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去買鞋,我都得把同樣的鞋買兩雙,然後將其中一雙的左腳的鞋底剪斷,粘到另一雙的左腳鞋上去,這樣走起路來才顯得平衡一些。”這雙特殊的厚底鞋,屬於海南瓊中黎族苗族自治縣的一位山區老師彭家衛,為了能走路更方便,平日裡他都是穿著這種一邊正常一邊加厚的鞋子。
彭家衛教書的學校,是當地中平鎮黎明村委會的雙萬田小學,這裡距離縣城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也是一個黎族、苗族和漢族聚集的山村。1985年,剛畢業的彭家衛就從屯昌來到這裡當老師。因為山區環境潮溼,加上長時間站立,從2009年開始,彭家衛就經常感到左腿疼痛。去醫院檢查才發現自己患上了風溼病。
那個時候,雙萬田小學只有彭家衛一名老師,負責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所有課程。因為擔心自己請假後沒有人來給孩子們上課,他一直強忍著風溼病帶來的疼痛,實在忍不住了,就吃點止痛藥,或是去衛生室打個吊瓶。直到2014年,學校調來了一位校長,彭家衛這才得以去醫院治療自己的腿疾。
可惜,那個時候,他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由於腿骨關節壞死,醫生為他做了手術,換掉了壞死的骨關節,靠螺絲在體內進行固定。當時,醫生讓他休養半年,但他忍不住,只過了三個月便重返講臺,結果後來病情復發,拖到去年4月,他又接受了第二次手術,再次回校教書。
因為左腿幾乎無法受力,彭家衛剛開始只能靠雙柺行走,可拄著雙柺在黑板上寫字不太方便,他便儘量聯繫著用單拐支撐著走路,同時,為了避免兩條腿高低不平帶來的不平衡,他又想出了穿厚底鞋的辦法,現在,他的每雙鞋左右兩邊鞋底的厚度相差3公分左右。
雙萬田小學只有一二年級,加起來總共11名學生,為了方便教學,兩個年級的孩子被合成一個班。學校從1965年設立以來,彭家衛是這裡任教時間最長的老師,他也見證了學校從過去的茅草屋改變為如今嶄新的平頂房的過程,還用上了多媒體教學設備。
這天,正在上課時,二年級的學生阿輝突然在課堂上吐了,孩子覺得肚子痛,感覺不舒服。彭家衛趕緊停止講課,走到阿輝身邊詢問情況,看到孩子情況不是很好,他決定先送他回家。
將生病的阿輝送回家裡後,彭家衛安排孩子躺下,並趕緊打電話將孩子的母親叫了回來,阿輝的母親說,最近孩子經常說肚子痛,她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彭家衛叮囑她,早點帶孩子到醫院去檢查,別耽誤了病情。從阿輝家出來後,他又要趕回去繼續上課。
雖然彭家衛是海南屯昌縣人,但來到瓊中教書幾十年,在這裡的村民們看來,他早已跟大家成了一家人,村裡不少家庭父子兩代人都是他的學生。“我父親以前也是在瓊中教書,知道山區裡缺老師,所以讓我畢業後也過來這邊教書了。”說起當初來到山區小學的原因,彭家衛笑稱是“沿著父親的足跡走過來的”。
穿著特殊的厚底鞋,已經54歲的彭家衛努力讓自己走路和站立的樣子能更加穩一些,動過手術的腿依然還是會時常感到疼痛,前幾年家裡人就勸他辦理病退,被他一口回絕,妻子罵過他,可也拿他沒辦法,在彭家衛心裡,只要自己還能走得動,就捨不得離開那片三尺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