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遺禍百年的勝利(一):1685—1688,中俄雅克薩戰役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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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斯拉夫人

說起俄羅斯人,他們本是早年生活在莫斯科密林深處的東斯拉夫人的後裔。相比同時期發達的歐洲國家,東斯拉夫人的歷史還停留在原始公社階段,直到862年北歐人留裡克“受邀”到來,為斯拉夫部落建立了完整的統治體系。882年,定都基輔的留裡克王朝建立,此為俄羅斯歷史上第一個正式的國家。13世紀初,“上帝之鞭”蒙古人開到,俄羅斯人又接受了蒙古金帳汗國長達250年的統治。14世紀末,附屬金帳汗國的莫斯科公國擺脫了蒙古人的控制。從此,俄羅斯人便開始了擴張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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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俄擴張年份

當時,在伏爾加河兩岸、烏拉爾山兩側,還有幾個金帳汗國瓦解後分化出來的小汗國:喀山汗國、阿斯特拉罕汗國、西比爾汗國和克里米亞汗國。為了增強力量,俄羅斯人開始向烏拉爾山方向擴張。1552年(明朝嘉靖31年),俄羅斯人征服喀山汗國,打來了向東進入烏拉爾的門戶。1556年,俄羅斯人征服了阿斯特拉罕汗國,控制了整個伏爾加河流域。此時,為了爭奪波羅的海的出海口,俄羅斯人又在西方和波蘭、立陶宛以及克里米亞汗國大打出手。讓俄羅斯人沮喪的是,西方的抵抗力量比想象中的頑強。於是,有“伊凡雷帝”之稱的俄羅斯沙皇伊凡四世將目光對準了西伯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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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亞地形圖

1581年,著名冒險家葉爾馬克在沙皇的資助下率領一支哥薩克騎兵越過烏拉爾山,侵入了西伯利亞。1587年,俄羅斯人步步為營,在額爾齊斯河和託博爾河匯流之處建立了託博爾斯克城,作為向東方擴張的據點。1619年(後金天命元年),俄羅斯人沿著鄂畢河進入葉尼塞河流域,並在葉尼塞河下游建立了另一個重要據點葉尼塞斯克城。接著,俄羅斯人又沿著葉尼塞河進入了勒拿河。1632年(天聰六年),俄羅斯人在勒拿河上建立了又一個重要據點——雅庫茨克。至此,俄羅斯人開始漸漸接近我國黑龍江流域。1636年,一隊乘船沿著勒拿河、阿爾丹河、馬雅河航行的哥薩克人在鄂霍次克海俘虜了幾個鄂溫克人。從他們口中,他們得到了黑龍江土地肥沃、盛產糧食、遍地銀礦的消息。同時,另一隊航行到貝加爾湖的哥薩克人也獲得了黑龍江流域附近達斡爾人的第一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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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在西伯利亞的三個據點

為掠奪財富,1643年,一支由132人組成的遠征軍從雅庫茨克乘船出發,沿著勒拿河支流阿爾丹河、烏楚爾河、戈姆納河,經過三個月的跋涉來到了黑龍江支流精奇里江(今結雅河)。在那裡,沙俄軍隊向當地土著索要稅金,並展開瘋狂屠殺。次年春,沙俄軍隊又沿著黑龍江順流而下,一路燒殺搶掠,大肆壓榨手持冷兵器的當地土著居民,並停留黑龍江流域達3年之久才回到雅庫茨克。彼時中國正值明末清初之際,東北地區的滿清軍隊大部被抽調到關內作戰,無力顧及遠東。截止到1654年,沙俄勢力已經推進到了貝加爾湖,並在湖東的尼布楚修建了城堡。同年,嚐到甜頭的沙俄軍隊再次揚帆起航,將目光對準了松花江流域。此時,初步穩定政權的清朝已經加強了寧古塔的防務,並派軍隊堵截沙俄軍隊。松花江遭遇戰,清軍引敵入伏,沙俄軍隊大敗,其殘部倉皇逃向黑龍江上游,從此龜縮在呼瑪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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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俄兩次入侵黑龍江

眼看局勢越加不利,沙俄軍隊首領斯捷潘諾夫只好向國內求援。可是沙皇此時正在全力吞併烏克蘭,並與瑞典、克里米亞、波蘭展開交鋒,根本沒有力量向遠東投放兵力。更可笑的是,龜縮呼瑪城中的斯捷潘諾夫因為越級將徵收的稅金交給莫斯科,引起了上級雅庫茨克督軍的不滿。為了報復,雅庫茨克督軍停止對其供應火藥。無奈,呼瑪城的沙俄軍隊只好廣積糧、高築牆。誰知,清軍此時已經分兩路撲來,並對呼瑪城展開攻擊。戰鬥不利,陷入糧荒的清軍隨即撤軍。雖然清軍撤退了,但當地土著們受到清朝出兵的鼓舞,紛紛襲擊沙俄軍。堅壁清野之下,沙俄軍很快陷入缺糧狀態。1658年,500名沙俄士兵孤注一擲,乘船沿松花江而上,向東北腹地入侵。清軍嚴陣以待,在松花江和牡丹江匯流處的依蘭附近設伏。鏖戰之後,斯捷潘諾夫被打死,47名殘餘的沙俄軍隊狼狽而逃。隨後,沙俄軍隊被逐步清理出黑龍江中下游。

一場遺禍百年的勝利(一):1685—1688,中俄雅克薩戰役始末

就在斯捷潘諾夫被清朝軍隊打的滿地找牙的時候,沙俄高層從中吸取了一個教訓:從沙俄北方基地雅庫茨克進入黑龍江流域,路線長達數千裡,途中遍佈崇山峻嶺,前線和大後方的聯絡、增援、彈藥供給都不能保證,實在不是一條保險的入侵路線。所以,必須開闢新路線。恰好,先前沙俄已經派人仔細勘探過貝加爾湖流域,此地不僅有肥沃的土地可以充作入侵的跳板,其周邊相互銜接的河流也可讓沙俄將兵力快速投遞到戰場。同時,貝加爾湖流域距離沙俄另一個重要基地葉尼塞斯克的聯絡十分順暢,不存在第一條路線的問題。簡而言之:沙皇俄國一改流竄式的侵擾,轉而採取建立據點,再以據點為中心,派兵四處出擊,建立新的據點。於是,沙俄便開始將目光對準了貝加爾湖流域的重鎮楚庫珀興、雅克薩。

  • 注:楚庫珀興,位於色楞格河和楚庫河會流處,是貝加爾湖地區四通八達的戰略要地,周圍遍佈水草豐美的河谷和草地,自古便是遊牧民族的牧場。順色楞格河北上,可直接抵達貝加爾湖。渡過貝加爾湖,沿安加拉河西航,可達葉尼塞斯克;向北經尼布楚可對接勒拿河;向東經石勒喀河可直抵雅克薩;向南順著色楞格河、額爾渾河可進入喀爾喀蒙古的腹地。
一場遺禍百年的勝利(一):1685—1688,中俄雅克薩戰役始末

尼布楚

1664年,從西邊戰爭抽出手來的沙皇給西伯利亞方面輸送了大量的物資以及作戰人員。隨即,力量得到增強的沙俄軍隊開始分兩路出動:一路東進,佔領尼布楚;一路南下,侵佔當時屬於外蒙古喀爾喀管轄下的楚庫珀興(今烏拉烏德)。與此同時,沙俄還策反喀爾喀蒙古高層,引誘其投降沙俄。面對如此嚴重的局面,繼位僅兩年的康熙深感不安。無奈,清朝正值多事之秋。剛剿滅南明政權,國內又爆發了著名的“三藩之亂”。一時間,東北邊疆“因吳三桂造逆,調兵一空”。待到1681年平定“三藩之亂”,沙俄已將勢力步步推進到了黑龍江中下游,並在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雅克薩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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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俄入侵

雅克薩,在滿語中是河流沖刷的河灣之意,位於額木爾河河流入黑龍江的對岸,西北面有高山擋住西伯利亞襲來的寒風,山下是一片開闊的農田和牧場,十分適合築城屯兵。可以說,無論從貝加爾湖方向或者雅庫茨克方向進入黑龍江地區都必須經過雅克薩這個交通樞紐。看到沙俄氾濫成災,完全穩定國內局勢康熙決定武力收復雅克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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