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道205遐想

实现不了的事情叫梦想,我的梦想是流浪,说得文学一点也可以叫自我放逐。2009年终于盼到有那么一段可以放逐自己的假期,在新春鞭炮的硝烟中驾车逃也似的驶离了有些让人窒息的都市;一路顺畅的高速公路从上海到江西宜春,脚下机械地踩着油门,高速公路两旁的景色总是叫人昏昏然,忽然感觉在高速公路上飞奔其实是一种对平时市区塞车的速度发泄。“莫以宜春远,江山多胜游”韩愈的话也的确不假,温汤镇的富硒温泉叫人欲罢不能,因大雪封路的明月山只能行至山脚下真叫人耿耿于怀,“我行宜春野,四顾多奇山”先祖描述的景色只是领略到两成,心中已经默默盘算着下次的行程。

国道205遐想

仙霞关

返程的路上依然是高速,只是天气从来时的多云变成了雨雾,周遭的景色更是无从谈起;出来久了,心也自然野了,不想就这么回去,因为想去有些名气的廿八都古镇看看,于是中途在四省通衢的浙江衢州留宿一夜。次日天已雨歇转阴,在衢州孔庙拜过至圣先师之后便驱车前往江山廿八都古镇,导航软件告诉我前面要走的那条通衢大路是从山海关直通广州的205国道,驶离江山县城,205国道上已经很少有车辆跟我作伴了,雾气和氤氲虽然不时笼罩在两旁的小山周围,但是偶尔出现在山顶的白塔却也给人带来些许野趣,距离浦城20公路,浦城?那不是到福建了嘛,心中还在设想着临近闽浙交界的廿八都是个什么模样,国道两旁的景色已然发生了变化,高岗土坡变成了大山,笔直的道路变得弯弯绕绕,被大雪压弯的竹林也愈发清晰。国道在上下起伏着,汽车在左右漂移着;目光在忙不迭地寻找着定格着每一寸的安逸,没有了车来车往,只是看见一队装备齐全的徒步者,这里除了安静似乎一无所有,轮胎和地面轻微的摩擦声中拼命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远离喧嚣;右脚已没有了踩油门的冲动,这一刻只想停留,只想呼吸,只想放逐自己于此地。

峰回路转,行至一处垭口,前面忽然开阔平坦,一处村落和一条新造的高速公路一起出现在眼前,那就是廿八都了。只是接下来的游览令人大失所望,走马观花后的感觉只能说是破败。

从廿八都出来,路经一处三叉路口,指示说仙霞关5公里,早听说过这个闽浙交界处的古隘口,一路前行来至一处集镇,一堵墙上赫然写着:戴笠故居。早听闻戴笠是江山人氏,不想这名叫保安村的地方就是其出生地,原来如此。出村顺着路牌在颠簸中来到隘口之下,顺着乱石铺就的古驿道前行就是仙霞关了,凭吊往事悠悠、金戈铁马,或许只有古驿道知道何为筚路蓝缕,虽已是下午时分,山谷中却传来阵阵佛号,原来是远处古寺在做功课。

原路返回,蒙蒙细雨中一样的国道一样的景致,却忽然想起《落叶归根》这部电影,眼前浮现出赵本山盘腿坐在车上高声朗读小学课文的镜头,那也是一段国道,路两旁是盛开的油菜花;忽然觉得国道其实是美丽的,国道没有高速公路快捷,也因为不那么快捷所以可以慢慢品味周边的景色,可以随时停下放逐自己片刻;高速公路很快,也正因为快,所以我们错失了很多美丽,而美丽总是需要慢慢欣赏才有回味;很多国道总是穿起来宁静和繁华、自由和约束,脑海中忽然间有了走遍中国国道,写本《美丽的国道》的想法,这又是一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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