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這首詞寫於貶謫途中,被後人誤解最深,多情無情眾說紛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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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 告子下》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以這句話來觀照宋朝大詞人“蘇軾”的一生,真是太合適不過了。自熙寧四年(公元1071年)以後,每當北宋朝堂上新舊兩黨勢力此消彼長鬥爭最激烈的時候,蘇軾都會被當政者想起。要麼是拿他來洩憤,將他一貶再貶,要麼是將他從萬里之遙的貶謫地召回朝堂以壯大自己的勢力。

無論是出於哪種目的,蘇軾的政治命運似乎都捏在別人手裡。他的一生可以說不是在貶謫的地方,就是在貶謫的路上。在貶謫的路上,他失去過親人;在貶謫的地方,他曾經多次瀕臨死亡的境地。可是,蘇軾骨子裡的曠達和樂觀,不僅讓在苦難中得到了自我救贖,還讓他創作出了大量優秀的詞作,名垂青史。可以說,苦難折磨了蘇軾一生,也成就了蘇軾的才情。

蘇軾這首詞寫於貶謫途中,被後人誤解最深,多情無情眾說紛紜!

今天筆者要和大家分享的一首詞就是蘇軾寫於貶謫惠州途中的一首詞這首詞因為其中的一句詞被後人誤解最深。在詞中。蘇軾笑稱“多情總被無情惱“。對於這一句,後世詞論家認為是說”多情就是無情,色即是空“的意思,一直眾說紛紜。

蝶戀花· 春景 蘇軾 (北宋)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在後人眼裡,蘇軾是一個曠達樂觀,富有生活情趣的人。無論是身處何種境地,蘇軾總能從生活的坎坷裡找到一絲樂趣。激情勃發時,他可以高唱”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風雨襲來時,他可以低吟”竹枝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就連白髮滿頭被貶謫到天涯海角,他也依然笑稱“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常作嶺南人”。這樣的蘇軾,似乎永遠沒有煩惱,永遠不會落寞!然而,這些不過是表象。

蘇軾是一個多情的文人,他自然也有感傷落寞之時。這首詞就是一首暮春賞春之作,傷感的情緒淡淡地籠罩著全詞,哀婉動人,空靈纏綿。

和多數詞作一樣,這首詞依然是上闕寫景,下闕抒情,情景交融。“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這一句點明瞭是暮春時節的景色:繁華已落,樹枝上還剩下一點紅色花朵,讓人不禁有些傷懷。可是,花落了,小小的杏子也青青的了,詞人心裡於是有些歡喜。一隻只燕子在樹枝間飛來飛去,清澈的河水繞著村莊流淌。在這一句中,詞人的心情由看到“殘紅”的失落傷懷,轉而變為看到“青杏,燕子,綠水”時的欣喜,流暢自然。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這一句是被後人誤解最深的一句。它本來的意思是說:枝頭上的柳絮越來越少,春天就要走了。可是,不要傷感,你看,那青青的芳草早已長滿了天涯。作者本來是要暗示自己垂暮之年還要遠裡故土,飄落天眼,不就正像著這飄飛的柳絮一樣嗎!可是,後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將這句話理解成”男女之間不要執著於一段感情“之意。不知道,東坡居士泉下有知,該怎麼看待我們這些今人?在這一句中,詞人雖然故作曠達,但是面對暮春景色,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傷感。

蘇軾這首詞寫於貶謫途中,被後人誤解最深,多情無情眾說紛紜!

下闕抒情。”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這一句裡,”行人“即是詞人自己。詞人正傷感時,突然從一座高牆裡面傳來女子打鞦韆的聲音。女子顯然十分開心,悅耳的笑聲不時傳來。詞人聽到女子開心的笑聲,心裡的感傷也頓時消失了不少,有了一絲絲的欣喜愉悅。這裡,詞中隱藏的傷感情緒也好像雲開霧散了一樣,有了一點亮色。在這一句中,作者用語十分含蓄,沒有對”女子”進行過多的描寫,只寫了露出牆頭的鞦韆和傳入行人耳中的笑聲。至於女子的外形容貌身世來歷,一概不提。這樣就引人無限遐想,反而餘味無窮。

此外,古人作詞很忌諱“重複”,可是這句詞中,作者重複使用“牆裡牆外”,竟然佔去了下闕詞作的半數篇幅。這樣安排,一旦處理不當就會造成囉嗦乾癟,了無意趣。但是,蘇軾在這裡的“重複”卻沒有給人囉嗦之感,讀之反而讓人有一種錯落有致,情趣盎然之感。關鍵就在於作者是把“牆外“和”牆裡“作對比映襯之用:牆裡是佳人,牆外是行人;牆裡是美好的青春女子,牆外是垂暮之年被貶謫的詞人,牆裡牆外兩種人生,兩種境況,怎麼不讓人唏噓呢?

蘇軾這首詞寫於貶謫途中,被後人誤解最深,多情無情眾說紛紜!

”笑聲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這一句的主旨,後人歷來眾說紛紜,有情愛說,有感懷說,有思鄉說。對此,筆者更傾向於”感懷“說。詞人此時已是垂暮之年,正在貶謫的路上。貶謫之地,遙遠無比,此一去就等於是要老死異鄉。那位打鞦韆女子的笑聲漸漸沒有了,而詞人卻還要繼續趕路。一時的動心不過是人生的一次偶然相遇罷了,她既不知我,我也不知她,又何來無情有情之說。至於這裡的”情“究竟是指什麼,作者並沒有言明,或許是對往日美好的回憶,或許是對親人的思念,都留待讀者自己去理解去領會。

總觀整首詞,就是作者在貶謫之路上的一個小小的插曲,這個曲子裡有春景,有美人,有自己內心的一個小小漣漪。蘇軾雖然生性樂觀曠達,但此時的他畢竟也已遲暮,又遇貶謫,縱使心裡有千般的不甘,但現實總是無奈的,心情總是會多少有些傷感的。但是,蘇軾畢竟是蘇軾,他骨子裡的曠達不會讓他一味沉浸在這種感傷裡,所以在詞句中,他留了大量的”空白“,點到即止,給讀者留下了大量的想象空間,意味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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