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哎呀呀,棠甘山這風呀……”過一個冬天,總要聽幾個外鄉客這樣招呼棠甘山的風。
棠甘山的風確實冷,你要不信,來試試?
到了龍田集鎮,沿河南下五公里,過了唐僧橋就是棠甘山。棠甘山很窄,從這山頭到對面山頭,似乎只需輕輕一躍就能踏過。兩邊的高山硬是把棠甘山擠成一條小溝。小溝南北順向,因地勢特殊,風既不從東來,也不走西口,一年四季就南北風吹。從集鎮到唐僧橋入口,一路黃土山坡,只要過了唐僧橋,又是另一幅景象。山全是石頭做的山,河也全是石頭裝的河,放眼處除了石頭還是石頭。所以,石頭縫裡生出來的風也就特別的涼。由於風撒野似地亂吹,導致大自然的變化跟不上季節。他鄉還是一片嫩綠,此處卻已楊柳絲條了。
棠甘山的風確實霸氣。一旦風起,呼呼列列,樹搖草蕩。從爐廠哩到獅子山,約兩公里的村莊要來回刮幾天,不停不住。襲人也在不經意間,如你閒步鄉間小道,窪地裡突然風起,塵土飛揚。尤其是在冬天,捲起來的風裡,既有雪沙的沙,也有石沙的沙,呼啦啦如撕裂一般的尖叫,撲面而來,防不勝防。面對她的肆無忌憚,你也只能自己窩著火,更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把風一頓罵。特別是外鄉客,不管你是路過,還是落定鄉間做客,要是自己不好好招呼,保準你要躺個三五天。凡走過路過的,都有同樣的感概:棠甘山的風像一把刀。確實,不然獅子山頂上,石獅面那皺紋也沒那麼深。
棠甘山的風有一部份是從古雙峰上吹來的。古雙峰山脈走向正好與棠甘山相向,相隔不足一里,風自然也不反背吹,順勢下。所以,古雙峰的風,也就是棠甘山的風。風起了,雲起了,雨也跟著下。村裡人也習慣了那裡的自然變化,耕種、涼曬、出行,先要抬頭看看古雙峰的天空,那山頭的天氣變化也成了地方人臨時天氣預報。一方山水養一方人,與風的情結,似乎更有著千絲萬縷。
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棠甘山的風,古雙峰的鐘。可見就只有鍾能與風一樣遐邇聞名。鍾是古雙峰華嚴寺裡的鐘,朝起晚落、寺廟祭祀才能響起,與棠甘山的風同聲共振,其聲周圍五里都能聽到。只可惜風雖還在刮,鍾卻已成往事。如今的寺廟遺址、被盜古墓、青石古塔……所有的故事,都只能在風聲裡聆聽。
另外,還有一股風是從瓦子寨山上飄下來的。棠甘山有一條河,叫油嘴衝河,源頭就在瓦子寨半山腰。水起的地方,風自然在那裡生。風隨水走,水的歸處在棠甘山,風自然就是棠甘山的風了。不過,瓦子寨下來的風沒那麼烈,就飄飄灑灑,大大咧咧的走幾個來回,最急時也就在山坡田野起一些浪。她的溫柔應該是為當年的魯莽感到愧疚而溫柔。三百年前,梅王梅四保揭竿而起之時,是她招展過那杆旗幟,是她燎起過山頭的烽火,是她吹響了衝鋒陷陣的號角,是她撫摸過不再歸途的亡靈……當年瓦子寨的一場浩劫,以致於幾百年後還在流傳那些詭異而又悲涼的事,如某年油嘴衝河發大水,流淌過殷紅殷紅的血水。如某夜,月黑風高的夜,油嘴沖沖裡傳來陣陣的呻吟聲……距今幾百年的事,如今說起仍毛骨悚然。棠甘山每座山都是傳奇,每個角落都有故事。
如今的棠甘山,正颳著一股文學春風,喜訊頻頻,年青的學子們英氣正發。如獅子小組的王欣榮,已成大師級別的一手書法,堪稱精美,現在大市裡設館授教,已桃李三湘。如慄樹小組的郭帥華,一幅人物素描,博得高校招生辦青睞,現西安美院深造,待來日功成,定為山河揮毫點彩。如冬爐小組的張黎,手屈一指的高材生,現法國留學,隨時等待祖國召喚。還有好多的大學生,正在各高校研讀,躊躇滿志。羽翼漸豐,指日即可展翅長空。
還有一群棠甘山人,有從政的,從教的,也有經商的,在各自的行業裡,一步一個腳印,盡己所能,發光發熱。帶動的風裡有他們最美的歌。
昨夜,棠甘山又起風了,這次的風是從山那邊來的,帶著雲,帶著五彩繽紛的雲……
作者張貽謀:棠甘哥,寧鄉龍田人,系寧鄉市詩散文協會會員。無職業,閒散遊民,喜歡文字,也愛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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