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女出嫁
這一日，萬小古運氣格外好，早早地就在玉露山山頂上採集得了兩大桶靈氣靈露。這時，只見他三下五除二，非常利索地把靈玉桶蓋子箍緊用絲綢纏好後，一肩挑起非常開心地就往回趕。
“今天捱罵會少點了吧。”
當他一路下山，終於回到村裡那座熟悉的庭院時，喊了一聲，“我回來了。”卻沒見人開門。再喊一句，“我回來了。”大門仍是沒有動靜。
“咦，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可是他從未遇見過的事情。按理說，彩媽媽早就罵罵咧咧開門來了。
萬小古心裡一驚，走到門邊一站，沒想到輕輕一推，大門就開了。一進院子，剛走了幾步，他這才發現院子裡靜悄悄的。“奇了怪了，一個人影也沒有？大家都到哪裡去了呢？”
走到廚房邊上的釀造室，放下兩大桶靈氣靈露，他滿腹狐疑地走向了自己在院子後邊圍牆下的小屋。孰料，剛一推開門，一眼就望見自己小床前趴著一堆毛茸茸的東西。
萬小古趕緊走過去一看，只見一條小狗癱在一地蜷縮成一團，毛髮又髒又亂。
“小黃，小黃你怎麼啦？”原來小黃是萬小古自己當年在村裡，從狗販子手中搶救下的一條小狗。
當時好像是在村上街頭，這條狗也似乎正是像現在這樣蜷縮著，一直趴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可是旁邊那狗販子還在用力打它，一邊用鞭子抽它，一邊嘴中嘲笑不已。那時節，萬小古正巧路過，往裡看了一眼，當時他自己的眼淚直接就下來了。於是跑過去拼命央求狗販子大叔，“叔叔，叔叔，您別打它了。您把這條狗賣給我吧。”
“一塊中等靈石？”萬小古搖頭。
“三塊初等靈石？”萬小古還是搖頭。
“最少一塊初等靈石，你別說啥也沒有？”狗販子喝道。
“叔叔，我沒有靈石，但是我可以給您收集靈氣靈露，我可以給您打掃場地，收拾院子，我還會淬火釀造什麼的。”
“也許是看那狗確實也活不長了。”狗販子想了想，換了口氣說道：“小屁孩一個，還想救狗。也罷，你幫我連續幹幾天活，就給了你吧。”
說也奇怪，當萬小古一把抱起那狗回家以後，等到萬小古去弄了點食物過來，小狗就站了起來，把頭伸到破碗罐裡的食物面前，很快就吧砸吧砸地吃了個乾淨。而且僅僅幾天以後，這條狗就活靈活現出現在他小屋裡了。
不過因為這事，他又捱了彩媽媽好幾頓痛打，好在每次打過後，只要他一看到這條狗，就忘了身上的傷疼。
“小黃，小黃，你醒醒，”萬小古不禁著急起來，雙膝跪下，不住地撫摸搖動著小狗，一心希望它能像從前一樣站起來，就算輕輕舔舔自己的手掌手指也好。可是小狗一動不動地趴著，身子漸漸僵硬。
萬小古不住顫慄抖動起來，突然，他摸到了小狗身上的兩道很深的印痕，輕輕翻過來才看到狗狗原來被抽的皮開肉綻，還有剛剛乾涸的血痕。
“小黃，你醒醒，你醒醒。”一股巨大的悲慟從孩子的內心湧上來，萬小古輕輕地哭起來，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滴一滴滴落在小狗身上。
“萬小古，你在嚎什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暴喝突然在萬小古耳邊響起，絲毫不亞於一聲驚雷炸響。原來是打扮的喜氣洋洋的彩媽媽尋來了。
“萬小古，今天你銀小麗姐姐出嫁，小麗說要尋你幫幫忙，你準備準備，要高興點，也是些個彩頭。”
剛剛還沉浸在小狗逝去的無限沉痛中哀傷的萬小古，突然楞住了，呆呆看著彩媽媽，“小麗姐姐今天出嫁？”
“對，囉嗦什麼，快點收拾一下。”說完，彩媽媽一眼就瞅到了萬小古身前的小黃狗。
“這是，哈，小狗死了。”“死了好，死了乾淨。就算不死，我早就看不慣了，以前沒打死它，我遲早也要打死它的。光吃飯不幹活的傢伙。死了好。”
彩媽媽回過頭來，又罵了萬小古一句，“你木木愣愣的幹嘛。”
見沒有反應，彩媽媽重重推了萬小古一把，萬小古移動步子，彩媽媽才罵罵咧咧地去了。
“銀小麗姐姐今天出嫁？”萬小古自言自語說道，好半天才活動了一下身子。
“小麗姐姐今天要出嫁了？”他忽然就悲痛起來。
“今天這是怎麼啦？我的小黃離去了。接著唯一最疼我的小麗姐姐又要嫁人了。今天怎麼啦啊？”萬小古已經哭不出來，只是昏昏沉沉的，只覺得腦袋脹痛，一時間傻傻站著，似乎僵在那裡，又像是在發呆，愈發顯得木木愣愣。
“萬小古。萬小古。”銀小麗那特有的清脆悅耳的女聲遠遠傳來。
一下聽見了，“小麗姐姐，”萬小古心裡好似打了個激靈，腦袋立刻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胳膊肘子膝蓋大腿全身都痠痛發麻，趕緊伸伸腿伸伸胳膊活動了一下，感覺好多了，才用手理了理額前的一束頭髮，循著喊聲飛速跑去。
“萬小古，你在這裡啊。”
“銀……姐……姐。”萬小古木木訥訥說道。
“銀姐姐……”萬小古又說了一次，正準備說什麼。
“萬小古，我今天要出嫁了。你之前送我的那些花，紫鈴蘭，你還有嗎，能再給我一朵嗎？”銀小麗眨著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淡淡幽幽地說道。
“紫鈴蘭花啊，銀姐姐，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說完，萬小古拔腿就跑了。很快他又跑了回來，手裡捧著一大把散發著清幽香氣的紫鈴蘭。
“銀姐姐，這些花我養在這玉瓶裡，你一起帶走，還有這瓶玉露。你只要記得每隔十天半個月之間滴一點玉露，它們就會年復一年開花結果。只要你喜歡，這花就會永遠陪伴著你……”
銀小麗接過花，突然有些哽噎，又像是有些羞澀般，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又停下了。半響，才揉了揉眼睛說道：“小古，我要回去了，我出嫁時，你能送送我嗎？”
“好的。”萬小古點點頭，儘量剋制住自己不去看銀小麗的眼睛。
記得那一天到來的花轎很大很美，鞭炮聲聲，笙簫合奏、嗩吶齊鳴、鑼鼓震天，萬小古卻一直想不起這一天自己究竟是怎麼過去的。他只迷迷糊糊地記得自己好像是在某一個地方倒頭就睡，一連睡了三天三夜才醒來回到自己的小屋。哦對了，好像是在跟隨送親隊伍還未抵達新郎家時，他就悄悄溜走躲進了一處隱蔽地，然後悄悄地呆呆地看著，目送銀小麗一行完全進了新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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