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影評人如何進階為戛納新秀導演?

十三年影評人如何進階為戛納新秀導演?


十三年影評人如何進階為戛納新秀導演?


打開戛納主競賽的片單,一覽之下,看見小克萊伯·門多薩的名字,似乎並不算意外。

這位年輕導演在戛納,幾乎算是個新人。


十三年影評人如何進階為戛納新秀導演?


小克萊伯·門多薩

他自新聞系畢業後,曾從事了13年的影評人工作。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他逐漸嘗試執導紀錄片、劇情片,但大多以短片為主。

小克萊伯·門多薩的第一部劇情長片《舍間聲響》在鹿特丹展映後廣受好評,隨後2016年,他的第二部長片《水瓶座》入選戛納主競賽單元,此次《巴克勞》再次入圍2019年戛納主競賽,也表明了戛納對於年輕導演們的青睞。


十三年影評人如何進階為戛納新秀導演?


《巴克勞》

這當然是福茂所帶來的改變之一。

近些年,越來越多的新人出現在戛納的主競賽單元之中,甚至有如去年A·B·舒基這樣以一部處女作就挺進主競賽的導演。

以往,年輕導演安於“一種關注”,主競賽單元讓給大師們的情況正在逐漸被改變,當然這也意味著戛納年輕導演們受到的關注也會更多。

關注戛納的新導演們,說不定,在這些導演當中,就會有人引發再一次的新浪潮。

01

十三年影評人轉型導演

在當了多年影評人和記者後,小門多薩把這一轉型稱為“自然而然”。

他曾經以影評人的身份工作了十三年,遠大於他作為導演工作的年份。在這十三年中,他也製作了自己的短片。比如《累西腓的隕石》《電子產品》《綠色唱片》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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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克萊伯·門多薩

這幾部短片對於小門多薩而言很成功,在拍攝過多部短片後,他開始拍攝自己的第一部長片《舍間聲響》,他發現自己再很難兼顧影評人和導演的工作,於是他辭去工作,開始專心拍攝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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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間聲響》

小門多薩或許不會成為那些對影評人嗤之以鼻的導演,畢竟,他從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就想成為評論家了,“這是因為,有些電影我不想推薦給任何人。”

電影以一種美麗的方式,與世界和文化產生聯繫。

十三年的經驗,讓他在做一個導演之前,先從各個層面認識了電影,商業和作者電影兩相對照,互為映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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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看》

小門多薩最喜歡的電影是依萊姆·克里莫夫的《自己去看》,這是一部二戰白俄羅斯的戰爭片。除了依萊姆·克里莫夫外,在小門多薩的成長過程中,對他影響最大的導演之一是約翰·卡朋特。

小門多薩對於約翰·卡朋特影片中的“可行性”十分欣賞,他認為約翰·卡朋特的作品總是能激發一個導演的創作欲:投資小,但電影的力量卻極為強大,讓觀眾為這部影片感到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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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光心慌慌》(1978) 約翰·卡朋特

美國70年代的電影對他影響也不小。

但小門多薩個人的喜好理由則更有趣味:他認為,在這一時期,美國的導演們製作了最好的的成人電影。

為成年人制作電影在他看來格外重要,在今天,影片的分級是個必須考慮的問題。

任何一部在銀幕上展現過多血腥暴力的好萊塢影片,都免不了要考慮觀眾會不會接受,所以“許多商業電影都像是害怕有小孩子來看,而當大銀幕上出現有關性的鏡頭時,這些電影變得更緊張了,完全不像是成年人之間的交流。”

這對於小門多薩而言,未嘗不是對電影的損害:“如果你不必擔心哪些觀眾在看,電影就會變得更有趣。”

性理當成為生活的一部分,這一觀點在《水瓶座》克拉拉的生活中,表現得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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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瓶座》

在門多薩的鏡頭之下,性以非常自然和正常的方式呈現給觀眾。在這一點上,他顯然不能和拉斯馮提爾獲得共識。

“在大多數英美電影中,性通常是死亡,疾病,精神病,懷孕,還附帶一大堆尷尬和幽默的情節。這真是令人作嘔。”

小門多薩的影片《水瓶座》,被影評人評價為極富文學性,甚至可以說是一篇狡猾的社會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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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人物的深刻刻畫,及在電影中穿插的各類隱喻,都暗中表明,這位導演長久以來,都在用觀察者的視角,來剖析整個社會。

甚至連小門多薩影片中的女主角克拉拉,也與他自己有著微妙的重合。

這是一個退了休的著名樂評人,她住在自己的老公寓裡,擁有著極多令人豔羨的黑膠碟收藏,當開發商試圖和她談論拆遷事宜,想把這裡改建為新建築時,這位中產階級的倔強女士,剛硬而果斷地當起了“釘子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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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瓶座》女主角 克拉拉

這份不謀而合是屬於門多薩的狡黠:“有些人問我‘這個主角是不是你自己?’我就會假裝說:‘不’,主角是樂評人,我是影評人。”但是事實上這正是他對自己的代入:“當我做影評人的時候,大家總覺得我的看法有點負面,讓人覺得我什麼都不喜歡,這可能是一種反智傾向。”

長久以來的寫作為小門多薩的劇本創作是否有所助益?就他本人而言,常年培訓確實有助於他創作出更好的劇本,但寫作仍然是一個神秘的領域。

“有很多人在定義什麼是優秀的創作,但故事本身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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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間聲響》

即便小門多薩對自己的劇本已經很滿意,但他仍然無法解釋《水瓶座》的創作歷程。

作為一個新導演,他要求自己的劇本要先於電影,必須從文字中就把握住讀者:“如果他們談論劇本就像談電影本身一樣,那就太糟糕了。”

“我通常會在睡覺前讀一些這些劇本,有些會讓我立刻睡著,還有一些會導致失眠,也有很多劇本只是一小堆紙。在一個好的劇本中,戲劇,衝突和情境必須非常明確,他們必須十分有力,這也是那些優秀文學的判斷標準。我並不是說我的作品很好,但在拍攝之前我需要非常自豪地對別人展示我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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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地域文化對於導演們意味著什麼?

雖然地緣文化從未被戛納所可以疏漏,但不難發現,這種傾向在近年來得到了加強。這對像小門多薩這樣的導演來說是個好信號。

關注本土文化的導演有了更多機會站在國際的舞臺上。

不過對於小門多薩而言,他認為,一部電影如果足夠有趣,那麼無論在哪裡放映,都應該能夠獲得普遍的理解。他的第二部長片《水瓶座》在戛納進行放映時,就受到了廣泛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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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瓶座》

這並非是說,對於觀眾來說,地緣文化就無關緊要了。

事實上,當越來越多的巴西觀眾看到這部影片時,一些小細節就能夠被更清晰地解讀,當人們對這個地區瞭解得更多,就可以更好地理解這部影片。

這一點對於每一個對本土文化有關注的導演來說,都是格外重要的。在小門多薩的影片中,他就進行了此類地域上的修改。

在影片拍攝俯瞰城市的鏡頭時,小門多薩刻意抹去了一些標誌性的建築物——兩個40層高的塔樓,建造於十年前。

他認為此類建築是一種破壞,雖然當地確實有法律禁止在歷史老城區建造高樓,但最後這些建築物還是建起來了。

這種標誌對於海外觀眾無關痛癢,但在巴西首映時,它得到了戲劇性的歡迎聲。

“這就像是意識到你家鄉的某些特別醜的知名建築已經消失了一樣。”

“我喜歡檔案,包括圖片,書籍,信件,我們佈置在房子裡的東西。這並不意味著你是一個懷舊的怪物,它只是意味著你有生命,你繼承了某些東西。有時一件傢俱,就像克拉拉姨媽的梳妝檯,這些東西都是正常和平凡。沒有哪個傢俱可以賣出幾千美元。甚至公寓也是檔案館的一部分,還有活了65歲的克拉拉本人。”


十三年影評人如何進階為戛納新秀導演?


每個人的生活都會在靈魂裡留下刻痕,而藝術創作這類思維的產物,往往在不經意之間複製了靈魂裡的每一道溝壑。

如果說小門多薩這位戛納新人在自己的影片裡展示了什麼,那麼一定與他的國家、他的人生,和他所觀察的眾生緊密相連。

這或許是每一個試圖在影片裡展現地域文化的創作者,都在下意識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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