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有个元友村,以两位英烈命名「永庆酒楼特约」

在无为,曾经有个村子叫“元友”

▓ 陈修强

生活散记 | 无为有个元友村,以两位英烈命名「永庆酒楼特约」

无为8000亩桃林相映红 东方IC图

我的家乡在无为县陈湾村。众所周知,在农村一般以姓作为村名元素时,那么这个姓在这个村中要么是独此一姓,要么就占绝对多数,我村就属于前者,村人也大都有着或远或近的宗亲关系。

只是小时弄不明白,当我们一个村分成两个生产队时,为何一个叫陈湾,一个叫元友,但当时也无心细究这个名称的来历,只跟着大人人云亦云了。

没想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暑夜经历,让我知道了包括这名称由来的更多的有关我村的故事。

天黑时,在家吃完晚饭洗过澡的父母便抬着家中的竹凉床来到我傍晚事先用长凳占好位置的地方,把长凳并在竹凉床边,或躺或坐,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就和村人聊起了天。而我们坐不住的小孩,则东跑西窜,不一会就又浑身大汗淋漓了,惹得母亲在后面叫骂:

“呆会你再洗澡,就不给你烧热水了,你就直接用冷水冲吧。”

“冷水就冷水,冷水更凉快。”脖子一梗,就又和小伙伴跑远了。

有时会跑到村东头更大的生产队集体晒谷场上,那边乘凉的人就更多了。我们小孩听不懂大人们的龙门阵,也没有兴趣去听,借着夜幕,玩着诸如捉迷藏之类怎么也玩不腻的游戏,不断地发出吵闹声。

“小孩子,别闹了,来,我给你们讲几个鬼故事。”

这时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叫住了我们,我们一听鬼故事,吓得掉头就跑:

“才不听你的鬼故事呢,上次听了你说的鬼故事,吓得我回家先用刀插在门闩里,然后再用板凳顶住前后门,板凳后面还加上一个凳子,再锁上房门,就是睡在床上,还是不敢睡在外床……”

“哈哈,胆小鬼,没出息,好,今天不给你们讲鬼故事,讲打仗的故事,要听吗?”

“要!要!”一听要讲打仗的故事,我们都停下奔跑的脚步,一起围过来坐在老人身边。

老人按辈分我应当称其为爷爷,但按无为的习惯,称其为爹爹。原谅我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只是知道他做过生产队长,在村中有一定的威信,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人。

“二爹,你当过兵打过仗吗?”

我好奇地问,看惯了打仗电影的我们对当兵的人很是崇拜。

“我没有当过兵打过仗,不过我参加过支前民兵,倒是亲眼看到过八路打炮。”

二爹爹语带自得地说。

“是吗,二爹,那你就给我们讲讲八路怎么打炮的吧。”

我们急切地聒噪道。其实当时的人们包括二爹也分不清新四军与八路军及后来的解放军的名称区别,只是把来自北方的部队都称作八路军。

“别急,别急,让我抽口烟提提神,好好回忆下。”

我看到二爹爹哧地划燃了一根火柴,点在烟锅上,借着或明或暗的烟火,我发现他满是皱纹的脸上,他的眼睛里闪着难得见到的亮光。

“那是大兵过长江时,我是支前民兵,给大兵送粮食,就在离我们不远的汤沟二坝那边,我亲眼看到一个北方侉子团长,命令他手下的一个炮兵三发炮弹以内端掉对岸国民党的炮楼。可能由于紧张,这个炮兵第一发炮弹没有打中,团长火了:这一发再打不中,我要你的脑壳。”

“结果呢?”

我们全伸长了脖子。

“当然了,第二炮一下子就打中了。然后这个炮兵又补了一发,彻底干掉了炮楼。”

“太好了,这回团长不骂这个炮兵了吧。”

“那只是北方人的性格而已,只是嘴上说说,真打不中,他也不会处分这个炮兵的。而且就在这个炮兵打中炮楼后,团长还当众表扬他呢。”

“二爹,那我们村有人真正当过兵打过仗吗?”

“有呀,我的两个弟弟就是参加的正规军,打仗死在前线了。”

老人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没办法,子弹不长眼睛,打仗总要死人的嘛。”

他又深深地吸了口烟,借着或明或暗的烟火亮光,我发现他额上如刀刻的皱纹舒展了一些:

“政府也没亏待我们,我这两个兄弟的后代,现在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我也因为支过前当了生产队长,而且元友生产队的名字就是以他们两人的名字来命名的。他们一个叫夕元,一个叫夕友。”

“原来如此呀,怪不得叫元友生产队呢!”

“那我们村还有其他人当过兵吗?”

“有呀,不过其他人都是地方部队,比如新四军临江支队什么的,比如你们都知道的‘老傻子’老爹爹,就在地方部队当过兵受过伤。当年新四军地方部队战斗力和正规军不能比,但打起鬼子来也同样是不怕死的。记得一次在新河临江那边,一场仗打下来,水塘里死了十几个游击队,尸首全部浮在了水上,很惨的。”

老人的声音沉了沉,但见到我们沉默黯然的样子,他转而又开起了玩笑: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他们现在都成了鬼,你们怕吗?”

“我们不怕,他们是好人,是我们这里人,不会吓唬本地的小孩。”

“对,他们打小日本,就是为了你们这些后代。好,不讲了,我要把在水里泡澡的牛牵回牛棚里去了,还有好多这样的鬼故事呢,明天再来听吧。”

“好,我们明天再来等您!”

然而这一次回家,我却睡得格外安稳。

……

后来曾经听人提到我们无为是革命老区时我还有点不太敢相信,毕竟能称得上老区的至少要达到根据地级别吧,而我们这代人眼里已看不到多少战争留下的痕迹,印象中除了见过仓头渡口边曾有过一个破败的炮楼,然而可惜的是,连这个炮楼后来也被拆毁,否则又是一个日本侵略我无为的铁证。

不过,老人的口中“跑反”这个词倒是经常听到的,村中另一个老人说起的一件辛酸往事让我记忆犹新:

有一次日本鬼子来扫荡,村中有个人仗着自己能挑三百多斤的担子,年轻力壮舍不得走。当鬼子砸门时,他就用顶门杠子死死地顶住门。他的力气确实大,几个日本鬼子弄不开门,就直接朝门开枪了,子弹穿过厚厚的木门,打在了他的身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家乡的了解越发加深,加上一些历史的解禁,我更多地知道,就在我们无为东乡,曾经爆发过张恺帆领导的六洲农民暴动,而“忠台”同样得名于张昌忠与倪合台两位烈士英名,抗战时期,新四军七师自不必说,而徐庭瑶、戴安澜更是威名远震,解放战争,则产生了渡江第一船、马毛姐,经典电影《渡江侦察记》就在当年战斗发生的地方原地取景……无为,真的是一块红色的土地。

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元友”这个队名也和“二爹爹”一样,成为尘封的过去,但我觉得,乡史村史也是历史的一部分,能起到丰富正史的作用,同时更接地气,更能影响我们每一个生长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所以我愿记录下来,留给后来人。

谨以此文献给这些快湮没无闻的先辈,他们虽没有惊天动地的功绩,不能在煌煌巨著中留名,但在我们村人的心中,仍然要记住他们,因为他们就是我们身边的英雄,是我们最亲的人,英雄并不高不可攀,只要你有行动和坚持下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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