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Fuki
4月30日，又一部勇於和《復聯4》正面對抗的國產電影《雪暴》正式上映。結局在所有人意料之中，在《復聯4》的瘋狂攻勢下，這部集結了張震、倪妮、廖凡、黃覺、劉樺、李光潔等多位實力派演員的犯罪電影仍然沒有逃過被吊打的命運，截至目前影片已上映三天，票房才剛剛衝破1000萬元大關，恐怕難再翻盤。
《雪暴》由《無人區》《瘋狂的賽車》《一出好戲》等多部影片的聯合編劇崔斯韋自編自導，曾獲得23屆釜山國際電影節“新浪潮獎”。崔斯韋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攝影系，又從事了多年編劇工作，儘管《雪暴》只是他的導演處女作，但無論是劇情設計亦或是鏡頭呈現，都有著不同於新人導演的老練。
該片講述了一個發生在東北邊陲小鎮的連環兇殺故事，三個窮兇極惡的黃金劫匪和森林公安在一場突如其來的雪暴中進行一次次惡鬥，最終結局毫無懸念地走向了正義戰勝邪惡。在一次採訪中，導演崔斯韋曾經談到創作這部影片的初衷，故事的靈感源自他的一次“東北林區之旅”，在這趟旅行中，他了解到了“林區警察”這樣一個特殊警種，同時，他也希望借這部影片探討如“個體的困惑”“對職業信仰的必要性”“人和大自然如何共處”等話題。
風景大片
不過從最終成片效果看，《雪暴》的遺憾大多也源自導演希望傳達的要素過多。影片使用了大量篇幅來詮釋人與大自然的相處，鏡頭唯美到可以與風景大片相媲美，相應的，作為影片主線劇情的匪徒警察之爭被自然環境大大弱化。犯罪電影的最大看點，角色的心理描寫、心境變化被一筆帶過，節奏鬆散抓不住重點，整部影片給人一種“輕飄飄”的感覺。
犯罪題材電影作為類型片的一個重要組成，一直活躍在各國電影市場。它既可商業、又能文藝，導演能夠用大量場面戲吸人眼球，也能用寥寥兩三人玩出高超心理戰，只需警匪民三個角色，便可創作出一部標準的犯罪電影。在中國市場，最為人熟知的便是香港地區的各類黑幫警匪片，如今，老港片的風格已經深入人心，成了一個不可複製的存在。
然而，伴隨香港電影市場的沒落和大陸電影市場的飛速發展，近年來，中國市場的犯罪電影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港片北上、內地犯罪電影增多。近五年來，在內地上映的犯罪類型片數量逐年遞增，整體票房水平也在穩步增高，但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些作品中口碑票房雙收的並不多。
如《嫌疑人X的現身》《烈日灼心》在犯罪題材電影中已站在金字塔頂端，票房成績也均未能衝出5億大關。更多作品的遭遇與《雪暴》類似，實力有限，更無運氣，難以破局。
顯而易見，內地的犯罪類型片至今還處於“差些火候”的尷尬境地，這種看似簡單但難以駕馭的影片類型，至今未能找到一條突圍之道。
首先我們需要明確一點，無論導演的個體訴求是什麼，犯罪電影終歸是屬於商業電影範疇的產品。因此，犯罪電影的最首要任務就是迎合主流市場觀眾。
《八惡人》劇照
在有著嚴格審核制度的中國市場，製作一部犯罪題材影片要最先明確定位，《雪暴》在這一方面還是值得肯定的。例如影片中正義一方角色設置為森林公安，具有一定的正向價值觀引導意義，在完成影片使命緝兇之餘，更讓觀眾感受到這些無名英雄的偉大；影片後半段中幾個匪徒間的反轉群戲，其故事設計也與《冰血暴》《八惡人》等經典歐美影片有異曲同工之妙，當然，在中國的土地上自然不能放任故事向著“全員惡人”的方向發展，編劇出身的崔斯韋很懂得把控這方面的尺度。
其次是對所有電影而言都非常重要的內容層面。犯罪題材電影有兩大看點，一是警與匪之間的對抗關係，二是每個角色在人性層面的掙扎，而後者更能凸顯犯罪電影的情感張力。
經典港片《無間道》在劇情設計和人性深度的詮釋方面都是頂尖水準，在這部作品中，善與惡不再是簡單的兩個字眼，亦正亦邪的角色更具人性魅力，引人深思；華語犯罪電影大手曹保平執導的《烈日灼心》同樣也以探討人性取勝，影片以逃犯作為故事的切入點，這幾個犯下滔天大錯的人終日惶惶不安，不斷地做好事來贖罪，等待審判那一天的來臨，在內地電影市場中，是少見的成熟佳作。簡而言之，一部成熟的犯罪電影不應只是一部平鋪直敘的警匪故事，更要有深層面的人性探討。
最後是製作層面問題，對犯罪類型片而言，製作恐怕是最不重要的一點，一個好的劇本足以彌補製作上的大部分漏洞。精彩的動作戲、華麗的爆破場面，這些都能夠成為一部犯罪電影的加分項，而不是必須項。某種意義上說，一部成熟的犯罪電影與一部成熟的愛情電影特性相同，這樣的作品既不靠演員的知名度流量，更不靠天價預算。觀眾們需要的，無非是“共鳴”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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