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14代皇帝-明神宗

明神宗朱翊鈞(1563年9月4日-1620年8月18日),或稱

萬曆帝,為明朝第14代皇帝,年號萬曆,是明穆宗朱載坖的第三子。隆慶六年(1572年),穆宗駕崩,九歲的朱翊鈞登基,是為明神宗。在位48年,是明代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諡號為“範天合道哲肅敦簡光文章武安仁止孝顯皇帝”。

明神宗在位前十五年,明朝一度呈現中興景象,史稱萬曆中興,而在位中期亦主持萬曆三大徵,保護藩屬,鞏固疆土。在張居正死後始親政,因國本之爭等問題而倦於朝政,自此不上朝,國家機器運轉幾乎停擺,徵礦稅亦被評一大病。萬曆年間也走向活潑和開放,利瑪竇覲見萬曆帝,開始西學東漸,但同時朝廷內東林黨爭開始萌芽、塞外又有後金勢力虎視眈眈,在其晚年佔領明朝東北大部分地區,使明朝退守山海關,終走向滅亡的局面。

明朝第14代皇帝-明神宗

明神宗是明穆宗的第三子。出生時,父親尚為裕王,母親李氏為王府宮女出身。父親裕王的第一任王妃李氏所生二子──朱翊鈴、朱翊均早夭。他實際上成為裕王的長子。另,嫡母繼妃陳氏無子。

在其父繼位後的隆慶二年(1568年),他被立為皇太子,明穆宗對其很有期望,改名鈞,意思是“夫鈞者,言聖王制馭天下猶制器者之轉鈞也”。幼時朱翊鈞就十分聰惠,明穆宗在宮中騎馬時,年幼的朱翊鈞就大叫道“父皇為天下之主,獨騎疾騁,萬一馬驚,卻如何是好?”穆宗聽後恩喜萬分,就更喜愛朱翊鈞了,馬上下馬過來摟朱翊鈞在懷裡褒賞一番。其母李貴妃教子非常嚴格,隔三差五就把兒子叫到面前諄諄教誡一番,每次經筵結束以後,都少不得督促考問他今天所學的內容。朱翊鈞小時候稍有懈怠,李貴妃就將其召至面前長跪。

隆慶六年,父親明穆宗駕崩,朱翊鈞即位,改元萬曆,堅持按照祖宗舊制,舉日講,御經筵,讀經傳、史書。而他每天讀書亦十分用功,朝章典故都讀很多遍,即使是隆冬盛暑亦從不間斷,以後隨朱翊鈞年漸長而學愈進,他自己後來也常常十分得意地說:“朕五歲即能讀書。”另外他的書法也十分出色,筆劃遒勁,經常親自賜墨寶給大臣,連張居正仔細端詳作品,也不得不承認皇帝的書法是“揮瀚灑墨,初若並不經意,而鋒穎所落卻是奇秀天成”,但張居正終究認為他應該成為一位聖君而非書法家,便劈頭蓋臉奏訓一頓,自此直到張居正死後朱翊鈞才重新接觸書法。

明朝第14代皇帝-明神宗

定陵出土明神宗冕服像

神宗在位之初十年尚處年幼,由母親李太后代為聽政。即位之初內閣紛爭傾軋,閣臣之間關係惡劣,時高拱以主幼國危,痛哭時說了偶然說了一句:“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引起朱翊鈞極為不滿,最後在張居正與馮保添油加醋下罷免了高拱。太后將一切內務大事交由馮保,而大柄悉以委居正,軍政皆由張居正主持裁決,獨握大權。

在小皇帝朱翊鈞以及李太后全力的支持下,張居正大刀闊斧地實行了一條鞭法等一系列改革措施,清丈田畝,改革賦稅,整飭軍備,考察官吏,使社會經濟有很大的發展,人民生活也有所提高,一改前弊。萬曆初年太倉的積粟達1300萬石,可支用十年,僅僅是太僕寺的銀兩儲蓄便多達四百餘萬,國家繁榮昌盛,扭轉明中業以來的頹勢,是為“萬曆中興”。後人在論及此段發展情況時,多歸功於張居正的鞠躬盡瘁,而對朱翊鈞的傾心委任卻往往忽視,實際上,隨朱翊鈞年紀長大,他也不再是名義上的擺設,張居正可以勸導、利用他幹什麼,卻不能強迫他做出違心之事,因此張居正也有無可奈何之時。

神宗幼年,太后及張居正都希望其成為儒家所倡導的皇帝典範。萬曆八年,神宗因和太監孫海、容用出遊行為輕浮不檢,太監馮保告知李太后。太后大怒,數落道“天下大器豈獨爾可承耶”,並拿出以霍光罷黜昌邑王之事威脅神宗,帝師張居正又乘機捉刀,寫下罪己詔,言詞犀利,以警惕皇帝。雖然保住皇位,但也因此使神宗認為顏面盡失。一次神宗在讀《論語》時,誤將“色勃如也”之“勃”字讀作“背”音,張居正厲聲糾正:“當作勃字!”聲音太大,嚇得神宗驚惶失措,在朝的大臣無不大驚。沈德符在《萬曆野獲編》中說:“(張居正輔政)宮府一體,百辟從風,相權之重,本朝罕儷,部臣拱手受成,比於威君嚴父,又有加焉。”“江陵(張居正)以天下為己任,客有諛其相業者,輒曰我非相,乃攝也。”晚年張居正的權勢之大,威權赫奕,連神宗都有所忌憚,曾經有丘嶽由亞卿左遷藩參,曾以黃金制對聯饋張居正“日月並明,萬國仰大明天子;丘山為嶽,四方頌太嶽相公。”張居正奉旨歸喪時,地方大員行長跪禮,撫按大吏越界迎送,空前絕後。而奪情以後,張居正也日益偏恣,好同惡異,左右用事之人多通賄賂,時人益惡之,神宗亦意識到張居正的權力過大,“幾乎震主”,為後期清算張居正埋下伏筆。張居正死後,二十歲的神宗始親政。

古籍文獻記載,神宗親政後勵精圖治,虛心納諫,屢蠲賦稅,生活節儉,如僅在萬曆十一年間,蠲免並災傷織造議留就已達銀一百七十六萬一千兩。北京乾旱,神宗關心民瘓,親自以旱詔中外理冤抑,釋鳳陽輕犯及禁錮年久的犯人。另親自步行至天壇祈雨,皇上齋戒,親躬步行將近二十里的路程而不乘車輦出,且絲毫沒有因驕陽酷日而為難的樣子,其舉止從容不迫,表現的肅穆得體,百姓能一睹天顏,紛紛舉首加額高呼“聖德爾”,另外又敕六部都察院等曰:“天旱雖由朕不德,亦天下有司貪婪,剝害小民,以致上幹天和,今後宜慎選有司。”蠲天下被災田租一年。

朝鮮使者於《朝天記》、《朝天日記》中記載神宗年輕時儀容莊嚴穩重,額頭廣闊、下巴飽滿,步伐矯健、神采威嚴,目光炯炯有神、舉手投足之間使人敬畏,而帝王氣度更是深不可測,是中外一至認為都有道明君。他在位的前十五年被評價“勤於朝政,勵精圖治,大有作為,足以稱道,儼然如一代賢君”。

神宗在軍事上任用幹練將校,先後主持發兵平定了播州(遵義)楊應龍之亂的播州之役、平寧夏哱拜之亂的寧夏之役、抵抗日本豐臣秀吉發兵侵略朝鮮以及奴兒干都司的朝鮮之役,維護了明朝的內部統一及宗主國的權威。此三場戰爭合稱萬曆三大徵。後世有說明軍雖均獲勝,但軍費消耗甚鉅,如僅朝鮮一役消耗國庫便高達銀八百八十三萬五千兩,米數十萬斛,對晚明的財政造成重大負擔。但實際上明代晚期僅對後金的戰事,耗費就高達六千萬兩之巨,遠超三大徵,且三大徵都是不得不打之戰,如朝鮮一國勢拱神京,地牽關海,薊、遼之外藩,東江之咽噎,一或失守,重險撤焉,如若不打甚至打敗了,明朝都有亡國之危。而三大徵實際軍費則由內帑和太倉庫銀足額撥發,三大徵結束後,內帑和太倉庫仍有存銀,而面對薩爾滸之戰的大敗,朱翊鈞用熊廷弼守遼東,屯兵築城,才稍稍將東北局勢扭轉。

萬曆皇帝指揮的萬曆朝鮮之役使朝鮮保全了國家,避免了亡國的巨大危險,儘管朝鮮人對萬曆皇帝有著深厚的感情,但是在朝鮮使臣的記錄中,更多的還是對萬曆帝消極怠政、貪婪奢侈等惡劣行徑的批評。而朝鮮使臣塑造的萬曆皇帝形象,也反映出明中葉之後朝鮮對中國社會集體想像的轉變,大明國的形像已經由朝鮮前期塑造的天朝上國,逐步褪去了耀目的光環,而走向了沒落。但在明清鼎革後,朝鮮對明朝的推崇思念又走向一個新的巔峰,朝鮮君王設大報壇,萬東廟祭祀明太祖,明神宗和明思宗。朝鮮孝宗甚至一度打算北伐清廷,朝鮮士子儒生暗中使用崇禎年號幾近三百年,鄙視清朝,並以宋時烈等為首推崇“尊周思明”“春秋大義”,稱自己是“皇明遺民”,那怕隱居山中,一生不出仕為大明守節者也大有人在,甚至到近代朝鮮高宗稱帝時,大明滅亡已超過二百餘年,其即位時諸臣勸進仍是“神宗皇帝再造土宇, 則義雖君臣, 恩實父子...嗚乎! 天命靡常, 皇社既屋, 帝統墜地, 獨大報一罈, 乃皇春一胍之所寄...陛下聖德大業,宜承大明之統緒”,一切禮節皆取自《大明會典》。

薩爾滸之戰後,遼東失陷,神宗鬱鬱寡歡,焦勞國事。隔年萬曆四十八年(1620年)四月,皇后王喜姐病逝,神宗心力交瘁,過了三個月(七月)明神宗駕崩於弘德殿,享年五十七歲。臨終前遺詔指出大臣應勉以用心辦事,以及廢礦稅,起用建言而得罪的官員等。萬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1620年8月18日),明神宗朱翊鈞崩逝於紫禁城弘德殿內,享年五十七歲,在位四十八年。朝鮮一國為此舉哀。太子朱常洛立即發內帑(皇帝私房錢)百萬犒賞邊關將士。停止所有礦稅,召回以言得罪的諸臣。不久,再發內帑百萬犒邊。八月即位,改元泰昌,是為明光宗,光宗即位後,內閣先是為萬曆帝擬諡上廟號顯宗恭皇帝,但後來朝臣認為諡號的“恭”是晉恭帝,隋恭帝兩位末代皇帝的諡號,先帝聖謨不可殫述,而帝堯運乃神之德,於是後改成為其上廟號神宗,諡號顯皇帝。九月,在位不足三十天的明光宗便在紅丸案之中暴斃。因光宗即位不到一個月即告駕崩,孫子熹宗即位後葬神宗於定陵。

明神宗遺詔:

朕以沖齡纘承大統,君臨海內四十八載,於茲享國最長,夫復何憾?念朕嗣服之初,兢兢化理,期無負先帝付託。比緣多病,靜挕有年,郊廟弗躬,朝講希御,封章多滯,寮寀半空,加以礦稅煩興,徵調四出,民生日蹙,邊釁漸開,夙夜思維,不勝追悔,方圖改轍嘉與,天下維新。而遘疾彌留,殆不可起,蓋愆補過,允賴後人。皇太子聰明仁孝。睿德夙成,宜嗣皇帝位。尚其修身勤政。親賢納諫。以永洪圖。皇長孫宜及時冊立進學。瑞王,惠王,桂王。各擇善地。令早就藩封。大小臣工務協恭和衷,輔理嗣君,保乂王室。是皆朕惓惓之至意也。內閣輔臣亟為簡任,卿貳大僚盡行推補。兩次考選幷散館,科道官俱令授職。建言廢棄及礦稅詿誤諸臣,酌量起用。一切榷稅倂新增織造、燒造等項,悉皆停止。各衙門見監人犯,俱送法司查審,可釋放者釋放。東師缺餉,宜多發內帑以助急需。陣亡將士,速加恤錄。喪禮遵舊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釋服。毋禁民間音樂、嫁娶。宗室親王,藩屏為重,勿得輒離本國。各處總督、鎮邊、三司官地方攸緊,不許㹡去職守,聞喪之日,止於本處哭臨三日,進香差官代行,衛所、府、州、縣幷土官,幷免進香。詔告天下,鹹使聞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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