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板子挡人”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在农村,这种事不少见

“棺材板子挡人”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在农村,这种事不少见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哇”地一声,小宝率先就哭开了,坟圈子里本来就静,这哭声带着回音,在耳边回旋。恐惧开始恶性传染,不断地蔓延。毕竟当时都不大,他这一哭,大牙也跟着直抽嗒。

三个人里面,顶数我胆子大,平时也有主意,不过这时候,我心里也发毛,浑身打哆嗦,不明白咋走了这么半天还在原地转,难道是碰上了棺材板子挡人?

“棺材板子挡人”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在农村,这种事经常发生。其实大多都发生在夜晚或郊外阴气极重的地方,会把人困在一个圈子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我打小常听爷爷讲些五行八卦,神啊鬼的,那时还小,把这当成故事在听,听多了也就记住了一些。爷爷还给我讲过,万一碰到这种事不能慌,确定好方向走直线就行了,最简单的就是用手电筒照着,顺光柱走就行了。

说起我爷爷,大名叫胡复道,祖上传下一身本领,专给人家选址、扎宅、立坟,看风水。据说我家祖上曾一直为朝廷效力,直到我爷爷这一代,家道才开始中落。

到了我爸这一代,十八岁就响应国家号召光荣参军了,思想上进,压根就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说我爷爷整的这些东西是迷信,一直不让老头子瞎说,自己更是一丁点都不信。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上哪儿去找手电啊?我瞅了瞅哇哇大哭的小宝和咬着牙直抽嗒的大牙,心里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假装镇定的吼了一声:“别哭叽尿嚎的,备不住一会就有大人来找我们了。咱们八成是碰上‘鬼打墙’了,不用怕,我爷告诉过我咋走,你俩挨排儿跟着我,我领你们出去!”

积雪很厚,走过的脚印清晰可见。雪地上的脚印杂乱无序,层层叠叠,很显然,我们不知道已经重复走了多少遍了。冲大牙和小宝招了招手,让他们紧跟着我走。

我当时以为,之所以在绕圈,是因为一直在踩着脚印走。既然现在走不出去了,干脆走雪上没有脚印的路,估计就不会走重复的路,这样就一定可以走出这里了。

“棺材板子挡人”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在农村,这种事不少见

我信心满满地在前面开道,朝着没有脚印的深雪窝子里走去。走的速度很慢,雪都没过了脚脖子,钻到鞋坷里化成了水,踩在脚底下,说不出来的难受。那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了,谁也没有吱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

又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我突然就站住了,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雪,立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雪地上,歪歪扭扭的三行脚印,清晰醒目。

大牙和小宝见我突然不走了,很是诧异,挤到前面刚要问我,也看到了前面的几行脚印,小宝胆战心惊地问我:“来亮,这脚印是谁的啊?”

大牙瞅了瞅,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抬腿比划了一下,脸都绿了,回头看了看我:“来亮,好像是我们的鞋印啊!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的心也凉了半截,真是怕啥来啥,满以为这样走,就不会重复以前的路,一定会走出去,没想到费了半天的劲,又走了一个更大的圈,现在又回到了起点。

大牙和小宝已经吓呆了,一个劲地问我咋整,是不是走不出去了?实在不行就扯嗓子喊人吧。

我强忍住恐慌说:“喊人要是有用,早他妈喊了!我爷说过,在这个范围内,气场是与外界不通的,喊破天也没有人能听得见,你们没发现现在村子里的灯光都看不见了吗?别瞎说话,麻利儿跟上我,再想别的招儿。”

折腾了一大圈,我们几个又回到了那棵树下,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彻底地全黑了。

冬天的晚上很容易起风,刚才走路出了一身的汗,刚一停下来就冷得哆哆嗦嗦的,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摸哪都是冰凉冰凉的。

我们一个个地躲在树下,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谁也不吭声。

东北的冬天,北风很硬,只要一起风,就会吹起地面上的浮雪,雪粒像砂粒子似的直往脸上招呼,打在脸上,疼得眼睛都睁不开,那种滋味要是没经历过的,打死也想象不出来。

瞧了瞧地上的那个洞,又往旁边看了看,发现在洞的右边三米左右有座大坟,可能是年代久了,坟头差不多都快陷平了,坟前边立了块墓碑,歪歪扭扭的,被杂草遮住了一大半。

看来看去,我心里开始犯嘀咕,会不会是问题出在这个洞或是这座坟上,要不咋能碰上这事呢?

“棺材板子挡人”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在农村,这种事不少见

猛然间,我想起爷爷曾经告诉过我,说童子尿是天下至阳至纯之物,专破一切邪祟,真要是这洞或是坟惹的祸,备不住还真能有效,就算是没效,也得试试,死马只能当活马医了。想到这儿,我赶紧让大牙和小宝围在一起,马上尿尿。

童子尿,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元汤。童子为纯阳之体,纯正的阳气、元气充满全身。尿是体内阳气温煦产生的,所以方家认为,童子尿仍然保留着真元之气。但是古人也并不是任意使用童尿,还是有很多规矩的,如童尿用十二岁以下的童子;童子要忌食五辛热物;男用童女便;女用童男便,童尿斩头去尾等诸多细则。

在我的指示下,三个人背靠着背,准备撒尿。因为又冷又怕,这时候想尿也尿不出来了。我嘴里喊着口号,给大牙和小宝打气,总算才稀稀拉拉尿出来。

小宝的前方正好是那个地洞,或许是打小养成的习惯,这小子尿尿时左摇右摆,一泡尿有大半泡尿全泚到了地洞里。

掖好了裤子,转过身来,大牙和小宝眼巴巴地看着我,等着我下一步的指示。

还没等我说话,忽然听到一阵“簌、簌”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

我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找了半天,才发现是从那个洞里传出来的。接着那个地洞里鬼鬼祟祟地爬出一个东西,毛茸茸的小尖脑袋,体形细长,一身棕褐色的皮毛,鼻子周围和口角左右是白色的,正瞪着像黄豆粒一样大的眼睛,鼓着嘴盯着我们。

吓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出。这东西对于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我们来说太熟悉不过了,是黄皮子。

当时也不知小宝是哪儿来的勇气,伸出一脚,使劲一蹬,把那只黄皮子给踢出去有两米多远。见它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拖着一条大尾巴眨眼间就跑没影儿了。

在东北农村,这种东西很常见,我们都叫它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

这东西邪性得很,老人都说“四大仙”是不能得罪的,其中就有这“黄大仙”,也就是黄皮子。黄皮子的故事打小就听村里人经常说起,那时我们还小,见到它就有种本能的恐惧。

黄皮子当时在我们村里的威胁可不小。那时每家都养些鸡、鸭、鹅,几乎家家窗下或房山都有个矮趴趴的鸡窝,上层鸡圈,底层是鸭、鹅的圈,白天把它们散放到外面自己去觅食,每到晚上把它们关在窝里。

养这些东西,就是指望能多下点蛋,平时也都舍不得吃,只有来客人了,才会炒上一盘。更多的时候,是攒够了卖成钱,买些油盐酱醋或是针头线脑等平时过日子用的东西。

那些年月,村里时常闹些邪乎事儿,晚上一到半夜,有的人家就听到鸡窝里的鸡叫个不停,看不到有什么东西。但是第二天,就会发现鸡窝里有一两只死鸡或鸭鹅,也没见身上哪里受伤,却直挺挺地僵硬着身子死了。

“棺材板子挡人”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在农村,这种事不少见

有经验的老人说:那是让黄皮子咬死喝了血。于是村里就有人下狠心要收拾黄皮子,下鼠夹子、下翻车、下鼠药,各种招数逐一试用,可是这些办法全都白扯,不是黄皮子不上当,就是被黄皮子把这些东西挪了地方。

人们常说:黄皮子通人气儿。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黄皮子可以“迷人”。记得小时候我家的邻居姓曹,因为有一条腿有点跛,所以村里人都管他叫“曹拐子”。我当时还小,也就七、八岁左右,就叫他曹大爷。

有一天早上,刚起来不久,就听到邻居曹大娘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左邻右舍听到后都赶紧跑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因为就在我们邻院,我也跟着出了门,趴在院墙上向那边张望。就见平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曹大爷竟然健步如飞,撒腿狂奔,围着他家的菜园子绕着圈地跑,一米六七的木栅栏,轻轻一纵就跳了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不可思议,不要说是一个腿有毛病的残疾人,就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平地跃过那个高度都是不可能的。看着四处乱跑的曹大爷,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议论纷纷,都说是撞了邪。

最后还是几个大老爷们强行把他按住了,说是得罪黄仙了,黄皮子报复“迷人”呢,应该就在这附近,不会太远,让大家房前屋后好好找找。大伙听着也稀奇,一起房前屋后找了半天,终于在柴禾垛上找到了一只黄皮子。

把那只黄皮子赶跑后,不大一会儿,曹大爷就恢复了正常。再问他刚才的事,他却一脸茫然,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记得了。事后曹大爷自己说,昨天晚上抱柴禾时,看到有东西跑过去,以为是耗子呢,就用苞米杆打了一阵,也不知道有没有打着。

这样的事,在农村数不胜数。所以,打小村里人就告诉我们这些小孩儿,千万不要招惹黄皮子,更不能去打黄皮子,否则黄皮子记仇,会报复人。

眼瞅着这只黄皮子被小宝踢跑了,吓得我们都不敢出声了。呆愣了好一阵,大牙抽了抽鼻子:“妈了个巴子的,来亮,小宝,刚才是黄皮子吧?这玩意儿可邪性,要不,咱们快点蹽吧!”

小宝怔了一下,刚要跑,突然瞅见洞边有颗珠子,像是平时常玩的玻璃弹珠,弯腰就捡了起来,塞在裤兜里,在后面追上了我和大牙。

没用二十分钟,我们这回竟然真跑到了大道上,看着村子里星星点点的灯光,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狗叫,我们几个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是那几泡童子尿起了作用,还是小宝踢飞了黄皮子救了大家,反正是从坟圈子里逃了出来,这一路猛跑,累得是筋疲力尽。

回到家后,我们都自然免不了家长的一阵数落和教育,教育的方式基本上立竿见影,就是身上都会留点青紫色的印记。在农村,淘小子挨打已经是家常便饭。我也免不了,在又一次和我爹的鞋底子做了几下亲密接触之后,再三做了保证:以后黑天就回家,绝不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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