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獲獎影片《鳥人》:一部失敗者的傳記,藝術從來不需要答案

《鳥人》是部舉手投足彰顯性格強烈的電影。

看完《鳥人》不禁大呼,魔幻與荒誕的表現手段在不少時候對付起解決現代性的悖論與困境真是遊刃有餘啊。它是狡黠的,是清醒的,又是充滿靈氣的,不過從藝術的沉醉裡清醒過後,大家知道這終究只是個基於現實的笑話而已。

而這種強烈是伴隨著觀看電影從頭到尾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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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從獲獎說起

《鳥人》是一部適合以思考來作為觀看的電影,它本身已經包含著關於電影的批評和反批評。

它解構著圍繞電影而可談論的事情:演員和編劇、觀眾、電影文化、票房...通過這些解構,它展現出了電影文化的自我認識,展現出電影周圍實際發生的事情。

這種解構是揮之不去的黑色幽默。如果對它的評論沒能領略黑色幽默,那麼很可能看到的就是類似心靈雞湯式的或暢銷書式的情感價值,擁戴正能量的觀看者對此喜聞樂見。而且,該片本身敘事風格的點到為止和模稜兩可,觀眾甚至能從側面獲取人生哲學般的感悟。這也正是電影之不純性質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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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導演岡薩雷斯·伊納裡圖終憑心血之作《鳥人》斬獲第85屆奧斯卡最佳影片大獎,他本人亦榮膺最佳導演。

影片以超現實的手法講述一個過氣的超級英雄演員,企圖借百老匯實現人生和事業的轉型升級,鹹魚翻身的故事。伊納裡圖導演將傳記手法、喜劇元素和實驗風格融入這部作品中,同時又不排斥哲學的思考和對商業的迎合,使得影片征服了一眾挑剔的奧斯卡評委,最終得獎也就水到渠成,實至名歸了。

對此他表示:“每個人都有自負、自大的時候,內心總有一個聲音在影響著我們的行為,有時起到鞭策作用,有時卻讓人們做出錯誤的選擇,開始鑽牛角尖。”

他認為,在演藝界這種現象更為嚴重,很多人無法認清和接受事實,一味的追求名利反而把自己逼向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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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人》採用戲中戲的敘事方式,這種方式經常被用來表現實與虛的辯證法。演員的本質就被捲入在實與虛的辯證法中。

恰如某個劇作家所說,“偽裝就是演員的真實,作為他們曾經的素材和裁斷人的公眾,也是他們愚弄的對象。因為偽裝是他們的真實,他們也就可以把真實看作是偽裝”。演員為了在戲劇中生存,必然掩蓋自己。這可以被當作關於演員的定律,而演員的性質可以從這條定律推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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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樣,你得到這輩子想要的了嗎?得到了。那你想要的是什麼?能說我是被愛的,在世上能感受到被愛。

這是美國作家雷蒙德·卡佛的離世前的最後一首詩,是絕筆,也是讚歌,這首詩也是他的墓誌銘。《鳥人》把這首詩放在了片頭字幕

對於這部影片的拍攝技法,確實值得稱道。一口氣拍下來,對演員、調度、整體配合都是考驗與挑戰,導演的前期策劃也需要精心準備,否則效果將難以達成。《鳥人》中,有的並不是拍攝技法上的用心設計,更多的是在表達一種跨越身份、身份困惑與認同迷失的思考,更是對過度消費明星文化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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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納裡圖在這部電影裡做了許多突破和挑戰。

首先我們看到開場的畫面,天降火球,房間內主人公以背後示人,只著短褲上身赤裸的懸空趺坐。立刻便明白導演野心之大,他要用超現實的手法,來完成這個故事,這種不故弄玄虛的實誠,反倒讓觀眾安靜下來,靜心觀看導演如何演繹。

這是一部文藝和商業、舞臺表演和電影表演結合得相當完美的作品,伊納裡圖在片中融入更多自我的獨立思考,近兩個小時的片長總共只有15個鏡頭,觀眾有如欣賞一部舞臺劇。劇中劇的表演形式,超現實手法的運用,主題思想上不隨大流,表現技巧上不排斥流行元素,是影片取得成功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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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其實我是一名演員

《鳥人》主要圍繞某位曾主演過“鳥人”角色這種屬於幻想超級英雄類影片的過氣電影明星籌備自編自導自演的話劇的時候所遭遇的與他曾經所飾演的輝煌角色幻影之間。

與他的演員同事之間,與他的不定觀眾之間,與他的文藝批評者之間以及與他的妻子女兒之間的疏離和糾結而呈現了電影在世俗趣味與藝術追求之間的搖擺和演員的精神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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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湯姆森,一個在20年前因為演《飛鳥俠》而大紅特紅的好萊塢演員,所塑造的超級英雄飛鳥俠達到家喻戶曉程度。然而時過境遷,進入瞬息萬變的移動互聯網時代,里根已成過氣明星,無人關注。他努力想通過改編卡佛的小說話劇《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用嚴肅藝術為自己在百老匯戲劇舞臺上贏回尊嚴

但無奈屢遭挫折。幾乎所有人都反對他。前妻不理解他;女兒薩姆反對他;演員麥克總諷刺挖苦他;好朋友傑克告訴他,錢已經用光,僱不起演員麥克;預演也一再出現差池。於是里根孤注一擲,他把留給女兒的房子也抵押上了,他把自己的所有榮譽、錢財都押在了這部舞臺劇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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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曾有過輝煌的過去,但今時今日,早已風光不再,片中時不時出現的超現實場景,以及里根幻覺中出現的鳥人的聲音和形象,與窘迫的現實構成強烈反差——誇張的視聽效果一直在暗示觀眾,這位大叔所有的努力,在已經不屬於他的時代裡恐怕都是無用功。

我們看到,里根是個做事嚴肅認真,死摳細節,喜歡面面俱到的人。但這些優點,到了全新的時代裡,讓他顯得刻板不知變通,固執不明形勢。

他與這個世界是“失聯”的。他的痛苦、絕望和全無效果的掙扎,越發加重了內心的恐懼感。

後來觀眾看到了里根的“內褲秀”、陰差陽錯的自殺,都是以喜劇手段為最後的悲劇結局做鋪墊。里根的前半生,以扮演超級英雄出名,這使他很容易陷入神話一樣的迷境,甚至將自己與他扮演的超級英雄等同起來。但真實在現實的世界,他發現自己只是個對任何事情都無能為力的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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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的榮耀超出了演員那應該要被取消自我。演員的存在感要由角色的被歡迎程度來維持,演員離開角色就失去了存在感,而一個不被歡迎的角色也只能帶來微弱的存在感。

男一號作為演員的失敗在於他忽視那些規定演員的定律。他的所有榮耀都由他曾扮演的“鳥人”角色擔當著,當他遠離觀眾的興趣,其存在感也就漸漸失去了。這正是作為戲中戲角色的艾德在自殺前所追問的存在感問題:如果不被愛,那麼存在感又從何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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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根在排練劇本的時候總是在漠視更多觀眾的興趣,漠視文藝批評家的態度,只是沉浸在自以為是的所謂藝術追求中,這使他陷入了演員中心主義的漩渦。以為可以用演員的身份去規定藝術。若繼續沉浸在演員中心主義的狀態,那麼他將再次成為墜落的伊卡洛斯。沒人在意他的所謂藝術追求,就連文藝批評家都不在乎他要演出話劇的敘事結構或思想主旨。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純粹的藝術追求。

正如他女兒所說,“籌演這個舞臺劇可不是為了什麼藝術,而只是為了讓自己重回演藝圈”,也就是重新獲得觀眾的關愛,獲得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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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人》不是對演員的讚歌,而只是展示著演員身份所承擔的荒誕。

演員在由偽裝而獲得的存在感中忘記了其所取悅的現實,自以為可以有高尚的追求。伊納裡圖只是用偽裝的翅膀去逃避困境,自以為擁有自然的翅膀,在空氣中忽視了環境的變化而墜落。恰如《日落大道》所展示的並不是默片演員如何在藝術水平上比有聲影片演員更優秀,而是表現演員在忽視環境變化的情況下那麼自以為是,那麼錯亂著精神。

在這方面,《鳥人》再現了以往的主題。類似《鳥人》的主角原本真的飾演過“鳥人”電影,《日落大道》裡的主角原本也真的是默片時代的著名演員。它們都牽涉著演員的真實,而真實對於影片而言,只是增添了偽裝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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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觀眾的幻想與窺視

在《鳥人》的一個片段中,當有位男記者以羅蘭·巴特關於大眾文化轉變的話去詢問主角編演一部話劇的意義時,旁邊的女記者對此感到厭煩地岔開了話題,轉而去詢問主角的私生活問題。

男記者的問題代表的是少部分知識分子的興趣,女記者的問題代表的則是大部分觀眾的興趣。大部分觀眾的大部分興趣並不是角色或影片能達到多高的藝術價值。電影對於觀眾而言是通過視覺技術效果而呈現的幻想與窺視,演員對於觀眾而言的意義同樣是在滿足幻想與窺視。觀眾以自我為中心的興趣使他們試圖通過由電影和演員帶來的幻想與窺視去滿足情感意義中的看之需。

這是《鳥人》中的一個很核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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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體則暗示在左右著觀眾的主流趣味。

大部分觀眾根本不在乎《鳥人》的主演所籌備的話劇,他們在乎的是那個近乎裸奔地穿過時代廣場的演員,那個在戲臺上用真槍把自己鼻子轟掉的演員。總而言之,觀眾更在乎那個可以作為聊資的演員。

電影廣告和娛樂傳聞也都在幫助觀眾滿足好奇和窺視的慾望。觀眾對電影的眾多評論甚至都與情節無關,而只是關於演員的閒話。觀眾對演員在戲外生活的關注總是窺視性質的,演員對觀眾而言遙遠而熟悉。“明星”這個稱呼是由演員的私生活轉化而來的,它與藝術無關,它是由偽裝而激發的對私生活標本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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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成不了藝術家時才成為評論家,就像成不了軍人而成為告密者”。

《鳥人》以這句話去諷刺劇評人。如果劇評人與藝術家站在同個戰線上,前者表現出對後者的同情和支持,那麼藝術家肯定不會那樣去諷刺他。問題是,當文藝技術者在創作的時候,劇評人很可能會漠視文藝技術者們的創作,將其責備為毫無價值的事物。

另一方面,雖然劇評人也屬於觀眾,但他們很可能並不按照觀眾的感覺去評判。似乎,文藝批評者越是堅持某種文藝理念,那麼也就越是疏遠普通觀眾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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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的定義可以像《鳥人》的主角那樣說,作出惡意批評的文藝批評者只是試圖用貶抑的標籤去否定劇本和演出,卻漠視了其所付出的勞動和成本,而批評者並不花費多少成本。

對此,影片中的文藝批評者輕聲譏笑。爛片就是爛片,只要文藝作品沒有達到文藝理念的水準,那麼付出再多成本也不能改變事實。雖然批評者的相對冷漠有時看起來很不近人情,但是完全以人情作為依據的判別也是荒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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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爛的電影,如果必須,也會有人去觀看。

正如“當我們談論愛情時我們在談論什麼”所暗示的愛情觀相對主義,觀眾對電影的評價也是相對主義的。艾德與特芮的關係可以用來隱喻演員與觀眾的關係,而在這時候,梅爾是位批評者,他堅持某種絕對的標準。艾德一邊說著“我愛你”,一邊揍著特芮,而特芮卻認為艾德對待她的態度是愛情的。即便梅爾認為艾德與特芮之間的關係根本算不上愛情,或是很爛的愛情,但特芮卻堅持自己的感覺。梅爾最後也沒能轉變特芮的看法。

相應地,即便在文藝批評者看來某些電影很爛,甚至是在虐待觀眾,但總會有觀眾會認為那是可看的電影,觀眾會以某種絕對的藝術標準去衡量電影,但這對於觀眾而言經常是無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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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是一種變相的文化滅絕。

《鳥人》通過電影與話劇的對比而呈現出這樣的觀點,而這當然是在以話劇為中心的立場上來看待的。舞臺戲劇或話劇展現的是比較純粹的靈魂和複雜情感之間的鬥爭;而電影則混雜了太多雜技式的趣味。

電影與話劇實際上都由世俗趣味和藝術追求所影響,而話劇或舞臺戲劇大概被認為藝術比重大於電影,甚至可以說,大多數電影根本與藝術無關。

不過,《鳥人》對電影作為反藝術所作的諷刺並非為了表達真相,而也是娛樂。電影雖然是不純粹的藝術,但話劇未必那麼純粹,超級英雄電影也並非那麼與藝術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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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藝術從來不需要答案

大家都難以理解當初動漫電影的超能英雄里根,為什麼會選擇卡佛的戲劇做自己的人生第二次冒險?記者採訪他時說:“你害怕人們說你做這個舞臺劇是為了抗議被稱為過氣的動漫英雄嗎?”他很快回答說:“不,絕不會,這也是我為什麼20年前對《飛鳥俠4》說不的原因。

他對前妻解釋要拿房子籌款時說:“我有個把事情做好的機會,我得把握住,我必須把握”。

他對女兒說舞臺劇對他的意義:“這是我的事業。我終於有機會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他女兒接下來反駁他的一段話嚴重地打擊了他:“對誰有意義?你在拍《飛鳥俠3》之前是有事業的。你現在在拍一部60年前寫成的戲,給一千個擔心看完沒處吃點心的喝咖啡的有錢白人看...除了你,誰在乎?現實一點,爸爸,你不是在做藝術,你就是想刷存在感。你猜怎麼著?這個世界的人都在外面爭著刷存在感,而你卻玩消失。在你視而不見的地方總有新東西誕生,你早就被忘記了。你說說你是誰?你恨博客,取笑推特,連個臉書主頁都沒有,你才是那個不存在的人!你這麼做是因為你和我們一樣,你害怕自己不重要。你不重要!你知道嗎?你猜對了。你不重要,你應該好好適應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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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里根快要失掉所有希望、企盼時,他突然成功了。連非常著名的大導演馬丁·斯科西斯也給出了一個大大的好評。他的房間裡充滿了他討厭的各色玫瑰,劇院門外有人花500美元買一張入場券。他的前妻也來祝賀他,可是他卻表現出了不該有的冷靜。他要給前妻講個笑話。笑話竟然是他與前妻度過的最後一個結婚週年聚會上,他與別的女人鬼混,妻子發現且異常生氣後,他開車去了一個海灘想把自己淹死的體驗。而前妻當初根本不知道他曾想尋死這件事情。

他一直執著地認為,把對卡佛的改編搬上百老匯舞臺是他重新開始的機遇,但幾乎沒人支持他、看好他。最開始引人關注,竟然是因為他不小心穿著內褲裸奔在紐約時代廣場。視頻不到一小時,網絡視頻點擊量就是35萬。儘管後來他的舞臺演出也的確受到了人們的廣泛關注,可是真正讓他成為全球話題的,卻是他在舞臺上用真槍打掉了自己的鼻子。他的成功就好似對他追求理想的嚴肅態度的一種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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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人》對電影觀眾品味的諷刺和對超級英雄電影的諷刺關聯在一起。

超級英雄電影的流行和高票房表明了觀眾的品味所在。大多數觀眾喜歡大場面,喧譁,快節奏;喜歡血腥和動作場面;不喜歡話多的,壓抑的和哲學上的扯淡。觀眾看電影並不是為了思考,而是為了緩解生活的壓抑。電影為觀眾帶來滿足。

把觀眾拯救於無聊而悲慘的人生。

大概,對於大部分觀眾而言,再垃圾的電影可能也比他們的生活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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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比起關心裡根的戲劇,更為迅速傳播和引發話題的是他的八卦。在文藝至死的年代,這雖然尋常不過,但也的確悲哀。

他內心的“鳥人”一直勸他順應時勢、獲取名利。當他拼命為自己與“鳥人”抗爭,想憑藉一出嚴肅戲劇證明自己作為演員的價值,並意外再次走紅後,他反而放下了過去的執念。跳下樓的那一瞬,他是不是覺得終於可以解脫,不用再與這個荒謬的世界做任何抗爭,終於可以像鳥一樣自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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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態度並不是要去改變什麼,而只是呈現出導演早已知道的狀態,雖然是以諷刺的方式,但諷刺從來不會真正地改變什麼。解構電影所具有的諷刺效果是,當人們看到圍繞電影的虛偽時——演員的虛偽,導演的虛偽,觀眾的虛偽,文藝批評者的虛偽,大眾藝術的虛偽等不會難以忍耐。

因為電影本來就是虛偽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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