女主內心找回被愛被重視的感覺,進而在時間的幫助下,讓老闆慢慢在心中生根發芽,成為女主新的愛情依託。

全文是以張愛玲和胡蘭成的愛情故事作為藍本而產生的劇本,但其實也是寫三毛個人的情感價值觀,通過文字讓自我得到救贖和治癒。女性的個人追求相對男性更私人、單一,而專注的追求一方面能求仁得仁很容易得到滿足,另一方面也容易產生落差進而痴怨纏綿。深以為然書中女人心安處即吾家、心愛人即天涯的感覺,這種觀點雖然有小格局的桎梏,但無法擺脫它的美好和誘惑。

讀《滾滾紅塵》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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