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紀實之郭龍海“變態”殺人案(6)

大案紀實之郭龍海“變態”殺人案(6)

新的案列講述方式,同樣的案例,別樣的精彩,希望新老朋友一如既往的支持,老崔也在這裡謝謝大家了。

郭龍海初中畢業後面臨兩種選擇,繼續上學或者參加工作。在母親的堅持下,郭龍海不再上學,就當了工人。

應該說郭龍海還是相當幸運的。在那個年代,軍工企業雖然一般都不在大城市,而往往建在山溝,但它們不僅牌子亮,政治上光彩,而且福利待遇好,工作生活有保障,可不是任何人想去就能去的單位。郭龍海全班三十八個同學有兩人進了軍工廠。郭龍海能夠成為506工廠的一名青工,無疑與他的家庭背景有相當重要的關係。父親是抗戰幹部,爺爺、奶奶是貧下中農,根正苗紅。因而,郭龍海剛進廠,就得到組織的信任,先是安排到昆明機床廠學習三年,回來後,又讓他做計劃員,負責車間、班組每月所需材料的統計和採購。

那時的郭龍海,跟當時的大多數青年人一樣,仍然比較單純,的確是真心實意追求進步、追求理想。除了偶爾因衝動而打架外,郭龍海對待工作還是比較認真負責的。

說到打架,它的確可以表現出郭龍海的狠勁和內心殘暴冷酷的一面。

1975年8月的一天晚上,郭龍海和幾個同事正在籃球場上打球,二車間那個綽號“鳩山”的青工帶了幾個人抱著籃球來到場邊,嘴裡嚷道:“我們下午佔的場地,你們倒搶先玩起來,快走!把場地還給我們。”說著話,不等郭龍海他們停下就走進場來,並用手撥拉郭龍海的朋友秦軍。

506廠是個軍工企業,職工普遍熱愛籃球運動。那個年沒有歌廳、舞廳,半個月一個月才放一回電影,晚飯後,職工除了打打籃球外,基本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由於工廠建在山坳,適宜修建籃球場的地方不多。兩三千人的大廠,只有三四個籃球場,自然是僧多粥少,因而不同車班組的人經常因為打籃球爭搶場地發生衝突。

在這種衝突中,“鳩山”是個頗有名氣的角色。

“鳩山”來自河北,聽說他父親是某軍分區的司令員,他常常以“下午就劃好線佔了場地”為由將先來的人擠走而自已不玩盡興不讓場地。

“軍分區司令員兒子”的身份,在506廠雖然並不怎麼唬人,這個廠的青工,很大一部分是幹部子弟,但他身高一米八五、膀大腰圓的身體優勢,以及練過武功、能拼善斗的名氣和聲威,卻的確令許多人犯怵。

想什麼時候玩籃球都能如願以償的“鳩山”面對眾人的退縮、忍讓,越來越氣焰囂張。

郭龍海早就聽說“鳩山”在籃球場上是如何的霸道。這次,“鳩山”竟然欺侮到他的頭上,還推了他的朋友秦軍,早就憋著勁要跟“鳩山”較量一番的郭龍海,不由得氣衝斗牛,怒火勃發。

郭龍海這個人有個特點,越是怒氣沖天表面就越是平淡冷靜靜。他走到“鳩山”面前,冷冷地說:“憑什麼說這個場地是你下午就佔好的?”

“憑什麼?還用問嗎、就憑我是‘鳩山'!”“鳩山”俯視著比他低半個頭的郭龍海,傲慢地說。

“看來,還沒有人教會你做人得講點道理,不要影響他們玩,我們到那邊談談去。”郭龍海扭頭往籃球場東面一百多米的山坳示意說。

“這是什麼意思?”“鳩山”似乎沒想到郭龍海敢跟他叫板,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要還是一個男人,就跟我來。”郭龍海冷冷地盯了鳩山”一眼,扭頭往東面山坳走去。

“你!你!好小子,你等著!”“鳩山”氣得手直哆嗦把籃球狠狠地往地上一砸,邁開大步去追郭龍海。

兩人都沒有細說那天晚上他們在山坳裡到底發生些什麼事,但人們看到郭龍海的臉上有兩處明顯的淤傷,而許多人卻聽說“鳩山”的鼻樑骨折,還住進了醫院。

為此,郭龍海的入團申請沒有獲得通過,而他的名字也從推薦為工農兵學員去上大學的名單中取了下來。在這之前,郭龍海已經參加完推薦工農兵學員的文化測試,而且自認為考得還不錯。

郭龍海知道這一結果後,沒有反省自己,而是將過失全都推到“鳩山”的身上,他認為如果不是“鳩山”惹他發怒,他就不會跟“鳩山”打架,也就不會使他失去上大學的機會。

犯了錯誤從來不在自已身上找原因,而總是將責任推給他人,認為自己總是對的,錯的只能是別人,無疑是郭龍海的一種思維定式。這種思維定式,除了表現為性格上的固執外,還使郭龍海遇事總愛鑽牛角尖,而且最終在罪惡的道路越走越遠...

在那之後,郭龍海還打過幾次架。青工們私下傳說,郭龍海這個人心特別黑,打架時專往鼻樑、眼窩、肋骨和下部那些危險的地方下手,而且出手非常狠。不動手則罷,動手就往死裡打,不把人打趴不停手。這也讓郭龍海在506有了一定的名氣。

打架的名氣雖然不是郭龍海戀愛、婚姻的橋樑,不過能打敢拼的聲威,又的確在他的戀愛和婚姻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那時的郭龍海比較愛讀書,除了十九世紀那些經典名著外,他最喜歡的是中外名人傳記。喜歡讀書,無疑是一種優點。但不同的人往往從同樣或近似的閱讀中吸取不同的知識,感受到不同的人生價值與動力。郭龍海讀了不少名人傳記,不過他從名人傳記中似乎只是羨慕名人成功後的威風和光彩,而沒能看到名人之所以能夠成為名人的品質與努力。為此,他培養了更多的佔有和奪取的野心、慾望,卻沒有品味到博愛、仁慈的偉大與高尚,並最終造成他可恥的結局。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七十年代末,像〈高老頭》、《復活》、《基督山伯爵》這樣的經典名著,市面上很不易看到,只能是在部分人中間悄悄流傳。而正是因為一部難得一見的《基督山伯爵》,使郭龍海認識了讓他害了一生的溫雅女子。為了不讓這個無辜的女性在再受到傷害,我們把她稱為N女士。

N女士也是一個幹部子弟,她是506廠子弟小學的教師,而她父親那時是某縣的縣委書記。

她本來跟郭龍海並不熟悉,但命運之中總是帶著某種難以預測的偶然,讓人們於不知不覺中去完結緣分或孽債。

七十年代某個星期六的晚上,聽說厂部要放映一部新開禁的外國電影,N女士沒有回家看望父母,而是和她的朋友小方早早來到準備放映電影的籃球場,佔了一個比較好的位置。邊看書邊等待電影的開始。她看的正是某部門剛剛以內部資料的名義分給她父親的一套《基督山伯爵》。

“老師!你看的是《基督山伯爵》嗎?”

N女士沒想到坐在她旁邊不遠處那個陌生的年輕男人敢開口和她搭訕,而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她的朋友小方已經開說道:“是你呀,郭龍海。”

“你好,小方!”那個年輕的男人顯得彬彬有禮,跟小方打招呼後,又微笑著說道,“你好,N老師!《基督山伯爵》可是本好書,你看完後能借給我看一兩天嗎?”

這很讓N女士為難。應該說N女士對郭龍海的第一印象還是蠻好的,說話文雅,有禮貌。典型的北方人長相,高個子,方正的國字臉,濃眉毛,高鼻樑,黑眼睛炯炯有神,顯得很穩重,而且好朋友小方也認識他。但那個年代要借部還沒有公開發行的書,給個不算熟悉的陌生人,的確不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我還沒有看完,書是我爸的,他只讓我看一個星期。下星期一我回家時就得還他...” N女士不好意思一口回絕,支支吾吾地搪塞著。

“沒關係,我看書快。看完電影后,你把書借給我,我明天晚上就準時還給你!”郭龍海看到N女士沒有一口回絕他的借書要求,覺得大有希望,就有意識地強調他一定能夠準時還書。

郭龍海表現出如此強烈的讀書慾望,使N女士產生了惺惺相惜的好感,看完電影后就把《基督山伯爵》借給了郭龍海。

第二天晚上,郭龍海不僅準時把他已看完的《基督山伯爵》送到N女士的宿舍,而且還將書頁的卷邊小心地撫平壓好。

看到郭龍海如此愛惜書籍,N女土更增多了對他的好感,就把自己剛看完的《復活》借給了他。

那時開始,借書還書,還書借書,兩人悄悄地有了比一般朋友緊密一點的交往。

郭龍海雖然表面看有點孤僻,但口才很好。他和N女上由借書還書作為契機,談起來甚為投緣。不過,剛開始N女士的確沒有想到和郭龍海戀愛成家的問題,而只是覺得跟郭龍海在一起有不少兩人都感興趣的話題。

在郭龍海之前,有一個來自北京、三十多歲、姓張的工程師一直在追求N女士。那是一個雖然有點迂,但頗為善良的男人。或許是他跟N女士沒有那種緣分,N女土對他執著的追求很是厭煩,甚至有點惱怒。

N女士跟郭龍海交往一段時間後,在一次閒談時提到張工程師追求她,弄得她不勝其煩。

“如果你實在不想跟他來往,就把這件事交給我替你處理,我有辦法讓他再也不會來找你。”郭龍海看著N女士話說得很誠懇。

N女士很高興有人幫她把這件麻煩事擺平,就讓郭龍海替她去找那個姓張的工程師。

憑郭龍海能打敢拼、連赫赫有名的“鳩山”也敗在他拳頭之下的名氣,張工程師見過他之後,果然再也沒有找過N女士。愛情雖然美好,但缺乏勇氣的人,卻往往屈服於拳頭的威力。張工程師似乎就是一個少了一點勇氣的男人,他屈服於郭龍海拳頭的威脅,不敢再追求他認為是美好的愛情。N女士本來也隱隱約約聽說過郭龍海打架的名聲,她不大願意跟郭龍海更深入交往。不過,這次郭龍海幫她擺脫張工程師的糾纏後,又使她認識到女人往往需要一個有力量的男人的保護。正是有了這種認識,所以當郭龍海提出要跟她確立正式戀愛關係時,N女士雖然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應承下來。

1982年春節,郭龍海和N女士參加了黔南布依族苗族治州總工會和州團委共同籌辦的集體婚禮。第二年就生個健壯的小男孩。

那時,郭龍海的母親從廣西來到都勻,給他們帶小孩。小兩口白天上班,晚上回來一起看書,聊天。如果郭龍海能夠一直本本分分地過日子,家裡有護他疼他的母親,有溫柔嫻淑的妻子,有可愛的兒子,應該說家庭生活還是相當溫馨幸福的。

但是,人生、命運卻往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更是常常違背良好的祝福和期盼...

二、女人的優勢

1983年5月一個星期六的晚上,郭龍海的母親、妻子帶著不到半週歲的兒子去獨山看望郭龍海的岳父和岳母。郭龍海把他們送上火車後,一個人走出都勻火車站,準備步行走回506廠。

506廠離都勻市區有十多里山路,那時還沒有通車,來去全靠步行。

郭龍海在火車站對面的小賣部買了一盒煙。他撕開煙盒,拿出一支菸,正點火時,偶然抬頭,看到跟他同車間的青年女工小梁和從北京來的老黃師傅正一起從車站走出來。車間的工友們早就傳說老黃師傅跟小梁的關係曖昧,曾經有人看見他們兩人晚飯後一起鑽進工廠西面的山溝,好半天才一先一後邊拍打樹葉、草屑邊走下山去。

這時,郭龍海看到他們走在一起,神情異常親暱,明顯表現出關係非同一般,心裡不由自主湧上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覺。

小梁是他們車間公認的美人。山城出美女,都勻的年輕姑娘普遍水靈靈的惹人喜愛,但絕大多數個子嬌小。而小梁具有都勻姑娘少見的一米六零以上的身高,皮膚白皙,五官靈秀,胸部豐滿,後臀微翹,走路如風擺楊柳,惹得男人們全都不得不向她注目。

如果說郭龍海從來沒有對小梁動過心,那肯定是假話。正常的男人都容易對風流的女人動邪念,而那時的小梁,在許多認識她的男人的心目中,無疑就是一個風流的女人。郭龍海這種印象,的確相當的深刻。直到十八年後的2001年7月,筆者在都勻市公安局看守所釆訪郭龍海時,他還說小梁的確有女人的優勢。

“女人的優勢”是什麼,他沒有說,但可以猜想應該就是一種能夠意會的誘惑力。

不過,直到那天晚上在都勻火車站看到小梁跟老黃師傅如此親暱之前,郭龍海在小梁的面前還沒有過什麼出格的舉動。

這種情景讓他看在眼裡時,他不由得多種火氣同時躥上心頭。他妒恨老黃師傅,年過四十卻能獲得妙齡美女的芳心;同時,他也痛恨美麗的小梁為什麼要投入一個半老頭子的懷抱。

可以說正是在這時,一直積存著佔有和攫取各種好處的野心和慾望的郭龍海,開始對這兩個關係曖昧的人動起了歪心思,他想到了為什麼老黃師傅能得到的他不能得到?為什麼小梁能跟老黃師傅鑽山溝就不能跟他上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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