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的前生後世

2014年7月,《蒲公英》雜誌又悄悄與讀者見面了,著名作家茅盾先生的封面題字使讀者感到既熟悉又陌生,雜誌的主辦方由長垣縣文化館易為長垣縣作家協會。

《蒲公英》雜誌的前身為《朝陽》雜誌和《長垣文藝》雜誌,1980年改為《蒲公英》,由長垣縣文化局下屬機構文化館主辦。它像蒲公英一樣,散發著濃郁的鄉土氣息,並從這裡走出一大批文學愛好者。

但是,由於種種原因,《蒲公英》雜誌辦辦停停,像蒲公英小草一樣花開花落,很使讀者傷心和懷念。

《蒲公英》的前生後世

長垣最早的文學雜誌為《朝陽》,它於1972年創辦,既沒有發刊詞,又沒有名人題詞,是由當時的長垣縣展覽館編印的。首期以山東快書、小戲曲、對口詞、小話劇、歌曲為主,主要是歌頌“文化大革命”,痛擊“走資派”的作品,傅鎮修、姜延順、盧允良、李建新、麻際東等首次在雜誌上亮相。盧允良的小戲曲《退婚禮》,姜延順的小話劇《借電機》,李建新的小戲曲《姑嫂站崗》和麻際東的小戲曲《送柴錢》,獲得了讀者的一致好評。

《朝陽》雜誌,從第二期起,由縣文化館主辦,該雜誌共辦了5期,1972年辦了3期,1973年和1974年各1期。這幾期雜誌,刊登文學愛好者的習作並不多,大部分都是根據當時形勢需要編錄的一些演唱材料。題材多以小戲曲、快板書、河南墜子、表演唱、對口詞、歌曲為主。

《蒲公英》的前生後世

在那個年代,農村的文藝宣傳隊很多,十分缺乏演唱材料,該雜誌所編的內容很受歡迎,並多次受到上級領導的表揚。

《朝陽》雜誌停刊五年,迎來了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春風,1979年1月20日,更名後的《長垣文藝》粉墨登場。隨著新時期的開始,《長垣文藝》煥發出了無限的魅力。它徹底摒棄了《朝陽》雜誌的政治面孔,成為純文學的園地。

首期《長垣文藝》,縣內文壇“大腕”們紛紛登場,他們是楊寧山、高自雙、陳海文、安克慧、楊澤遠、盧允良、趙守先等。63頁的版面不乏多篇好詩妙文。著名篆刻家傅振江老師還獻上絕妙的作品。首期《長垣文藝》一經刊印,立即引起了全縣文學愛好者的熱捧。

《長垣文藝》善始善終,承諾了每季度一期的諾言,1979年共出了4期,在漫天大雪中謝幕。

1980年初,在著名作家姚雪垠先生親筆信的激勵下,在茅盾先生親筆題詞的鼓舞下,《蒲公英》雜誌與縣人見面。該期雜誌的辦刊思想明確,版面設計美觀,欄目層次清晰,許多縣內外名家紛紛亮相,新人新作質量很高,該期雜誌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更刊詞,責任編輯為甘澤平、安克慧。

《蒲公英》雜誌第二期上,發表了著名作家李準的一封來信,李準先生對該刊物寄予很大的希望,並給予真誠的祝願。

《蒲公英》雜誌一經改刊,立即引起了縣內外的關注,很多文學名家都予以高度評價,縣內外讀者踴躍寄送稿件,成了長垣文學青年的搖籃。

由於經費困難及種種原因,該雜誌於1986年1月30日刊發最後一期,後不得不停刊,它前前後後歷時6年共印了7期。1986年,改刊為《蒲公英》文藝報,至1989年共出版6期,連同85、86兩期雜誌,其主編均為文化館李建新同志。儘管如此,《蒲公英》雜誌始終是全縣文學愛好者的一塊聖地。

1996年5月,隨著新一屆文化局領導班子的上任,《蒲公英》雜誌馬上覆刊。

復刊後的刊物,版面全新,刊發了質量很高的一些作品,吸取了以往停了辦、辦了停的教訓,注意藉助社會力量辦刊物,以彌補辦刊經費的不足。不料,1997年第一期,發表了李建新先生的河南墜子《土地公喊冤》,對亂佔濫用土地,致使土地資源嚴重流失的狀況進行了鞭撻,引起某些人的極大不滿,縣領導婉言要求停刊。從此《蒲公英》雜誌又步入了停了辦、辦了停的怪圈。

《蒲公英》的前生後世

復刊後的《蒲公英》共辦了3期,1996年2期,1997年1期。

從1980年《蒲公英》雜誌第1期面世,到1997年最後停刊,共印刷發行了10期。雖然其命運多舛,但它畢竟是長垣文學創作的一面旗幟。引導很多青年走向了文學創作的道路,為長垣文化的繁榮和發展作出了貢獻。

在長垣縣作家協會換屆之後,新的一期《蒲公英》雜誌面世了,在當今有作品無讀者,有讀者無感動的時代,《蒲公英》雜誌能否一直辦下去,全縣文學愛好者正拭目以待。

附:1980年第一期:更刊詞和告讀者

我愛蒲公英——代更刊詞

朱慶華

讀魯迅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為他描寫的童年生活所感動。喜愛到地頭田邊,玩那昆蟲花草,大概是兒童共有的情趣吧,所以讀著讀著,油然想到自己的童年……

剛剛打罷春,我和幾個小夥伴便急著到郊外去尋春。可是樹未發芽,草未泛綠,看在那兒呀?

忽然,我眼前一亮,喊道:“瞧!”小夥伴順著我的手望去,在枯草敗葉間,一棵棵嫩綠的幼芽萌發了,她那蔥綠的羽葉,倚著凍土,生機勃勃,多麼可愛。

我小心翼翼地剝了幾棵,回去問大人們是什麼草,大人們拿起端詳著:“是蒲公英啊!”還不停讚歎道:“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蒲公英”,我記住了這個名字,她給我最初的印象是:她是勇鬥殘冬的驕子,她是春姑娘們的信使。

我留心起蒲公英了。天氣漸暖,蒲公英的葉兒多了,長了,還是緊偎著大地——她的母親。更珍奇的是,她早早抽出花莛兒,向上伸,筆直的向上伸。啊,花骨朵綻開了,是黃色舌狀花。野外的花草裡,這是東風第一枝啊!金燦燦的,真美。

啊!變了,變了,花冠成了銀色的小絨球。啊!變了,變了,輕風吹來,小絨球正散開來,飛出一個個小傘兵,將新的生命播向遠方……

開呀,開呀,蒲公英的花兒,從春開到夏,從夏開到秋。

播呀,播呀,蒲公英的種子,從春播到夏,從夏播到秋。啊,蒲公英,你是田野的花魁,又是百花的好伴侶。

啊,蒲公英,你獨特的播種方式,啟發著人們心靈智慧的窗扉。

這就是蒲公英給我的第二個印象。

患難之交是最可貴的。在中學時代,一次,我到農村外婆家拜年,一路風寒使我突然病倒,渾身發高燒,頭痛腰痠,嗓子疼痛。慈祥的外公頗通醫道,忙煎了些草藥給我喝。兩劑之後身上頓時清爽許多。我問煎的是什麼藥,外公答道:“蒲公英。”

原來解我病痛的竟是小小蒲公英!我不禁對蒲公英又增添了一層敬意,她善解熱清毒,在病菌面前毫不心慈手軟,她可全草入藥,把一切都奉獻給了人類。

這是我對蒲公英最深的印象。

然而,隨著閱歷的增長,漸漸知道了:在百花中,她並不濃豔,在百草中,她並不名貴。翻遍古今中外的詩集,歌詠蒲公英的如鳳毛麟角。著名詩人郭沫若寫過這樣一首詩:

倒不稀罕人們所寶貴的黃金,

在轉瞬間會把黃金變成白銀。

銀色的種子,是一團空降部隊,

但我們是向大地投下生命。

中國大夫知道我們的藥性,

他們會用我們來治病救人。

很好,我們實在是熱愛中國,

我們是大地之子,別名叫地丁。

——《百花齊放·蒲公英》

這詩吟詠了蒲公英高潔的性情和獨特的風格,將她完全人格化了,使人讀了倍感親切。更可貴的,詩人讓她在百花譜中佔了應有的席位。

她不是蠟梅,卻同樣耐寒忍凍;

她不是向日葵,卻同樣熱愛陽光;

她不是馬蹄蓮,卻同樣堅貞純潔;

她不是英雄花,卻同樣英姿煥發。

如今,在黃河右岸的古蒲城,一棵平凡而不平凡的《蒲公英》開放了。

說她平凡,她不過是社會主義文藝復興的百花園裡一棵普通的花。

說她不平凡,她的開放,經歷了多少風雪嚴寒的磨難啊!

在“十七年”那個文藝的春天裡,她的前身孕育破土而出了,然而緊接著,風刀霜劍嚴相逼,一代花事匆匆了,人們像童年的魯迅那樣,被迫告別有無限趣味的“百草園”,到那乏味的“三味書屋”,“欣賞”那味同嚼蠟的“樣板”文藝。

但是,滄海橫溢,方顯出英雄本色,“蒲公英”的前身頑強在凍土層裡掙扎著,與嚴寒鬥智鬥勇,花兒開放了一朵又一朵,以戰鬥的情懷盼來了文藝的又一個明媚的春天。

花開一朵又一朵,開到第七十一朵時,辛勤的育花人給她起了一個很美又很恰貼的名字——“蒲公英”。

“蒲公英”啊!你沐浴著春日的雨露,你肩負著人們的期望,你散發著家鄉泥土的芳香,更繁盛地開放了——在花團錦簇的百花園裡。

花開朵朵,我願作花冠上的一個最不起眼的花瓣,絨球束束,我願作飛向遠方的銀色種子中普通的小傘兵。因為我愛蒲公英。

告讀者

春風吹拂著慘遭洗劫的國土,春雨滋潤著飽受摧殘的民心,創傷在癒合,元氣在恢復,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大地上,日漸展開的是一幅新的圖畫。

作為這幅巨圖中心一丁點的我縣文藝園地,雖然微不足道,卻也繁花似錦,十分景氣。在各級領導關懷下,廣大業餘作者解放思想,奮筆揮毫,共同辦起了《長垣文藝》。儘管她不倫不類,土裡土氣,但還是受到了讀者的歡迎和上級主管部門的重視和好評。

近來,廣大作者創作熱情更加高漲,各種形式的來稿不僅數目增多,而且質量顯著提高,本擬擇優刊出,然則因某種客觀原因,致使編輯人員無能為力,終於失信於民。

就在本刊面臨重重困難之時,茅盾先生和姚雪垠先生先後寄來為本刊的親筆題字“蒲公英”。題字像引爆的火柴,點燃了我們的勇氣和熱情,灼燒著業餘作者的心,無不感到榮幸和振奮。大夥一致表示:《蒲公英》一定要破土發芽,生根開花。

沈老和姚老均是我國文壇巨星,深受國內外人民的愛戴和尊敬。如今他們都已屆高齡,體弱多病,但如歲寒松柏,深秋紅楓,依然老當益壯,虎心雄雄。除身兼數職日理萬事外,還孜孜不倦地埋頭書案,不輟寫作。時間和精力對他們是何等的珍貴啊!然而,他們競不惜支付似金時光為我們區區縣辦刊物揮筆題字和來信指導,可見文學老前輩對文藝事業的繁榮傾注了多麼大的希望和熱忱,對地方文藝是多麼重視與關心——即便是一株毫不知名的小草也百般愛護,付出心血澆灌栽培,其精神足以為各級領導效法。足以激勵廣大作者勤奮,對我們更是一種永久的革命鞭策。我們雖然人員少,水平低,但決不辜負老一輩的期望,為辦好鄉土文藝定當竭盡全力,以實際行動答謝沈老和姚老的關懷。

我們殷切希望各行各業的業餘文學愛好者拿起筆來,或譜四化建設的壯麗頌歌,或寫抨擊時弊的檄文,或描繪祖國的如畫江山,或反映生活的各個側面,只要內容健康,文字清新,都可以各種體裁形式投寄本刊。我們將擇優刊出或向上一級刊物薦舉。

附:1996年1月 復刊詞和告讀者

復刊詞

在百花吐豔的春天,在萬紫千紅的季節,在廣大讀者久久的呼喚中,《蒲公英》雜誌復刊了。

一株小草,一株默默無聞的小草,含著白色乳汁,頇看頭狀花冠,悄然開放於黃河向東北大拐彎的地方。沒有花香,沒有樹高,它的生命力是頑強的。它和著黃河濤聲起舞,和著柔風飛灑,將自己的奉獻,將泥土的芳香,將千萬大河兒女的情懷,帶向遠方……

長垣素有古蒲之稱。早在新石器時期,先民們就在這裡繁衍生息,在漫長的歷史歲月裡,古蒲大地星漢燦爛。在這片熱土上,有許許多多的傳說和可歌可泣的動人故事。蒲公英,象徵著長垣自古多英傑;蒲公英,寓意著長垣人民腳踏實地的奮鬥精神;蒲公英,是長垣走向世界的載體;蒲公英,是長垣走向21世紀的希望。

《蒲公英》雜誌的復刊,是在偉大時代的呼喚中,是在“九五”計劃的緊鑼密鼓中,是在無限春風的陶醉中,是在縣人的殷切期盼之中。

本刊的宗旨是:堅持“兩為方向”和“雙百”方針,弘揚主旋律,提倡多樣化,堅持普及與提高的原則,鼓勵、扶持積極向上、健康有益的及有民族風格和地方特色的作品發表。本刊揹負大河,面向國內,歡迎省內外的作者賜稿。本刊歡迎各種體裁各種風格以及具有探索性的作品,本刊尊重作者,尊重讀者,既刊登陽春白雪之作,又兼顧下里巴人的需求,做到雅俗共賞,努力給人們以美的享受。

文學是人民的事業,文學離不開人民,離不開生活。隨著物質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人們的精神需求也越來越強。人民呼喚文學,呼喚好的作品出現。這就要求我們廣大文學愛好者,去反映我們偉大的時代,去謳歌沸騰的生活。廣大作者,可以而且應該展開想象的翅膀,在廣闊的藝術天地裡縱橫馳騁,把最好的精神食糧貢獻給人民,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多種多樣的精神文化需求。

在《蒲公英》復刊之際,本刊編輯部向為本刊題寫刊名的文學大師茅盾先生表示深切的懷念,向本刊草創之初篳路藍縷、開拓前進的先行者表示敬意,向一切在本刊創始、發展和復刊中給予關照的朋友們表示感謝,向一直支持關心、期待著本刊的作者們、讀者們致以問候。

我們相信,在社會各界的關心和支持下,在編輯部全體同志的辛勤努力下,《蒲公英》一定會立足長垣,走向全國,走向世界。

我們相信,長垣文化史上一個最輝煌、最燦爛的時期正在到來。

告讀者

值此《蒲公英》復刊之際,我們謹向《蒲公英》的新老讀者表示問候。

《蒲公英》原為長垣縣文化館主辦,創刊於1980年,刊名由文學大師茅盾先生題寫。自1980年至1986年間,《蒲公英》作為培養業餘作者之搖籃,精心編髮了各地作者的大量作品,在普及與提高的基礎上下功夫。以《蒲公英》為園地,一大批業餘作者走向國內文壇。該刊由於方向對頭,質量較高,在全國縣級刊物中發行量名列榜首,被中央、省市文化部門譽為優秀縣級文學刊物。1986年後,由於經費原因被迫停刊。《蒲公英》停刊後,縣內外的讀者不斷來信來電詢問,上級文化部門也十分惋惜。在沉寂十年之後,今日復刊。第一期已經擺在讀者面前,優劣得失,敬請賜教。

當年《蒲公英》的作者和讀者,想必已人到中年。在人生的重要關口,與《蒲公英》再次重逢,一定是驚喜交加。《蒲公英》過去是您的朋友,現在也是您的朋友。《蒲公英》今後永遠伴隨著您。希望該刊的新老作者、讀者繼續關心支持本刊的成長,願該刊成為大家的良師益友。

《蒲公英》準備年內出版2—3期,如果經費充足,明年將改為季刊。

作者:師鴻光 錄自宋廣民主編《長垣文史》中州古籍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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