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的“腹黑”一面:收拾政敵毫不手軟

曾國藩的“腹黑”一面:收拾政敵毫不手軟

曾國藩

作為儒家最後一個精神偶像,曾國藩被無數粉絲奉為一代完人:忠厚長者,顧全大局,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然而,曾國藩畢竟是一個政治家。特別是作為漢臣,想在險惡的晚清政壇站住腳,並幹出一番大事業,沒有足夠的手腕和狠勁是不行的。縱觀曾國藩一生,儘管他善於以德服人,但收拾政敵卻是毫不手軟,從“借刀殺人”到“落井下石”,這些權謀他照樣玩得溜溜的,甚至必置對方於死地而後快。

曾國藩的政敵,在中央是祁寯藻和彭蘊章。

太平天國起事,正在湖南為母守喪的曾國藩奉旨出山練兵。當時他雖為二品侍郎,但在地方上並無實權,所以一開始處處不順。過了幾年,咸豐終於要授予他夢寐以求的巡撫之職。然而,身為軍機大臣的祁、彭二人卻在咸豐面前進言,說曾國藩作為一個漢人,在湖南一呼百應,短短几年就拉起這麼大一支隊伍,“恐非國家福也”。就是這句話,激起了咸豐對曾國藩的戒心,咸豐硬是把發出去的聖旨又追了回來,並從此對他處處提防,害得曾國藩又苦熬了好幾年,才當上兩江總督。

曾國藩的“腹黑”一面:收拾政敵毫不手軟

曾國藩議事圖

在地方上,曾國藩最大的政敵是何桂清集團。相比於祁寯藻和彭蘊章,曾國藩最恨的是何桂清,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首先,何桂清是彭蘊章的人馬,在彭的舉薦下出任浙江巡撫。在太平軍打來之前,浙江餉源充足,而曾國藩卻在江西同太平軍苦戰,處境艱難。咸豐五年(1855年),曾國藩向何桂清借軍餉,但何桂清只認朝廷的正規軍——江南大營,對曾國藩一手拉起的湘軍不屑一顧,愣是分文不借。

曾國藩的“腹黑”一面:收拾政敵毫不手軟

戰鬥中的湘軍

非但不借錢,何桂清及其黨羽還經常向中央彙報對曾國藩不利的消息。咸豐六年,曾國藩部下李元度兵敗撫州,曾國藩為了幫他減輕罪責,拖了一個月才向朝廷奏報。不料何桂清卻搶先向朝廷密報了撫州潰敗的情況,導致朝廷下旨斥責曾國藩隱瞞軍情。正是這些小報告,直接影響了朝廷對曾國藩和湘軍的看法,也讓曾國藩對何桂清等人恨得牙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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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國

咸豐十年(1860年),太平軍進攻杭州。當時的何桂清已升兩江總督,接任浙江巡撫的是曾國藩的湘系人馬羅遵殿。羅遵殿清廉有為,深得民心。到任後,他一改何桂清專給江南大營供餉的做法,每月分出餉銀供給湖北的湘軍。這讓何桂清懷恨在心,千方百計找機會算計他。

太平軍攻杭州,對何來說就是除掉羅的絕佳機會。

面對來勢洶洶的太平軍,羅遵殿一邊率領軍民抵抗,一邊向最近的江南大營求援。然而,當江南大營的援軍將領張玉良路過何桂清駐紮的常州時,何卻密囑張玉良:前面到蘇州時要聽江蘇布政使王有齡的“指示”。

曾國藩的“腹黑”一面:收拾政敵毫不手軟

王有齡像

王有齡坊間評價是“才勝於德”,官聲不佳。作為何的死黨,他和曾國藩的關係也是非常敵對的。所以,等張玉良到了蘇州,王有齡請張玉良“巡視”蘇州城垣,耽誤了兩天,然後又指示他去救湖州,置更危急的杭州於不顧。

因此,張玉良兵抵湖州後就止步不前了。彈盡糧絕的杭州城很快被太平軍攻破,羅遵殿和妻女一起自殺殉國。這還不算完,王有齡居然唆使朝中同黨參奏羅遵殿守城無方,硬是讓朝廷撤銷了卹典。羅遵殿如此忠烈,最後連個諡號都沒得到!

這對曾國藩來說,無異於血海深仇了。

曾國藩的“腹黑”一面:收拾政敵毫不手軟

太平軍戰鬥圖

羅遵殿一死,何桂清立馬保奏王有齡出任浙江巡撫。正當王有齡春風得意地上任時,他絕不會想到,僅僅過了一年,他就遭遇了和羅遵殿幾乎一模一樣的命運。當年何桂清對付羅遵殿的陰謀,被曾國藩完美地用在了他的身上。

1861年,為解天京之圍,太平軍圍魏救趙,再次攻打杭州。此時,江南大營已被攻破,兩江總督何桂清逃往上海,王有齡只能向湘軍求救。曾國藩明知杭州危在旦夕,卻暗中給前往救援的左宗棠等人寫信,讓他們故意拖延。於是,左宗棠勒馬浙江邊境,眼看著杭州城被太平軍攻陷。王有齡自殺。

至此,曾國藩為羅遵殿報了仇。隨後他保舉左宗棠出任浙江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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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藩與左宗棠(影視資料)

這個時候,何桂清雖然還活著,卻已成了過街老鼠,只能躲在上海的租界裡苟且偷生。怎麼回事呢?

早在王有齡就任浙江巡撫不久,太平軍攻破清軍江南大營,常州也岌岌可危。何桂清貪生怕死,棄城逃跑,還對勸阻他的常州百姓開槍,當場打死十九人。他一路狂奔到上海,被他的另一親信、江蘇巡撫薛煥安排躲進了租界。同時,他的黨羽也為他多方辯解,加上英法聯軍攻入北京,咸豐出逃,何桂清一案被暫時擱置,他得以在租界裡多活了兩年。

1862年,朝中言官再次彈劾何桂清,清廷與租界交涉,正式將其逮捕。與此同時,朝中的何派黨羽也加緊公關,希望保何一命。“殺何”與“保何”兩派爭執不下,朝廷也一時猶豫不決。特別是,何桂清在受審時提交一份薛煥等人署名的公文——請求何桂清退到蘇州,“以保餉源重地”,以此作為他並非“棄城逃跑”的證明。

然而,這份公文是當時所寫還是事後偽造,已無從查考。於是,朝廷命兩江總督曾國藩查核奏報。此時的曾國藩已今非昔比,他的意見,直接關係何桂清的生死。

然而曾國藩根本沒有調查,而是直接上了一道奏摺:“疆吏以城守為大節,不當以僚屬一言為進止;大臣以心跡罪狀,不必以公稟有無為權衡。”就是說,作為封疆大吏,本當與城共存亡,豈能因下屬的一紙請求就棄百姓而去?何桂清的動機就是逃跑,這種可恥的“心跡”已足以定罪,公文無論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曾國藩的這道奏摺,最終要了何桂清的命。1862年12月,何桂清在菜市口被斬。保舉他的彭蘊章也因此案被牽連,不久病死。

在何桂清被斬之前,他的江蘇親信薛煥也被曾國藩一再打壓,說他用兵無能,吏治腐敗,“不能勝此重任”。薛煥最終被撤職,由曾國藩的學生李鴻章接任江蘇巡撫。

曾國藩的“腹黑”一面:收拾政敵毫不手軟

李鴻章

至此,曾國藩在與政敵的鬥爭中大獲全勝。

平心而論,曾國藩的這些政敵,基本都不算大奸大惡,尤其是何桂清和薛煥,還是很有能力的幹吏。但他們長期浸淫官場,習慣於結黨營私、排斥異己,甚至為打壓曾國藩不擇手段。在當時內憂外患的形勢下,他們的思想做派以及背後腐朽的晚清軍政體系,根本不可能挽救時局。相比之下,曾國藩和他的湘軍勢力才是清王朝的中流砥柱。曾國藩與政敵的較量,於公於私,都有著充分的理由和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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