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偷拍屡禁不止,是因为你不知道违法成本有多低……

电扇里、时钟里、马桶里、镜子里、插座里、衣帽钩里、玩偶里甚至鞋子里……你只要在外住店,就可能被偷拍!除了偷拍者自己看,这些视频可能正在网盘、微信、QQ、咸鱼等地方,用你不知道的方式偷偷地传播着。几十万、上百万的人听着你们的声音,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而你,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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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时代,特色民宿被称作有情怀的旅行。甚至有人说,住过民宿才能真正明白“旅行的意义”。

然而,刚过去的五一小长假,一对情侣通过Airbnb预订一家民宿后,在卧室的路由器里发现了针孔摄像头,才真正明白了“工作的重要”。

公开信息显示,这个3月就被房主装上的针孔摄像头位于路由器指示灯位置。这次能被抓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入住房客从事的是信息安全工作,一进房间就强迫症发作,展开了地毯式搜查,职业优势尽显无遗。


针孔摄像头被揪出,愤怒的房客报了警,Airbnb致歉并永久撤出涉事房源也顺利登上了微博热搜。

处理方案显示,Airbnb承诺退款、支付房客另住酒店费用;涉事房主被警方行政拘留20日,并处罚金500元。从态度来看,Airbnb还算诚恳:“我们十分重视隐私保护,对任何侵犯隐私的行为秉持零容忍态度,会继续跟进妥善安排后续事宜。”

参照之前同类偷拍事件,Airbnb的反应可以算是“超速”了。2017年2月,杭州一对情侣用Airbnb平台预定台湾民宿,被藏有针孔摄像头的烟雾警报器偷拍私密画面后,拖了半年Airbnb才公开致歉。

促成此番转变的原因,无非是中国的金主爸爸让Airbnb实在开罪不起。

资料显示,2008年成立的Airbnb是全球最大民宿平台,总部位于旧金山,目前拥有600万个当地人家的特色房源,已有5亿房客入住,准备在今年晚些时候IPO。

而支撑其估值的,正是庞大的中国市场。今年一季度,Airbnb中国内地业务增长近3倍,成都、重庆、武汉、西安、天津、长沙、苏州、郑州、宁波、佛山是增长最快的十大客源市场。预计到2020年,中国将成为Airbnb的最大客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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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Airbnb民宿里的针孔摄像头,只是偷拍产业链的冰山一角。

此前,一对母女去美国度假被携程导游在浴室放置隐形摄像头,小两口在北京租住自如房间发现床边插座上有针孔摄像头,已极大透支了公众对互联网平台的信任度。

因此,对于Airbnb的低头认错,维权意识高涨的中国网友并不买账: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啊!

在义愤填膺的网友眼中,“我们只是提供信息展示的平台而已,不可能防得住所有坏事”的说法纯属逃避责任——百度在它推广的无良医药网站把魏则西们推向深渊时是这么说的;餐饮外卖平台在把地沟油变质菜送上客户餐桌时也是这么说的。只做网络整合平台,以轻资产的形式创业当然可以,但在饮食、住房、出行这些涉及人的生命、健康、隐私等最基本需求的行业,平台方就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采用各种手段来做好审核把关。

然而就事论事,连续曝出的摄像头偷拍行为,肯定是平台和房东之间的协议所禁止的,至于平台责任的边界在哪里,则值得深入讨论,监管规则也需要不断调整。

民宿偷拍屡禁不止,是因为你不知道违法成本有多低……


有律师表示,出现偷拍事件平台方肯定有责任,但让他们去挨个检查哪个房主安装了摄像头,似乎也不现实。“这个东西一来太隐蔽,二来太偶发,显然超出了审查义务的一般范围。在现有的媒体报道范围内,我们很难认为网络平台应该承担责任,尽管对于违法行为的管理还有继续完善的空间。”

当然,也有例外情形。比如平台明知房主安装了摄像头而不将民宿下线,甚至有证据证明平台鼓励甚至变相鼓励或者有组织、有预谋地以拍摄隐私录像谋取利益,这就是平台的责任了。

不过,平台一般不敢做这样的事,而且即便做了也很难去证实。此前自如房中暗藏摄像头事件发生时,一名自如管家坦言:“租房平台如果要考虑赚钱,只会在成本上做文章,比如通过调整家具报价、空置期等,这类侵犯隐私的事情是不会干的,一旦被发现就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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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得太轻,或许才是偷拍屡禁不止的根源。

在我国,偷拍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很少。如果偷拍者只是自己看,对受害者而言,能拿到的赔偿只能是民事上的侵权责任。如果他用来牟利,才可能涉嫌刑事犯罪。只是,即便你在网上发现了自己的隐私录像,也很难查到源头进行追责。

根据我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的,只有情节较重,才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Airbnb事件的处罚书上显示,房主除了偷拍隐私,其民宿也并未办理旅馆业特种行业许可证,这两项行政处罚合并执行,才被拘留20天。目前青岛警方做的,已经是顶格处罚了。

而这一顶格处罚,和违法收益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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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宝购物网站,尽管偷拍、窃听等关键词搜索被屏蔽,但号称“保护家中安全”的小型隐装摄像头仍在热卖。这些摄像头可隐蔽在各种日常物品中,如插座、台灯、充电宝、电子钟、蓝牙音箱等。不仅如此,卖家还可提供定制服务,将摄像头改装在买家寄来的私人物品中。其中,一款分辨率可以达到4k的迷你摄像头,一两百元即可买到,“夜视不发光、想藏哪藏那”的宣传视频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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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购买流程,网站店铺只是起到一个引流作用,微信购买是主要方式。

“迷你摄像头这种东西比较特殊,所以他们在购物网站的商品信息中留下联系方式,全部通过微信交易。”有知情人士透露,一个插排式的摄像头成本大概在100元左右,卖家配个内存卡可以卖到200元至300元。“一天卖出20台收益便可达数千元。”

偷拍生意对于安装者来说,同样一本万利。首先,偷拍者在拿到视频后进行简单剪辑后上传到某些网站,可以按流量收费或换取等量的其他权限。其次,由片商统一收购后剪辑内嵌广告后发布,我们看到的“在线发牌”“澳门最大的……”“最大的美女X聊中心……”等,都是类似赚钱手法。

在微信中专门售卖偷拍视频的卖家表示,室内近距离盗摄是最受“市场”欢迎的,而且大多数偷拍者不会给视频中人物的面部做任何处理。“一部标价15元的视频群发,日收入可达数百元,500元的罚款可以说痒都不痒。”

由此可见,现行法律体系对偷拍过于仁慈,如果对偷拍传播行为判重刑,建立惩罚性赔偿制度并纳入征信系统,估计铤而走险的人会少很多。过去几年来,美国各州制定了各种涉及录像偷窥的法律,约34个州把录像偷窥定为重罪,刑期可达三年。在某些情况下,如果犯罪人员是重犯,受害人是未成年孩子,或者令人不安的图像被传播,这类犯罪的刑期还会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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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来说,如果你怕偷拍,要么别住民宿去品牌酒店,要么学会检查烟感报警器、电源插座、镜面......把自己逼成半个专家。

如果实在学不会又要情怀?下面一则小方法可以参考:

现在很多摄像头都有夜拍功能,主要靠不发光的LED红外线。因此,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可以关掉所有光源,关灯+关门+拉窗帘,一片黑暗中拿出手机,启动摄像功能四处扫一圈。

如果你发现手机上出现了紫色光源,就是LED发出的红外光,也就是说你的房间内有拍摄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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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据说大多数的iPhone是无法识别出红外线的,最靠谱的还是国产的安卓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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