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晚年為何要和有恩於自己的曾國藩徹底決裂?

彭曉楓




1864年,曾國荃攻破天京城,因為天王府被大火燒成了一片廢墟。他就認為是幼天王洪天貴富舉火自焚,曾國藩接受了這個說法,他向慈禧太后彙報道:首逆洪秀全系本年五月間官兵猛攻時服毒而死,瘞於偽宮院內,立幼主洪天富貴重襲偽號。城破後,偽幼主積薪宮殿,舉火自焚。

過了數十日,左宗棠就向慈禧太后上了一道奏摺。奏摺中這樣說道:洪秀全的兒子洪天貴富逃到了廣德,和堵王黃文金會合,太平天國舊部10萬多人匯聚一次。本來太平軍軍心渙散,現在由洪天貴福牽頭,大有東山再起之勢。


原來天京城破以後,湘軍各部只顧燒殺搶掠,忘記了封堵城門。李秀成集中了上千官兵,化妝掩護洪天貴福逃出了天京城。雖然李秀成被抓,但其他人還是突破湘軍的層層佈防,與太平軍殘部會合。

左宗棠本身也是湘軍的一部分,雖然自己的部隊號稱是楚軍,但二者之間依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把這個情況先報告給曾國藩,由曾國藩來決定怎麼辦。左宗棠如此落井下石,和曾國藩反目成仇,到底是為什麼呢?



慈禧太后接到左宗棠的奏摺後,就下旨痛罵曾國藩:想不到你這樣表面忠厚老實的人也敢欺君罔上,說話全不靠譜。讓他馬上將防守不力的軍官從重查辦。

這麼沉重的打擊,打的曾國藩有點頭暈眼花。要知道沒有曾國藩的提攜,就沒有左宗棠的今天。當初正是曾國藩向湖南巡撫張亮基推薦了左宗棠,才有了左宗棠的出頭之日。

在左宗棠以幕僚身份辱罵朝廷命官被參後,又是曾國藩四處奔走,請高人向咸豐皇帝諫言:天下不可一日無湖南,湖南不可一日無左宗棠。這才保住了左宗棠的一條命,也可以說這條命是曾國藩幫他撿回來的。

正是在曾國藩的推薦下,左宗棠才擔任了浙江巡撫。也正是在曾國藩的幫助下,才有了左宗棠的楚軍。從以上我們可以看出,曾國藩對左宗棠的提攜,可以說是不遺餘力的。



左宗棠雖然多次得到曾國藩的幫助,但他從內心深處是看不起曾國藩的。當他在長沙城和曾國藩有了幾次接觸後,他就這樣評價曾國藩:人品正派,敢於任事。但無奈才具平平,難成大事。

當曾國藩率軍與太平軍展開血戰時,遭到了湖南江西官場的一致反對,曾國藩一怒之下以喪父的名義回了老家。左宗棠寫信指責曾國藩任性胡為,不負責任,不顧大局。

更重要的一個原因,當曾國藩多次考秀才而不中的時候,左宗棠少年成名已經考中了舉人。但劇情總是在反轉,在曾國藩考中秀才後,迅速就考中了舉人,並且順利中了進士。而左宗棠則考進士多年不中,備受打擊。

少年成名的左宗棠總是以當今的諸葛亮自居,並且還自稱:今亮或勝於古亮。由此可見狂妄自大到了何等程度。每當有人提起曾國藩,他心中就有莫名的怨氣,他就認為曾國藩搶了自己的風頭。



應該說左宗棠的性格有兩面性,一面是狂妄自大,一面是自卑情結。兩種性格交織就讓他產生了兩個觀點,一個是上天不公,一個是科舉無用。他認為用曹劌論戰中的觀點就是肉食者鄙,未能遠謀。

在曾國藩晚年的時候,曾經為一副叫做《銅官感舊圖》的話作序。這幅畫畫的場面就是曾國藩準備投湖自殺的情景,左宗棠這樣評價道:有人認為曾國藩如果當時死了,洪秀全肯定難以被消滅,其實我認為不然。他的意思就是說,挽狂瀾於既倒,救百姓於水火之中,他要比曾國藩還厲害。



從左宗棠上奏摺參曾國藩開始,兩人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湘軍中有不少高級將領憤憤不平說:如果天下有絕無良心科,左宗棠肯定能排第二,沈葆楨排第一。他們兩個都深受曾國藩的提攜,但都從背後向曾國藩捅了刀子。

應該說曾國藩的修為還是比較高的,他大體上也沒有跟左宗棠一般見識,後來對左宗棠的攻擊概不回應。當左宗棠率兵出征新疆時,其他各省的軍餉供給都非常有限,只有在兩江總督任上的曾國藩足額髮放,有求必應。



本來還擔心曾國藩會算計自己的左宗棠,這次大為感動,他大概也深深體會到了曾國藩的寬厚和大度。在曾國藩死後,遠在西北前線的左宗棠送來了一副輓聯:謀國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無負平生。這一次他終於承認自己不如曾國藩了,但是對兩個人關係的最終修補。


新知傳習閣


左宗棠晚年,曾經為一幅叫《銅官感舊圖》的畫作序,其中有一句話徹底暴露了他的心底秘密。

銅官就是曾國藩靖港大敗後投湘江自殺的地方,《銅官感舊圖》畫的就是曾國藩當年自殺的情景。左宗棠在他寫的序中說:“公(曾國藩)不死於銅官,幸也;即死於銅官,而謂蕩平東南,誅巢馘(古代戰爭中割掉敵人的左耳計數獻功)讓,遂無望於繼起者乎?殆不然矣。”

後面這局話很關鍵,什麼意思呢?

曾國藩如果那次投江死掉了,天下難道就沒救了嗎?我看完全不是那回事。

言下之意,還有我左宗棠呢。

再朝深層次引申一下,曾國藩命好得太讓人鬱悶了,那次他要真的掛掉了該多好呀,這天下第一功名不就是我左宗棠的了嘛。

這不就是典型且有些陰暗的”瑜亮情結“嗎!

可以說,左宗棠和曾國藩最終決裂,這個情結是最深層次的原因。

左宗棠一生自詡為諸葛亮再世,而曾國藩就是那個該死的”周瑜“。讓左宗棠心理嚴重失衡的是,他一生都固執地認為曾國藩的才華很一般,頂多就是精神可嘉,外加大運奇好;而他本人呢,恰恰相反,才華牛上天了,偏偏在科舉的道路上走不通。在科舉的道路上走不通,就沒有上升的通道。就是因為這個,他才憋屈了那麼久,等到有機會大展其才時,曾國藩因為仕途順利,踩到了天下大亂的鼓點,早已成了鎮壓太平天國的湘軍統帥,中流砥柱。

而他只能從空隙中努力殺出屬於自己的一片海闊天空。可無論怎麼海闊天空,那最大的功名始終是曾國藩的,誰也無法超越。

事實上也是這樣,曾國藩死後,慈禧就定下了這個調子,漢臣,甭管創下多大功勳,必須排在曾國藩之後,爵位不能超過曾國藩,死後蓋棺定論的諡號也不能。

左宗棠收復新疆後,朝中曾有給左宗棠封王的呼聲,再不濟至少應該跟曾國藩持平,但因為慈禧劃定的紅線在,終究沒戲。

對左宗棠這種內心始終想當天下第一的人來說,對曾國藩他怎能不羨慕嫉妒恨。

另一點,晚清這批所謂的中興名臣,都是書生帶兵,骨子裡的科舉情結很重。左宗棠恰恰沒有進士功名,這是他一生的痛。這批名臣,但凡是進士出身的,他心裡都不待見,尤其是對中興名臣的領袖曾國藩,這種心理始終矮半頭的不爽,也是他和曾國藩最終決裂的一個內因。

概括起來說,”瑜亮情結“加”科舉情結“是曾左不合的核心內因。

因為這兩個要命的情結在,官場上一旦有爭鬥的機會,曾國藩自然不會主動和左宗棠過不去,但生性本就好鬥的左宗棠肯定不會放過羞辱貶低乃至整臭曾國藩的機會。

曾國藩和左宗棠決裂,其實有兩次,一次是咸豐七年,曾國藩借父親病故,以撂挑子的方式向咸豐要督撫實權,結果遭咸豐打臉晾曬。平心而論,作為一起打拼的老友,此時的左宗棠理應積極寬慰曾國藩,給老友打氣,但左宗棠沒這麼幹,他是逮住機會對曾國藩狠狠地來了一通冷嘲熱諷,說的不好聽點,就是朝曾國藩傷口上撒鹽。

為此,曾國藩很長時間不再搭理左宗棠。

又平心而論,曾國藩為人處世的修為還是有高度的,”自立立人,自達達人“這一條就沒幾人能做到,至少左宗棠是做不到的。

因為有這樣的修為,重新出山後,曾國藩不僅主動和左宗棠修復關係,個人獲得兩江總督的大權後,更是不惜餘力地提攜左宗棠。

可以說沒有曾國藩的大力提攜,左宗棠最終能不能躋身頂級名臣的行列,還是個未知數,至少不會那麼快。

但左宗棠是不領情的,不僅不領情,相反他抓住湘軍攻陷天京時刻意隱瞞的瑕疵問題,狠狠地向曾國藩捅了一刀。

兩人最終決裂就是因為這事。

左宗棠揭發曾國藩向朝廷撒了致命大謊,太平天國偽幼天王明明是跑了,曾國藩卻說已經被燒死了。

之所以說左宗棠有些惡劣,不夠意思大揭其短外,他還刻意放大了偽幼天王逃走的危害。其實,當時的偽幼天王幾乎就是沒有價值的小屁孩,逃走的危害根本沒多大。

這一刀捅得曾國藩不可謂不兇,所以曾國藩最終怒了,再不顧及聖賢的姿態,對左宗棠發起了兇猛的反擊。

很多人說曾左決裂是故意演給朝廷看的雙簧戲,這種說法不夠準確,從官場權謀的角度看,他們這是真戲真做,以至於做出了心照不宣的決裂默契。

這在當時也是一道官場奇景。

對於左宗棠的忘恩負義,曾國藩陣營曾把左宗棠形容為“絕無良心科第二名”,第一名是林則徐女婿沈葆楨。

但左宗棠卻說,什麼忘恩負義,他所有的忘恩負義都是因為“忠介”二字。

曾國藩死後,左宗棠從未停止貶低謾罵,這幾乎成了他日常的必修課,似乎唯有如此,他才能心理平衡,才能顯示自己的不同凡響。

只能說,有血有肉的英雄也在君子和小人間!


黑句本


我們首先將目光移到清穆宗同治三年,那時古老的江南富庶大地一片殘破,而江南地區的中心,曾經的六朝古都金陵城,如今的太平天國“天京”,終於走到了它生命的盡頭,紙醉金迷不出天王府多年的洪秀全,他在金陵城外如狼似虎的湘軍的隆隆炮聲之中,不得不永遠離開他那數千後宮女子們的溫柔鄉,前往屬於他自己的天國去尋找他的“天父”了。

次月,曾國藩之弟曾國荃率領湘軍轟塌“天京”城牆,殺將入城,入城之後,大索金銀寶貨,生俘洪秀全之子,將洪秀全挫骨揚灰,隨後下令對殘破的天京進行屠殺,不久把洪秀全之子送到京城凌遲處死了。
▲左宗棠

曾國藩一手創辦的湘軍終於把大清王朝的心頭之患給徹底解決了,立下了如此大功,慈禧慈安兩位太后喜不自勝,按照當年咸豐皇帝的遺詔,這可是應該大肆封賞的,再封一個漢人異姓王也不是不可能,關鍵時候,左宗棠卻上奏說閩粵地區有人以太平天國名義洪秀全父子名義造反。左宗棠有點“不識時務”,曾國藩前腳報功,你後腳就來這麼一個摺子,往輕了說是打曾國藩的臉,往重了說是指責曾國藩“欺君”,這多尷尬啊,於是立下大功的曾國藩僅僅封侯:一等毅勇侯爵。




我們接著將目光移到十二年後,那一年是光緒二年,甘陝回亂,隨後沙俄勾結英國侵略者圖謀新疆地區,此時,在朝廷內部分成兩部分意見,一部分人認為此時大清國內憂外患,就不要管邊遠的新疆地區了,這一撥人被稱為主和派,他們的代表人物是李鴻章,眾所周知,李鴻章是曾國藩的得意門生,也是湘軍一系出來的,當然了,李鴻章後來開創了淮軍一系。

另一部分人以左宗棠為代表,堅持要揮師西征,聲聲切切,曉之以情動之以禮,但是朝廷上誰都說不過誰,軍情似火的最為關鍵時刻,左宗棠直接說出來了“不保新疆何以保蒙古,不保蒙古何以保京師!”此言一出,朝廷安靜了,坐在厚厚簾子後面的慈禧當即拍板,准奏西征,左宗棠大喜過望,出京那天,抬棺而行。

左宗棠不愧是大清第一快刀,僅僅用了一年多時間,收復新疆,平息回亂,這樣的大功臣,按理來說怎麼獎賞都不過分。

可是,慈禧太后發話說:“從前曾國藩克復金陵僅獲封侯,左宗棠系曾國藩所薦,其所用得力之老湘營亦系曾所遣。若左宗棠封公,則前賞曾國藩為太薄矣。”

什麼意思呢?怕如果對左宗棠封賞太高,會讓人覺得對曾國藩封賞太低,而且你左宗棠是他曾國藩舉薦上來的,你所用的軍隊——老湘營是曾國藩所創建授權派遣的,換句話說,你左宗棠那點功勞配和你的伯樂曾國藩比嗎,當年要不是曾國藩,你現在說不定還沒有中舉呢?

左宗棠最後封為二等恪靖侯,史書上沒有記載當時左宗棠的表情和心理活動,但是史書上記載了後來發生的事:左宗棠在晚年,逢人便罵曾國藩,經常是喋喋不休。
▲曾國藩

這兩位朝廷重臣之間為啥決裂?看上去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因為左宗棠心胸狹窄,沒有容人之量,而且做事情不怎麼考慮周全,實際上,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得出這樣的結論,說明了一定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線索:左宗棠看不起自己的伯樂,天天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在家罵他過嘴癮,誰最高興?或者換個角度來看,如果左宗棠與曾國藩沒有矛盾,每天和和美美,誰會毛骨悚然?不顯得若即若離,分道揚鑣慈禧可能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秦有王翦求封、漢有蕭何自汙,曾國藩與左宗棠都來自湖南,二人又都是老鄉,曾國藩舉薦左宗棠,二人同在湘軍之中,共同創建湘軍,率領湘軍南征北戰。而且在太平天國剛剛鬧起來那會兒,清政府被逼無奈,開放漢人地主武裝自備團練抗敵之後,據說,左宗棠這個心大的還與多人提議曾國藩反了清廷,自立為帝,建立漢人的王朝,這件事雖然是民間傳說,但是想來,也有可能是當時清政府故意放出的風聲,藉此敲打敲打二人。

更何況你要說他們二人早已決裂,那為何左宗棠西征之時,曾國藩按理來說應該和李鴻章在統一戰線,就不可能對左宗棠的事業有所幫助,但是,實際上是曾國藩假意向外界展示自己寬大的胸懷,對左宗棠西征後勤那是不遺餘力的大力支持,兩人都是絕頂聰明之人,後期互相攻擊交惡,只為釋清廷之疑。

其實互相支持,為國家平定禍亂。左在西北用兵,曾從兩江源源不斷的供給糧餉。幾乎瞞過了朝廷上的大部分袞袞諸公,袞袞諸公只能豎起大拇指讚一聲曾國藩好氣量!並且為日後曾國藩的爵位會為難一下西征成功的左宗棠,這看似加深二人矛盾的行為埋下伏筆,果然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里。

很多年後,比左宗棠年長的曾國藩與世長辭,一直在家裡喋喋不休辱罵曾國藩的左宗棠,送來了他的輓聯:“知人之明,謀國之忠,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欺無負平生。”這是一位白髮老者對另一位白髮老鄉的最後的感慨。


藤樹先生


左宗棠從來也沒有與曾國藩徹底決裂過。

他們二人在平定太平軍、剿捻、平回亂的戰火中有過多次交集,也鬧過矛盾,但最終不失大臣本色,在曾國藩逝世時,左宗棠一笑泯恩仇。

世人都喜歡碎碎念曾國藩是左宗棠的恩人,尤其是咸豐十一年,1861年,曾國藩向皇帝舉薦左宗棠出任浙江巡撫一事。其實這不應該算是什麼恩德,以曾國藩和左宗棠的級別,一個是為國薦賢,一個是當仁不讓。如果把這看成私人之間的私相授受,是看低了曾國藩和左宗棠的境界。

反倒是曾國藩在創辦湘軍的早期,與左宗棠的交集中,多有不妥之處。

咸豐二年,曾國藩響應朝廷號召,不顧丁憂守制的身份,毅然奪情,出山辦團練。

而此時的左宗棠正在湖南巡撫張亮基的幕府中當師爺,他成功地組織了長沙保衛戰,同時還幫助張亮基謀劃團練。當時湖南有兩個軍事奇才,分別是羅澤南和塔其布,左宗棠和張亮基打算以他們二人為班底,籌建湖南自己的團練,以防太平軍再一次進犯湖南。

但曾國藩橫刀奪愛,用不正當手段將兩人拉走,使得張亮基和左宗棠的謀劃落空,讓左宗棠憤恨不已。不久張亮基調任山東巡撫,雖然繼任的駱秉章比張亮基還倚重左宗棠,但畢竟換了老闆,左宗棠要重打鼓另開張,他等於是壯志未酬。

恰在此時,曾國藩聽信部下的餿主意,兔子專吃窩邊草,用綁架的方式在他的家鄉湖南籌集軍餉。

曾國藩以前從來沒有當過地方官,略顯青澀和躁進,跟咸豐皇帝說話都直眉瞪眼,為此還與皇帝鬧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

這一綁綁到了左宗棠頭上,他的女婿陶桄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曾國藩的部下綁了陶桄,指明要三千兩銀子,不給錢還要用刑。

這個陶桄是不能綁的。曾國藩綁陶桄純粹是不講政治。陶桄不光是左宗棠的女婿,更是前兩江總督陶澍的兒子,還是時任湖北巡撫胡林翼的小舅子。陶澍是湖南先賢,湖南半個官場都是他的故舊和鄉梓,而胡林翼當時更是湖南人的驕傲,綁了陶桄等於是把湖南人全都得罪了。

陶家找人說情,一點用也沒有,最後陶家怕把陶桄打壞了,東挪西借湊夠了銀子,把陶桄贖了回來。

而左宗棠也毫不含糊,聯絡湖南官場和士紳,發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驅曾運動,明確表示湖南不歡迎曾氏兄弟。

曾國藩無奈,在湘軍尚未成軍的情況下,被迫離開湖南。從那以後,歷任的湖南巡撫對曾國藩都不感冒,曾國藩打仗籌餉,對湖南都只能是繞著走。幸虧左宗棠以國家利益為重,不計前嫌,為了平洪楊的大業,力排眾議,給曾國藩籌糧籌餉。而胡林翼更有古之大臣遺風,沒有認真與曾國藩計較,否則當時曾國藩真要抓瞎。

曾國藩離開湖南以後,直到臨死也沒有回去,他與湖南官場的關係也不融洽。直到咸豐十一年,他的同年至交毛鴻賓升任湖南巡撫,情況才徹底好轉。

同治三年,曾氏兄弟攻克江寧,太平軍全軍覆沒,曾國藩一激動,向朝廷報告說,太平軍自洪秀全以下,都在攻城中伏誅,無一漏網。但實際上,洪秀全的兒子洪天貴福和幹王洪仁玕在亂軍中逃出江寧。

左宗棠當時是浙江巡撫,他本來就對曾國藩所說的全殲一事有所懷疑,對曾國藩以鄰為壑的行為不滿,因為江寧城中逃出的太平軍餘部實際已經遁入浙江,而曾氏兄弟卻紅口白牙說無一漏網,這樣無形中陷左宗棠於不利,抓到人了費力不討好,抓不到朝廷也不認賬。因此他上奏兩宮太后,公開對曾國藩攻城的成果表示質疑。

這就是今天人們所說的恩將仇報。

不久以後,果然傳來席寶田在江西生擒洪天貴福和洪仁玕的消息,只不過他們不是從浙江遁入江西,而是經皖南進入江西的,否則,左宗棠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平心而論,這些都是曾國藩的不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曾國藩當時統帥幾十萬大軍,節制七省文武,難免有疏漏。不過他綁架陶桄在先,違背了他自己一貫倡導的理學基本價值觀,冒功請賞在後,有欺世盜名之嫌疑,實在是過分。

不過這也是曾國藩的極限了。

曾國藩對左宗棠可能是真的抱有歉意,但更多的是出以公心,大處著眼,不跟左宗棠一般見識。

曾國藩任兩江總督,多次替左宗棠籌糧籌餉,毫無怨言,就像當初左宗棠給曾國藩籌餉一樣。同治五年,左宗棠奉命入陝平定回亂,他的部隊是出自湖南的水鄉人,對於西北苦寒之地,明顯不適應。

曾國藩得知後,二話不說,立即調來自己的心腹愛將,也是湘軍中最能適應環境的大將劉松山,送給左宗棠。劉松山不負所望,在陝甘平回亂時成為左宗棠最得力的干將。他後來在積金堡之戰中陣亡,但他的侄子劉錦棠則步他的後塵,成為新一代傑出的湘軍將領。

許多人說左宗棠對曾國藩的瑜亮情節嚴重,因為左宗棠自比諸葛亮。但實際上不是。

左宗棠才華橫溢,雖然不是進士出身,但在文字功底和詩詞才情方面,確實大大高於曾國藩。另外,左宗棠是天生的行動派,有著超乎常人的執行力。反觀曾國藩,木訥而遲滯,因為崇尚理學,為人無趣而古板,讓左宗棠很看不慣。

左宗棠打仗,衝鋒在前,一路狂風,很少打敗仗。不僅如此,他還是出色的戰略家,晚清他提出的政治主張,包括陸防海防之爭,進軍新疆的攻略,配合曾紀澤回收伊犁,中法戰爭等特別棘手的軍事和外交安排中,事後全都證明是正確的,幾乎沒有什麼失誤。

反觀曾國藩,打仗時是不能上前線的,以至於曾國藩自己形成了巨大的心理暗示,只要親臨第一線,肯定吃敗仗。他嚴重缺乏執行力,他的長項是戰略規劃能力。所以才有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之說。

曾國藩崇尚理學,遵從古之君子之風,但他訥於言卻不敏而行。他的戰略方針也如他的為人,比如“結硬寨、打呆仗”等,讓一貫摧枯拉朽的左宗棠嗤之以鼻。

這一點是左宗棠做過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曾國藩的理學修養是左宗棠望塵莫及的。君子不器,而且道可道非常道,左宗棠不該對此持嘲諷和不屑的態度。

同治十一年,1872年3月12日,曾國藩在兩江總督衙門溘然長逝,遠在蘭州的左宗棠接到消息,親自撰寫輓聯,命親兵六百里加急送江寧。

其聯曰:

謀國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輔。 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無負平生。

上聯是說,曾國藩一生相業,讓左宗棠自己感覺到了渺小。下聯是向世人澄清,我們之間雖有不和,但是君子之爭,為國為民,不為個人意氣。

左宗棠的輓聯大氣恢宏,是舉國上下挽曾國藩的聯中最好的。曾國藩的兒子曾紀澤對此聯十分滿意,將它掛在靈堂最正中的位置上,目的是讓所有來弔唁的賓客都看到。


國史館


曾國藩對左宗棠是有提攜知遇之恩的。這種知遇和提攜,光看所發生的時間,就足以令人動容不已。

年過40的左宗棠萬般無奈,入兩任巡撫府為賓,8年幕僚的出謀劃策,為兩任巡撫屢建功勳。張亮基、駱秉章倒也都是明白人,為左奏功,遂升任左宗棠為五品候補兵部郎中。雖然這種升賞,對左不過是大功寡賞,但對屢試不第,又無法走科舉仕途的左宗棠來說,也算是彌足珍貴了。

然而,這種彌足珍貴,卻因左的狂傲不羈的性情,被滿官湖廣總督官文所不容,借革職而褫奪。此舉立陷左回鄉務農猶不甘,向前走又疑無路的窘境。此時,剛剛升任兩江總督的故人曾國藩,向左宗棠伸出他溫暖的雙手,盛邀走投無路的左,入幕總督府。後面,曾對左還多有提攜,比如在左50歲之時,被曾國藩保薦為浙江巡撫,二品。左能走得那麼高,是不是多虧了曾呢?

這種知遇和提攜之恩,堪同再造人生。

左宗棠如果能放下這種知遇、提攜之恩,左這個人,就沒什麼好說了。在中國,從來沒有一個人,置報恩回哺而不顧,還能在歷史上爭得一席之地,並在史書中撐到了當代。左宗棠如是此等人,他即便再有能力,能單憑能力撐到現在,早被人戳穿現醜了。

晚清是個詭異多桀的年代,因為國家的多災多難,飽受欺凌。所以,晚清皇權是上下左右皆感不順。本來,滿漢之防,自順冶入京、康熙親政始,已有所減弱,對滿漢同朝為官同治,也以充滿自信、為國調度而從容為之。

這意味著康熙在進行平定三藩、收復臺灣、親征噶爾丹、保衛雅克薩的一系列舉措後,對整個帝國基本盤的運行,是相當滿意的。對自己的能力,也是充分自信的。

所以,自然會調高漢官之佔比,充分學習和仰慕大漢文化的偉大和深邃。滿漢之爭,亦漸退居為小防之虞。換句話說,康熙的清王朝是有能力為國治政的。再說一遍,康熙王朝時的滿族是愛國的,亦是有大局觀和國家使命感的。

而晚清王朝會有這種基本盤麼?還會有這種駕馭政局的能力麼?農民起義此起彼伏、洋槍洋炮風雨無阻。所以,道光的王朝、同冶的王朝、光緒的王朝、還有宣統朝,會有康熙王朝雍容華貴的做派?

如果沒有,晚清怎麼會以國之大局為重呢?盤算本族的利益進退還來不及呢!所以,就有了人們常說的晚清皇室既想利用漢官之力、又想消彌漢官之勢的小家子氣和精神錯亂,在這種變態和慌亂之下,又怎麼不會行事詭異而乖張、自私之舉常有。就象個精神病,豈能以正常人而度之。

說到底,滿漢大防的根子還出在國力差了,能力也差了。滿漢又不同族,既顧不上謀國之公,豈不知謀族之私。那算盤珠子肯定會一個勁、愚蠢地往自己這邊撥。

上邊說得是晚清所面臨的窘境。在這個背景下,曾、左都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更是同鄉再帶有故又有恩。對晚清皇室來說,他們倆就是兩隻惡虎。

如若再雙劍合壁,帶上一幫漢臣依貓畫虎,後果……不敢想了。所以即便曾、左對她再親善、再維護,她也會妄想會不會在月黑風高之時,這兩人和那幫漢臣趁她病要她命呢?

曾、左皆為絕頂聰慧、看穿古今之人,以詭異對詭異、非禮對非理。兩虎相惡,是解除晚清皇室的迫害妄想狂的最好藥方。曾、左還是習儒大伽、漢地主代表,不願違禮制弒君奪國。別無選擇之下,幾乎用下半生的交惡,來換取晚清給得眼下的苟且。

但是曾一故去,戰戰兢兢的曾家人,等來的是,性情狂傲依然如故的左宗棠,送來的一幅泣血輓聯,“知人之明,謀國之忠,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欺無負平生”。同心若金而無負平生,還有個“相欺”,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不夠麼?夠了!左也不怕慈禧知道了,因為兩隻虎,已去了一隻,什麼都遲了。慈禧是極為現實之人,決不會為一幅對聯為生事,晚清的麻煩事已夠她煩了。

“論兵戰,吾不如左宗棠;為國盡忠,亦以季高為冠。國幸有左宗棠也。”曾國藩對左宗棠這個老鄉的欣賞,也是不遺餘力的。曾死後,左對曾國藩之子也多有提攜。

說白了,曾、左不過以詭異對詭異、非禮對非理。來應付晚清這個病入膏肓的神經病而已。三十六計有一計,怎麼說來著,“假痴不癲”!好了,僅此一計,可保漢臣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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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我是這麼認為的,看似好象因幾句語言不和導至了兩人自攻克太平天國的都城天京(南京)後因有些問題看法不同而徹底決裂,那因該是表面現象,並非根本原因,我從書中和其它一些資料中出現的情況來看,其實兩人從一開實就在心裡存在這不服與不和,只是沒有表現出來,因為左宗棠的能力確實歷害,曾國藩從心裡一直防著左宗棠,而左宗棠從內心裡從來就沒有服過曾國藩,一直歷志要超越曾國藩,在這種狀態下倆人的關係不和導至最後的決裂那是必然的也很正常,因為一山難容二虎,這就是根本原因,我個人的看法不知對與否大家看呢?


與風互語


所謂徹底決裂的說法,恐怕是要打個問號的。因為在我的瞭解裡,曾國藩對左宗棠,始終是有所容忍和遷就的,對左宗棠平定邊疆的事業,也是有支持的;而在曾國藩最後逝去的時候,左宗棠送上的輓聯也是給予很高評價的(所以怎麼能說兩個人徹底決裂呢?)。兩個人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不睦,但是要說左宗棠晚年和有恩於自己的曾國藩徹底決裂,恐怕也不能這樣說。

其實兩個人互相看對方不爽。但在兩人互相交往的生涯中,也極少有徹底決裂的時刻,尤其是曾國藩,對左宗棠始終有提攜之恩和君子胸懷。

蓋棺定論地看,儘管曾國藩的才情平平,遠不及左宗棠的才華橫溢,但是,論人品,格局,修為,曾國藩都要遠勝左宗棠。這一點從我們把曾國藩稱為能與諸葛亮、王陽明相提並論的三不朽的代表人物,就可見一斑,而左宗棠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奇才或者悍將,但曾國藩可以稱為半個聖賢。

站在左宗棠的立場上,我們首先要考慮,左宗棠這個人,一直非常自負,對自己的才華那是容不得半點質疑的;但同時,他也有一些自卑的元素在性格里,尤其是科舉情結(遲遲無法中進士),搞得他一度灰頭土臉,抬不起頭。左宗棠心中大概有一種強烈的證明自己的慾望和衝動,他深知自己的才情遠勝曾國藩,但就是搞不懂為什麼那個智力平平的曾文正居然一路建功立業,奔向了聖賢的地位。只是她不願理解和不想接受的。可以說,正是這種瑜亮情結,是左宗棠面對中國飯的時候,失去了基本的勵志,禮貌和風度。


南瓜博士劉楠


左宗棠先生與曾國藩先生既是同鄉,又是知己,而且同為清朝重臣,兩位先賢的心智丶見識皆異於常人。

個人認為左宗棠先生之所以選擇與曾國藩先生徹底決裂的原因是:

1,左、曾二位先生,同為手握重兵剿滅太平天國的功臣,而曾國藩先生與李鴻章先生又有師生的名份。所以站在朝廷的立場上,太平天國被剿滅後,這些南方的心腹大臣,立馬變成了心腹大患。如果此時,左丶曾兩位大佬開撕,對於朝廷無疑是天大的喜訊。左宗棠先生這麼做利於清朝內部安定。

2,曾國藩先生及所率湘軍在平定太平天國的過程中,的確是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剿滅太平天國後,湘軍士氣正盛,當然也會胃口大增,不能排除有造反的可能性。左宗棠先生作為名震三湘的統帥,與湘軍統帥曾國藩先生反目,無疑對湘軍是一種震懾。既是變相的為曾國藩先生在朝廷與湘軍內部減壓,也是防止曾氏家族頭腦發熱,利令智昏。因為左宗棠先生的反目,對曾氏一族無疑也是當頭棒喝,其實這也利於曾國藩先生在部下及族人的進言面前找託詞。

3,左宗棠先生與曾國藩先生反目,一方面是為國而謀,另一方面也是為曾氏一族思量。左公並沒忘記曾公的知遇之恩,曾公也是智者,也明白左公的良苦用心,曾氏一族也沒有因此記恨過左公。

做人在大義與個人友情上要把握分寸,是很難的,左公的分寸拿捏得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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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以為,這是曾國藩個左宗棠之間演的一齣戲,歷史上這樣的案子有很多,比如蕭何和曹參,沒有發跡之前,兩人雖為上下級關係,但卻很鐵。等到協助劉邦奪得天下後,滿朝大臣論功行賞,蕭何立功排名第一,曹參排名第二。但奇怪的是,兩人之間卻有了間隙,有了隔閡,兩人之間居然沒有往來了,對此史書上沒有任何解釋。其實這都是蕭、曹之間演出一場戲,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事情太多了,這樣下去,劉邦會懷疑他們,最懼怕第一第二之間聯手了,最後才有這麼一齣戲。

左宗棠和曾國藩之間同樣如此,太平天國被滅了,也許慈禧下一個就要滅他們,朝廷害怕他們造反,可以說害怕的要死。他們兩人在朝堂上演的這出戏,演得臺太逼真了,不僅慈禧信了,一百多年來,史學家們也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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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題目本身是有一定問題的,因為已經設定了框框,而這個框框未必符合事實。由於氣量不大,曾國藩一直把駱秉章、左宗棠和王錱打入另冊,後來,因為樊燮事件,咸豐指定左宗棠前往曾國藩軍營,但曾國藩進行了一系列抵制,在所有的抵制全部失敗以後,才不得不讓左宗棠進入湘軍,但不是讓他從事以前的軍師工作,而是充當直接衝鋒陷陣的領隊。曾國藩靠湘軍起家,但出省剛剛半年,水師和陸師就統統失敗,駱秉章和左宗棠全力以赴,克服種種困難,迅速幫他恢復,水陸兩軍甚至超過了之前的規模。緊接著曾國藩扔下湘軍回家奔喪,駱左又全力支撐江西戰場,把一個“全省肅清”的江西交給了賴在家裡十六個月的曾國藩。如果沒有駱左,曾國藩的湘軍,出省半年以後就不復存在了;如果沒有駱左,更不可能曾國藩甩手十六個月以後,湘軍還能夠安然無恙。這些事實一直被避而不談,其實,真正有恩的,是駱左對於曾國藩,否則他根本不可能當上兩江總督。但是,由於氣量狹窄,曾國藩根本不考慮這些,依然一直把駱左打入另冊,對他身邊的人一直念念不忘地敘說左宗棠跟他的過節,實際上所有這些事件,曾國藩都是無理的一方。左宗棠加入湘軍,憑藉5000人的部隊,多次將揣著遺書的曾國藩救出險境,直至扭轉了整個江西戰場的局勢。即使這樣,在清廷詢問曾國藩對於左宗棠的意見時,曾國藩的回答是“不可以當方面”。由於浙江形勢大壞,又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剛剛輔政的恭親王奕訢沒有聽曾國藩的,“違眾而用之”,左宗棠成為浙江巡撫。於是,這件事被說成曾國藩有恩於左宗棠。後來,幼天王出逃,左宗棠奏報這個重大軍情,同時通報曾家兄弟,這個做法並沒有任何不正常,卻成為彌天大罪,曾國藩大動肝火,直至反目。這些是客觀的歷史事實,一百多年來一直被嚴重扭曲,小編的題目就充分反映了這種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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