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她在遊玩時發生穿越,一袋白麵做聘禮,嫁給一個土匪

言情:她在遊玩時發生穿越,一袋白麵做聘禮,嫁給一個土匪

月色如水。

  夜風帶著晚春三月荼蘼的暖意,從破舊的窗欞裡灌了進來,吹得燭光搖曳起伏,明暗不定。

  “穗兒,你不要聽村裡人胡說八道,蕭景田怎麼可能當過土匪?”麥三全倚在炕前,拍了拍身上滿是補丁的粗葛布短褂,苦著臉勸道,“你如今也知道了,那個吳三郎待你並非真心,他是靠不住的,明兒蕭家就要來迎親了,你可千萬不敢再有什麼別的心思,要不然,蕭家可是饒不了咱們。”

  鄰村在外闖蕩多年的蕭景田上個月突然回來了,隨後蕭家便託媒婆四處給蕭景田說媳婦,聘禮是一袋白麵。

  村裡人都說他在外面當了土匪,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他媳婦李氏卻不顧傳言,大包大攬地給麥穗應下了這門親事。

  吳三郎氣不過,說要帶著麥穗遠走高飛。

  卻在最後關頭變了卦。

  “大伯是捨不得蕭家那一袋白麵的聘禮吧?”麥穗冷聲問道,她嫌棄地打量著這間破屋子,漏風的窗子,漆黑的屋頂,破爛不堪的炕蓆,心裡狂呼道,蒼天吶大地吶,她不過是參觀了一座據說是唐代留下來的老宅子,被裡面精美的唐三彩和雕花窗欞吸引得流連忘返,說了幾句很羨慕古人吃的綠色,住的環保,卻被莫名其妙地送到了這裡來,真是冤枉啊!

  她不過應景說了幾句羨慕古代的話,老天爺竟然當真了啊啊啊!

  原主叫麥穗,八歲那年父親去世。

  大伯一家貪圖她家的兩畝薄田,逼著她母親吳氏改嫁,為得就是省下吳氏的那份糧食。

  大伯孃李氏當著全村人的面,信誓旦旦地說會把麥穗當親女兒一樣疼愛,回到家裡,卻讓她洗衣做飯,剁雞食,稍有差池,便破口大罵,說不如讓她跟著她那個喪門星娘一起嫁了,省得在家惹她生氣。

  這樣的日子,麥穗一過就是八年。

  青梅竹馬的玩伴吳三郎待她甚好,還常常把家裡的吃食偷出來給她吃,他知道她在家裡吃不飽。

  說好了一起走的。

  誰知,吳三郎始終沒有露面。

  麥穗羞憤不已,回家後便病倒了,等病好後,麥穗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麥穗了。

  想到這裡,麥穗唏噓不已,盯著這雙粗糙乾瘦的小手吐槽道,姑娘你真是傻,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有的是啊!

  你若是想開了,姐姐也不會到這裡來了啊!

  姐姐參加工作剛剛半年多,大好前程還沒有開始哦!

  嚶嚶嚶!

  “穗兒,難道在你的心裡,伯父就是這樣的人嗎?”麥三全愣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怨念的侄女,訕訕道,“伯父是覺得能拿出一袋白麵做聘禮的人家,日子肯定差不了,伯父是讓你享福去了。”

  被侄女冷不丁戳中了心思,他有些氣惱。

  八年來,這個侄女從來都沒有頂撞過他。

  早些年,麥三全是見過魚嘴村的那個蕭景田的。

  蕭景田長得高大威猛,論模樣,倒是還算周正,只是聽說脾氣很是暴躁,再後來便聽說他當了土匪。

  只是這門親事是他媳婦做主應下的,他也不好說什麼。

  “伯父,若是真的享福,您怎麼不讓姐姐嫁過去?”麥穗見他這樣說,頓覺好笑,不以為然道,“您別忘了,姐姐比我還大一歲呢!”

  雖然她不是麥穗,但麥穗的記憶她還是有的。

  若不是魚嘴村的那個蕭景田惡名在外,蕭家怎麼可能出一袋白麵做聘禮?

  白麵,在十里八鄉都是很稀罕的吃食。

  貌似這裡的女人真的是不值錢哦,想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竟然值一袋白麵,呵呵呵!

  補著補丁的藍粗布門簾被猛然挑起,一直在外偷聽的李氏大踏步走進來,掐腰吼道:“穗兒,既然你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大伯孃也不藏著掖著了,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如果你不是蕭景田未過門的媳婦,吳家人怕是早就找上門來理論了,你竟然想著跟吳三郎私奔,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了?”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養了這個侄女八年,若是真的跟人家跑了,那她豈不是人財兩空?

  “你們為了一袋白麵,逼著我嫁給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是三郎看不下去了,才打算帶我走的,他是不想看著我掉進火坑而已。”麥穗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李氏一眼,氣死人不償命地說道,“我連命都差點沒了,還要臉幹嘛?”

  “火坑?穗兒你竟然說蕭家是火坑?”李氏嘴角動了動,冷笑道,“這讓外人聽了,好像我們虐待你似的,你也不想想,你如今都十六歲了,也該嫁人了,我們好心好意替你操辦親事,你不但挑肥揀瘦地不肯嫁,還想悔婚跟吳三郎私奔,吳三郎若是真的對你好,怎麼不拿出一袋白麵上門提親呢?”

  蕭景田是不是土匪,她壓根就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有了這袋白麵,今年的日子就會好過得多。

  再說了,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別人也說不著她的閒話,她當大伯孃的,給侄女物色親事,天經地義。

  “妹妹,你也不想想,吳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怎麼可能瞧上你?”麥花扭著腰肢,慢騰騰地走進來,倚在門口,不屑道,“你以為他教你認幾個字就是喜歡你了,非也,他要是對你有意思,自會讓他家高堂上門提親的。”

  麥花曾經跟她姨表哥識得幾個字,便自以為很有學問。

  常常捧著一本破詩集傷春悲秋,她覺得自己是陷入泥塘的璞玉,早晚有一天會有騎著白馬的王子來帶她走。

  可惜,在她十七年的人生裡,只見過黃牛或者黑驢,從未見過白馬,更別提什麼王子了。

  麥穗涼涼地瞥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大家都是莊戶人,裝什麼林黛玉啊!

  “麥花說得對,吳三郎根本就是在戲弄你,他要是想娶你,你們還用著私奔了?直接請媒人下聘不就完了,別的不說,就衝他那個嫁到徐家的姐姐,我們也不可能不同意的。”李氏越說越生氣,憤然道,“是你自己沒腦子地想跟他私奔,敢情這麼多年,我們是養了個白眼狼嗎?”

  “什麼白眼狼不白眼狼的,這不是沒走成嗎?”麥三全看了看盛氣凌人的母女倆,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們都不要說了,麥穗怎麼說還是個孩子,她是一時糊塗。”

  他看著麥穗,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早逝的兄弟,心裡突然有些酸楚。

  要怪就怪自家日子過得捉肘見襟,否則,哪能為了一袋白麵,就把侄女草草嫁掉。

  “怎麼?你心疼了?”李氏見麥三全一臉不悅,氣不打一處來,發瘋了一樣地撲上去,使勁捶打著他,罵道,“若不是你那個死鬼兄弟走得早,我還用著操這番心了?我倒了八輩子黴了,才嫁給了你這個窩囊廢,你若是有本事,就去給你侄女找個大官去。”

  “孩子他娘,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麥三全不敢躲閃,任她捶打,討好道,“別鬧了,都是我不好,怎麼說明天都是穗兒大喜的日子,凡事還得勞你打點不是?”

  說著,他一個勁地朝麥穗遞眼色,示意她給李氏賠不是。

  麥穗裝作沒看見。

  “哼,你侄女都覺得是我把她推到火坑裡去了,我還打點什麼?我還不管呢還。”李氏猛地推了麥三全一把,怒道,“麥三全,你這個侄女的事情,我是再也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麥花,咱們走,咱們回你姥姥家,這日子沒法過了!”

  “娘,咱們走,她愛嫁不嫁,反正咱們是問心無愧。”麥花盈盈上前,挽起她孃的胳膊,滿臉不屑地打量了麥穗一眼,道,“也不看看你自己,難不成還想嫁個大將軍不成?”

  母女倆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哎,你們別走,咱們有話好好說。”麥三全手忙腳亂地追了出去,不讓她們走,三人在院子裡拉扯了一番,最終,母女倆還是奪門而去。

  半晌,麥三全才耷拉著腦袋走了進來,長嘆一聲,抱頭蹲在炕前,苦著臉說道:“麥穗,你說這叫什麼事啊,明天蕭家就要來迎親了,你大娘如今又回了孃家,這家裡人連個打點嫁妝的人都沒有,可如何是好?”

  “大伯,我能不嫁嗎?”麥穗看著愁眉苦臉的麥三全,認真道,“我不認識什麼蕭景田,也不想嫁給他,只要您留下我,我還你那一袋白麵。”

  “穗兒,你若是不嫁,吳家不會放過你的,他們,他們說你勾引吳三郎,揚言要把你按鄉俗沉塘的,但聽說你要嫁的人是蕭景田,此事才不了了之的。”麥三全揪著頭髮說道,“你沒有退路了啊穗兒。”

  麥穗頓感驚訝。

  這是啥破鄉俗啊,明明是兩個人一起私奔,憑啥把女的沉塘啊,我靠!

  她跟吳三郎私奔的事,是吳三郎提出來的好吧?

  他說要帶她去禹州城什麼大姨媽家避一陣子而已,也沒說要帶她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了啊!

  見麥穗不語,麥三全繼續說道:“你嫁過去以後,好好跟蕭景田過,不要像你大伯孃,一遇到點事,就往孃家跑……”

  “大伯放心,我就是被蕭景田打死,也不會再回來了。”麥穗認真道,“從今以後,我活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必不會再進麥家的門。”

  俗話說,樹挪死,人挪活。

  為了活著,她只好嫁了。

  “穗兒,你想多了。”麥三全聞言,愣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說道,“大伯不是那個意思,有空你還是要回來看看的。”

  麥穗乾笑幾聲,扭頭望著窗外。

  既來之就安之吧,她總不能再死一次吧!

  天剛矇矇亮,外面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蕭家來迎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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