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他刚到此地上任,发现县衙里各公差都不在,严肃问责

小说:他刚到此地上任,发现县衙里各公差都不在,严肃问责

  只听扑通一声,这衙役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说:“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小的……”

  那个被踹倒在地的衙役此时好不容易才爬起身来,捂着剧痛的软肋直抽筋,看到另一衙役此时居然跪在地上,不由破口大骂:“四哥,你发什么神经?!还不快拿刀劈了这俩小子!这俩小子擅闯公堂,按律砍死也属正当!”那个被叫四哥的衙役暗自叫苦不迭,哪有心思应他?

  这时候,一堆衙役拎刀提棒,松松垮垮地冲了进来,叫嚣着说:“三哥、四哥,哪个贼厮找死?竟敢到我们道林县县衙上来作死?莫非是要强挑大唐律法吗?”

  姚崇听闻此言,不由心头火起。他左手将手中那张东西往空中高高一举,右手又去怀中一掏,拿出一个黄布包着的方形东西来。那班衙役久在官场混,再不济这两样东西也是认得的,顿时如霜打的茄子、雷劈的瓜菜,个个脸色僵硬,身形如泥。原来,姚崇左手那样东西,就是吏部任命他为道林县令的官凭,而右手那样东西,正是道林县令的官印。过了好一晌儿,一个领头的衙役才想起来说:“原来是新任县令姚大人!我等误听有人喧哗,还以为有人强闯县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该死该死!姚大人此番上任,怎么也没预先来个函件让我等几时到城门外迎接?小的们有失远迎,罪该万死!还请姚大人高人高量……”

  那帮衙役这才想起来,纷纷跪地向新任县令行礼。那个被踹中软肋、刚才还叫嚣要刀劈姚崇的衙役,更是尴尬万分、手足无措。

  姚崇面沉如水,直接入后堂先换了官袍。一进一出,只见得新官姚崇身穿一身簇新的官袍,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平地里就增加了几分威严!新任县令姚崇命令招县衙全体工作人员见面听唤。衙役慌忙跑到门外通知各人。过了好久,县衙各工作人员才哩哩啦啦来到。

  姚崇听罢县衙里的人员报到,发现还少县丞、县尉、主簿、以及一名公差。姚崇问道:“为何不见县丞、县尉、主簿三人,且还少一名公差?”下面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回答。姚崇又再问道:“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何这些人还不来到?”下面众人仍无一人回答。姚崇用手一点衙役里的领班张怀宝,说道:“你来回答!”

  那张怀宝正是后来一群衙役拎刀提棒进来的领头那个,见新任县令指明让自己回答,只得无奈地应道:“嗯,嗯,这个,这个,县丞大人何处去了,小的也不知道。”

  姚崇问道:“时常如此吗?”

  张怀宝答道:“并非经常,只是恰巧今天不在。”

  姚崇冷面说道:“恰巧?当差时间却不在县衙,哪里的县丞如此逍遥?”姚崇又追问:“那县尉、主簿、以及另一名公差到哪里去了?莫非你又不知?”

  张怀宝顿了一下,答道:“噢,这个小的倒知道一点。蒲县尉、林主簿和公差冯占海都是前任王县令生前最后一晚与他共同吃晚饭的人。王县令被杀后,此案异常难破,我等竭尽全力,也找不到线索。此案案情又十分重大,朝廷十分关注,屡屡下诏严查。王县令是中毒身亡,县丞何大人觉得这几人脱不了干系、必有一个是嫌疑犯,因此暂时将他们全部扣押了。所以此时他们自然不能来。”

  姚崇一听,顿觉荒唐。既然还未找到任何线索,怎能因这三人是最后一起与他吃饭的人就全部扣押?但新官上任,不便于这样公开评论其他官员的举动,姚崇说道:“这三人现在扣押在何处?”张怀宝接道:“有的在县衙后面的监牢里。”

  姚崇说道:“距离可远?”

  张怀宝脱口答道:“不远。不过百来步路程。”

  姚崇点头:“那正好将他们提出来。本官调查前任王县令遇害一案,正要查勘现场,还想要询问这三人一些问题。你现在就去提三人到堂,本官要见他们。注意,此三人现在还并非确认是否罪犯,你态度要好一些,不可打骂虐待。你快去快回,我在堂上等候。”

  张怀宝听得此言,不由一怔,随即改口说道:“呃,大人,这三人,本属同案之犯,县丞何大人怕他们串供,因此下令将他们三人分头关押。可是,本县实属山区小县,县里监牢条件有限,面积不大,牢房数量有限,且彼此都能望见和说话,实在无法做到将他们三人隔离。因此,只有将他们分别关押在不同地点,其中另两人关押在县衙监牢之外的可靠院落,卑职实在难以马上同时押到。还请县令大人同时另遣两批衙役到各处提人。”

  姚崇闻听此言,不由觉得真是匪夷所思!既然是已经作为人犯收押,怎么居然还有监牢内外看押之分?他微眯双眼,暗暗观瞧这位衙役领班张怀宝。只见张怀宝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抬头上望,面色自若,并无胆怯或犹豫之色。姚崇依旧说道:“那何县丞知道此事吗?”

  张怀宝回答:“当然知道。正是何县丞下令,我们才这么做的。何县丞说,王县令一案事关重大,朝廷极度重视,万不可出现串供等任何娄子。因此必须将这三名嫌犯分别关押在三处地点。监牢外的两处地点,也是何县丞亲自选定的。县丞大人还说,这三人现在只是有嫌疑在身,而并不能确定哪个是凶犯,因此只要在监牢外的可靠地点严加看管,也是可以的,并不一定关押在监牢内才可。若无县丞大人下令,我们岂敢将嫌犯关押到县衙监牢以外?”

  姚崇不再说什么,只与在场的县衙各人做了互相认识:“姚崇不才,侥幸得中今科进士。奉朝廷之命,承圣上垂顾,前往道林县任职,抚民安境。上报朝廷天恩,下抚黎民百姓,同时勘破前任王县令在县衙内被害身亡一案。今后还望各位多多出力,大家戮力同心,精诚合作,忠君之事,共守此责。姚某在此有礼了!”

  堂下众人听这位新任县令如此文质彬彬,都松了一口气。纷纷答道:“我等定与县令大人同心同德,我等愿殚精竭力,听从县令大人差遣!”

  姚崇不慌不忙地说道:“各位,今天我们是首次相见,今后还要长期共事。鄙人做事,喜欢以诚相见、雷厉风行,不喜欢阴阳两套、推诿逡巡。鄙人对待身边之人,亦以诚相待,不欺良善。日久天长,可见此心。还望各位亦以君子之道立身,共处夫子之大道。鄙人有言在先,鄙人绝不接纳赃贿,绝不行任何违法乱纪之事,亦请各位自重。今日公开提之,以请各位共同监督、互勉!”

  堂下诸人都觉得这位新任县令真是个掉书袋的书呆子,哪里有这么多废话,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不由心中暗暗好笑,但依然齐声应诺:“我等皆愿以县令大人为楷模,同心同德,严于律己,共拒贪腐!”

  姚崇下令:“今日我要马上前往王县令遇害现场进行查勘,还要询问蒲县尉、林主簿、公差冯占海三人一些当时情况。张怀宝,你马上差几名衙役,分头提这三人到堂。”

  张怀宝领命后,转头差遣七八名衙役分头去提领王、林、冯三人。姚崇定睛一瞧,发现刚才与杨武交手的那两名被叫做“三哥”、“四哥”的衙役也在其中,正往外走。姚崇不急不慢说道:“那二位且住。”

  那“三哥”、“四哥”顿时面如土色,僵立当场。姚崇问道:“敢问你们二位姓名?”那两人自知不妙,那名要棒击姚崇头部的衙役勉强应道:“小的叫陶力。”那个要提刀砍人的衙役回复:“卑职蔡勇。”

  张怀宝见事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他们二人平时都是县衙里忠勇任事的好衙役。但因确实不知新任县令大驾莅临,所以言谈行为确有冒犯。请县令大人念在他们也是忠于职守、职责所在,就不要与两位小小衙役过于计较了。大家也一定会感念县令大人高宇大器,记住县令大人的风骨气度啊!这又成就了一桩佳话美谈啊!”

  姚崇缓缓笑道:“忠勇任事?忠于职守?呵呵,我在县衙门外时,亲眼所见这二位吊儿郎当、荒废职守。亲身经历这二位对于通报一事不闻不理。亲身体验这二位蛮横跋扈、凶横混沌。这两个衙役,有那么大特权吗?上传下达本是你的职守,结果不但是荒废职守,相反还倒打一耙、反诬我是强贼!而且还说要趁此机会打死白打,这到底是官差啊还是强贼?有这样的忠勇任事、忠于职守吗?幸好本官是如假包换的县令,如果来者不是本县令,而是一个闯公堂告状的普通老百姓,莫不是真的已经被你们打死了!这等的无法无天,颠倒黑白,岂能与忠勇任事、忠于职守拉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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