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令全民追星,我就追阿城

如果下令全民追星,我就追阿城

陳村拍攝,1999

聽說我們要出版阿城作品時,不少讀者和主頁君一樣,特別興奮,非常期待。到了2019年,我們總算在春風吹拂的時候,把阿城先生這套書盼來了。向你簡短介紹這套書有多特別:這一版共增訂萬餘字,珍貴文獻、影像、插畫首次面世,陸智昌裝幀設計,美得一塌糊塗。今天,編輯和平里發來她寫的手記,讀到結尾著實被感動到,分享如下。兩代編輯的用心,一代經典作品的傳承,但願你捧到手裡時,也會讚歎一句:這書真好!就算我們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1.

最美的阿城作品

春日拿到這四本小書,封面用古沉香紙,朽葉、巖井灰、凝紫、巖青,樸素典雅,很接近阿城先生的“素讀”觀:“讀書要有素讀的習慣。樸素的素。你不帶任何成見地去看。這也是一個鑑賞力提高的過程。”書衣上的燙金圖案,由文字意象而來,像是閱讀阿城先生的密碼。腰封用懷舊的橫線日記本元素,柔軟瑞典書紙,還原作家鋼筆簽名,十足經典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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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作品典藏版,2019年4月出版,理想國∣上海三聯書店

此次出版阿城先生的作品典藏版,由陸智昌老師裝幀設計,看到封面打樣時,我想起他為楊絳《我們仨》做書裝時,去作者家中拜訪,屋裡有一種昏黃的光線和談話的氣氛,讓他印象很深,於是誕生了我們很熟悉的經典封面。而這次的書系,我覺得是最貼近阿老文品和風骨的書裝,是至今為止最美的阿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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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選用日本古沉香紙,樸素典雅,貼近文字的溫度和冷閒風,體現阿城先生的“素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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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封燙金圖案,由文字意象而生,是我們閱讀阿城先生文字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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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封用筆記本橫線格設計,搭配作家鋼筆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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裱封重現作家油印手稿,原文發表於《今天》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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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書紙柔順綿軟,閱讀感舒適;小開本輕盈便攜,適於在旅途中閱讀。

四本小書文字不多,初版於二十、三十年前,卻早已是經典,勾連說透作者在文化、文學上的重要觀點,是早慧、集大成之作,留下的營養我們今天還在消化。

《棋王》是“三王”小說經典,《閒話閒說》談中國世俗與中國小說,其對於世俗重要意義的觀點,至今依然寶貴(前幾日聽賈行家老師談到這一點);《常識與通識》為讀者普及常識,打通學問邊界,講究讀雜書,貫通知識結構,此為出版二十週年紀念版;《威尼斯日記》是可愛的文人日記體,處處閒筆,任一頁翻開都好看,其中經典段落,許多人都會背誦。

阿城先生是雜家,唐諾說他是最像孔子的人,行遍天下的人生際遇,舉凡文學、繪畫、電影、音樂、攝影、收藏,無所不通,無所不精,是這個時代真正的手藝人。

近年出版的《洛書河圖》《曇曜五窟》,是文明的造型探源,走向文化的更深遠處。在諸多身份中,他給自己的定位是鑑賞家——“實在說起來,我大概可以算作一個鑑賞家,小說寫完了,靠自己的鑑賞力去判斷。”

2.

好的小說,就像美人:《棋王》35週年

第一次讀《棋王》,是上中學的時候,後來讀過很多遍,那種漢語的精妙、韻律、美感和畫面,讓人覺得“中文小說這一篇就夠了”。相似的感觸,聽朱天心老師講起,她第一次讀《棋王》是在醫院的產房,海盟剛出生,百無聊賴中,侯孝賢導演拿了這本書給她,讀完她覺得世上有人寫得這麼好,自己不必再寫下去了。

隨手摘錄一段,處處是語言的關節:

我心裡忽然有一種很古的東西涌上來,喉嚨緊緊地往上走。讀過的書,有的近了,有的遠了,模糊了。平時十分佩服的項羽、劉邦都在目瞪口呆,倒是屍橫遍野的那些黑臉士兵,從地下爬起來,啞了喉嚨,慢慢移動。一個樵夫,提了斧在野唱。忽然又彷彿見了呆子的母親,用一雙弱手一張一張地折書頁。

這一段寫“我”看王一生與九人下棋,是小說的高潮。電影裡是梁家輝,“靜靜坐著像一塊鐵”。《棋王》寫絕境里人對吃和下棋的熱渴,也寫世俗生活的人情和趣味。就像阿城說的,好的小說隨處都會有好的質感,就像美人,可以從任何一點開始觀賞。小說是過程的藝術,就像喝茶,“如果只是為了解渴,中國古人稱為驢飲”。陳丹青老師則說,阿城寫的是白話,從不用文言,但是卻拿到了筆記小說和話本小說的精粹,就是語言在他那兒是可以玩的。

關於做小說,阿城先生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觀點:小說,最好沒有腔。他說自己的語言是對大陸幾十年來權力語言的疏離,也是沒有“共和國腔”。(小說腔,又如崑腔[昆德拉]、卡腔[卡爾維諾])。他的文集之一就叫《脫腔》。他曾說《樹王》是創作上的一塊心病——“寫在七十年代初,雖然在學生腔和文藝腔上比‘遍地風流’有收斂,但滿嘴的宇宙、世界,口氣還是虛矯……好像是小孩子,屬於撒嬌式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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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王》發表35週年紀念

距離《棋王》發表已經35年了,新版《棋王》在內頁做了一組小型文獻插畫展,收錄一組人物線描畫,是阿城先生參加星星美展的作品,在創作談裡,他這樣說:

我的筆順著那些被陽光,被風,被塵土,被勞動,被淚和汗水弄得粗糙的表面刻劃。我希望紙上出現的是靈魂,是那些被侮辱與被損害的靈魂。是那些樂觀的靈魂,是那些善良的靈魂。

這段寫於四十年前的文字,原刊於《今天》雜誌1979年第6期。這段油印手稿,也重現於我們這套書系的裱封封底,是書裝設計的小亮點。這段話不僅映照畫裡的人物,也讓人想起《棋王》裡的王一生、《樹王》裡的肖疙瘩、《孩子王》裡的老師,阿城說自己一直在寫絕境小說,這些人物在自己的絕境,面對矇昧、無知和貧乏做出回應,或是不合作。一盤棋,一部字典,都是對生活和常識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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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線描組畫,第一屆星星美展參展作品,1979,收錄於新版《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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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創作談,刊於《今天》雜誌1979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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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版文集的小物件,兩張1.44MB磁盤,楊葵老師提供。

感謝楊葵老師提供的一組小物件,帶我們重回過去的文學現場:兩張古董磁盤,一張便箋紙,是九八版阿城文集出版時的文物,附文字說明:“當年阿城先生交的書稿,是兩張1.44MB磁盤,現在年輕人大概都不知為何物了。那是他託我們共同的朋友顧曉陽,從美國人肉快遞迴北京的。”

3.

世俗與遊歷:跟著阿城先生,鑑賞這個世界

唐諾在《清明世界,朗朗乾坤》(收於《讀者時代》,理想國即將新版)裡寫過像孔子的阿城,那是極富魅力的一段:

如果我說,小說家鍾阿城是我個人認識的人中,感覺最像孔子的人,這樣的講法會不會太刺激了一點?我這裡要說的其實是學習、思索和看待世界的基本方式——阿城是個好讀書而且雜讀書之人,但和我們這一代人大不相同的是,即便近乎手不釋卷,但阿城通過文字的學習比例仍還比我們低,這一方面是因為他行遍天下的奇特人生際遇,但更重要是他由此而生的奇特本事和人生趣味,牢牢地讓他聯繫於具象事物的俗世之中。

阿城當然是好廚子;也是好木匠,能修護難度極高的明式傢俱,他最早橫越美國的旅費二千美元就是這麼賺來的;是好汽車技師,自學而能,親手組裝過六七部福斯的古董金龜車賣錢,最後一部他捨不得賣,紅色敞篷,我看過照片,阿城戴墨鏡攝於車旁,人車倆皆拉風;而最有趣是阿城還教學生鋼琴,這是旅居紐約的名作家張北海洩露出來的,提起這事阿城難得有點尷尬,暗罵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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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在美國

初版於九八年的《閒話閒說》《常識與通識》《威尼斯日記》,是文化的阿城更迷人的一面,那樣“雜”和“通”的知識構成,遊歷天下的人生趣味,更容易打通當下年輕人的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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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為九八版文集,下為理想國典藏版

今年是這三本小書出版二十週年,當年的編輯楊葵老師寫過,“阿城閒話風吹皺書市”。阿城是“天下第一聊天高手”,《閒話閒說》是清談風的極致,他用閒談體,講了一部自己的中國文學史,亦是文化思想史:中國文化的宿命即在世俗,世俗是中國小說的性格。他用世俗之眼觀照文學,賞讀歷代小說的氣象萬千,從孔子到《史記》,從《金瓶梅》《紅樓夢》到魯迅,告訴你經典的另一種讀法。

《紅樓夢》,說平實了,就是世俗小說。小的時候,我家住的大雜院裡的婦女們無事時會聚到一起聽《紅樓夢》,我家阿姨叫做周玉潔的,識字,她念,大家插嘴,所以常常停下來,我還記得有人說林姑娘就是命苦,可是這樣的人也是娶不得,老是話裡藏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怎麼過?我長大後卻發現讀書人都欣賞林黛玉。《紅樓夢》將詩的意識帶入世俗小說,成為中國世俗小說的一響晨鐘,雖是晨鐘,上午來得也實在慢。《紅樓夢》氣長且綿,多少後人臨此帖,只有氣短、濫和酸。

新版增訂了一篇長文,據阿城先生2016年在中國人民大學的講座“中國世俗與中國文學”整理而成,“二十年前有本小冊子叫《閒話閒說》,今天重提,希望將中國文化與文明做更多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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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閒說》出版二十週年紀念版,增訂《中國世俗與中國文學》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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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日記》裡的阿城,是生活家。這版增訂了作家的攝影作品和手繪插畫,封面的凝紫色,很像威尼斯的顏色,封面圖案是教堂和貢多拉,讓人總想起那些耳熟能詳的句子:“下午開始颳風,聖馬可廣場那些接吻的人,風使他們像在訣別。”

書是他一九九二年遊歷威尼斯三個月所寫的日記。裡面的日子靜極了,住在火鳥旅館聽鐘聲,去歌劇院做個快樂的傻瓜,中午去菜市場買姜,給朋友做陽春麵,寫作到清晨,聽到水鳥在窄巷裡叫。就像阿城說的:“東西方文化的交流,不能總是孔孟老莊、亞里士多德,高來高去,要交流世俗生活的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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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眼中的威尼斯,阿城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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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的水鳥,阿城手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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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識與通識》的十二篇散文,寫自洛杉磯、墨西哥、上海、臺北,遊歷世界的阿城向讀者講述“常識”——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舒緩的散文筆調,向人生的啟蒙書房龍《人類的故事》致意。這裡面的文章,篇篇刺激腦啡,打破藝術學、心理學、腦科學、社會學的界限,主張“沒有代溝,只有知識結構溝”。關於讀書的觀點,對今天的讀者仍有益處:

“我所寫的由多方面而來,還有許多是書以外的東西,並且把它們通貫起來。一個專業的常識很難讓人覺得有趣,但將這些常識“通起來看”,就有了閱讀樂趣。我自己看雜書正是基於一個通識的概念;有了這樣的概念,讀雜書時所得的各種想法就會進入通識的系統裡,找到它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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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識與通識》二十週年紀念版,唐諾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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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年輕人,為什麼要讀讀阿城?竇文濤有這樣一段話:

從古到今,我相信真正像鑽石一樣的東西,永遠在極少數人中傳承。阿城的作品特別耐琢磨,言有盡而意無窮,喜歡錘鍊文字的人,從裡面可以得到文字,喜歡得到思想的人,可以從中得到與眾不同的思想和認識,甚至喜歡聽書的人,你可以聽到故事。

這四本小書,是關於小說、世俗、常識和遊歷的迷人世界。記得去阿城先生家拜訪時,我說“希望做一個讓您滿意的版本”,阿老靜靜抽菸許久,煙霧在燈下升騰,說:“你的方向錯了,書是做給讀者的,不是做給作者的。”

以這四本小書,敬今天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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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作品典藏

2019新版

《棋王》《閒話閒說》

《常識與通識》《威尼斯日記》

“第一個讓我感到中文之美的作家。”

跟著阿城先生,鑑賞這個世界。

讀書——讀書要有素讀的習慣,不帶任何成見地看。

遊歷——人在有生之年,不妨有膽量閒一閒,多東張西望。

常識——我覺得沒有代溝,只有知識結構溝。

鑑賞——實在說起來,我算作一個鑑賞家,小說寫完了,靠自己的鑑賞力去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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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王》收錄“三王”小說經典,書中呈現珍貴文獻、星星美展插畫、《今天》雜誌油印創作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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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閒說》是關於“中國世俗與中國小說”的講談集,增訂萬字長文,作家二十年後重談這本小冊子,為了將中國文化與文明做更多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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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識與通識》為出版二十週年紀念版。講常識,常常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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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日記》是阿城先生一九九二年在意大利威尼斯遊歷的日記,作家攝影作品和手繪插畫首次呈現。

《棋王》

(阿城作品典藏2019新版)

掃描二維碼,即可入手

名家推薦

陳丹青:阿城是“作家裡的作家”,他是我寫作的一個老師。我相信他是一個不露聲色的文體家。阿城寫的是一流的白話,他從來不用古語的句子,不用文言,但是他拿到了筆記小說和話本小說的一個精粹,就是語言在他那兒是可以玩兒的。

王朔:我以為北京這地方每幾十年就要有一個人成精,這幾十年養成精的就是阿城。若是下令,全國每人都必須追星,我就追阿城。這個人對活著比對寫文章重視,幸虧如此,給我們留下了活著的空間。

唐諾:小說家鍾阿城是我認識的人中,感覺最像孔子的人。我要說的是學習、思索和看待世界的基本方式,他總要把抽象的學問拿回來,放入他趣味盎然的世俗世界好好涮過,就像北京的名物涮羊肉一樣,如此才得到滋味好入口,有著實感的溫度、色澤甚至煙火氣味。

止庵:阿城是第一個讓我感到中文之美的作家。

楊葵:綜論阿城其人,我曾用他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六面玲瓏兩面刺。

竇文濤:從古到今,我相信真正像鑽石一樣的東西,永遠在極少數人中傳承。阿城的作品特別耐琢磨,言有盡而意無窮,喜歡錘鍊文字的人,從裡面可以得到文字,喜歡得到一些思想的人,可以從中得到與眾不同的思想和認識,甚至是喜歡聽書的人,你可以聽到故事。

賈行家:阿城先生讓我知道中國話該有的模樣,和話語的窘迫,照見腳下一點地方,揣摩出無邊暗處。想到他,就活得膽大了一些。

雙雪濤:阿城是我特別喜歡的作家,雖然東西不多,但是都經得起看,在那個時代,寫出“三王”這樣的東西,必須得勇氣和才華兼備才行,可能還得有點清者自清的自信。

東東槍:阿城老師是生活在我們這個時代的人,但是總讓我有一種錯覺,就是他不屬於我們這個年代。我從阿城寫的小說裡比較早地感覺到好文字的節奏應該是什麼樣的,得到他的簽名呢,就好像得到了海明威的簽名、托爾斯泰的簽名。

黃章晉(“大象公會”創始人):阿城在我讀過的中國作家中文字最為儉省、凝練,我認為剋制是一種了不起的境界,因此,王朔、馮唐與阿城中間隔著一條寬闊的長安街,而且還沒有斑馬線。阿老更像一個在互聯網時代成長起來的人,他的興趣,知識構成,他的偏好,完完全全更像今天的人突然穿越到三十年前了,所以他在那個時代特別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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