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們看到豹子和蛇打架,他們看豹子順眼,決定幫它打蛇

小說:他們看到豹子和蛇打架,他們看豹子順眼,決定幫它打蛇

果然大師和劍客見到一場龍爭虎鬥,一隻牛犢般大的斑紋大豹,正在和一條粗如水桶、長二丈的錦紋巨蟒在做生死鬥。

戰況是一面倒的,蛇身長鱗厚,雖說豹子撲擊迅猛、牙尖爪利,卻對這巨蟒無從下手;故而只有仗著身形靈活,東閃西避,待機撲擊。而巨蟒則是毒牙鋒利,只要咬到豹子就勝利了;故而放肆的攻擊,豹子岌岌可危。不時見到巨蟒口噴紅霧,豹子更是發出震天的吼聲拼命閃開,怕是霧化的毒液。

二人見此景,對望一眼,這兩個在拼命,咱們幫誰?

大師想也不想地指著豹子,“我喜歡它,咱們幫它殺蛇。”

劍客同意了,並付諸行動,手中標槍一甩,擲中蛇腰。他的出手很準,可是徒勞無功,巨蟒全身鱗甲似堅甲般刀槍不入,可以刺入熊肩二寸深的飛槍竟反彈開去。

巨蟒顯然被激怒,拋下豹子不顧,反而張開巨口向二人撲來,兩隻門牙三寸餘長,讓人心驚膽戰。

天師和劍客二人大驚,卻是來不及逃,眼見要喪身蛇口時,蛇卻一窒。

原來是豹子從後面一口咬住蛇尾,巨蟒硬生生被拖住了,更加暴怒,不再理兩個多管閒事的人,反身再噬向豹子;豹子連忙鬆口跳開,蛇豹再次展開大戰。

劍客萌生退意,面帶懼色地乾笑道:“咱們好像幫不上忙。”他扯著大師便要走人。

大師卻把手中標槍遞給他。“不要這麼快就放棄吧,我們再幫豹兒一次!”

劍客心有餘悸地說:“我不敢了!”

大師抖出伏魔神帕,又取出驚魂鍾:“我還有法寶嘛!”

劍客沒好氣地說:“是不是管用啊?”

大師推他一把,“不試怎麼知道?”

劍客鼓足勇氣,上前又擲標槍,正中蛇七寸,依舊無損,但蛇反噬過來了。

劍客大叫:“大師,動手!”向後跳去。

大師已念起咒語,叫聲“疾!”拋出伏魔神帕罩向巨蟒,巨蟒根本不怕,只一扭頭就閃過帕子。

劍客見到亮晃晃的毒牙就要咬上肩頭,一邊向後閃,大喊:“救命!”

豹子挺有默契地從後面竄上,一口咬住蛇尾拖住,又救了劍客一命。

大師舉起驚魂鍾急搖唸咒,只見巨蟒嘶叫一聲,狂扭身軀,顯然是受鐘聲所制;但豹子更慘,昏昏欲倒了。

劍客也覺得這本來清脆的鐘聲竟然讓自己頭痛欲裂,“快停!”他渾然忘了自己聽大師說過驚魂鐘的解咒訣。

大師見他如此痛苦,連忙停住:“你幹嘛不運解咒訣?”

巨蟒先返回魂來,反口一噬。

“吼——”本來暈倒的豹子登時痛得狂吼。

大師沒料到會害了豹子,不由得直呼罪過,可是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巨蟒再度噬向劍客,劍客頭痛剛止,還未清醒,哪裡會閃?幸虧豹子一口把巨蟒扯回。

巨蟒大怒,再去咬豹子,豹子鬆口閃開。

大師情急亮出玉葫蘆,打開塞子,心中咒起,大喝:“畜生,納命來!”

一道赤色光華從玉葫蘆口透出,罩向蛇頭。

巨蟒大驚,急閃,卻被赤光牢牢罩住;只見它向天狂躍而起,飛上三丈高,直挺挺地摔下來,啪的一聲,砸得四周亂石飛濺,一縷黃氣卻從巨蟒的口中逸出,順著赤光被吸入玉葫蘆中,赤光自歛。

“好寶貝啊!成功了。”大師鬆了一口氣,興奮地塞上玉葫蘆。

劍客直奔向豹子,卻見豹子軟軟地趴在地上,它身上的蛇毒發作了。他痛惜地撫著豹子的頭。

豹子吃力地抬眼,溫馴地伸出舌頭舔他的手,喉中輕輕地咕噥著,奄奄一息。

大師看見豹子的鼻子開始發黑,“豹子中毒了,快殺蛇取膽,興許還有救。”

“對啊!”一語驚醒夢中人,劍客跳起來。

兩人拔出金絕陰陽二劍,一刀剖開蛇腹。別看這蛇一身堅鱗刀槍不入,在這等寶劍下卻如同無物,只見腥血四溢,兩人急急在裡邊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出一個墨綠色膽囊,急急取出來放到奄奄一息的豹子口邊,擠了三分之一進豹子口裡。

豹子好不容易才把這些綠色的膽汁給嚥下去。

過了一會兒,豹子的氣息終於穩了一些,卻一直不見起色。

劍客擔憂地說:“是不是藥量不夠?”

大師搖頭嘆道:“應該不用這麼多,怕是蛇毒太烈,豹子鬥它的時候已經傷了元氣,毒傷內腑,一時半刻還無法恢復。”

“怎麼辦?”

大師這時拾起掉在地上的伏魔神帕,正要與驚魂鍾、乾坤一寶玉葫蘆一起收好時有了主意,歡欣地叫出聲來:“有啦,用蛇魂化成天魔丹,它不是可以起死回生嗎?”

劍客大喜,當下倒一下玉葫蘆,果然倒出一顆淡紅色的丹丸,硬若金鐵。

大師仔細看了許久,那顆丹丸實在是很怪。無味、入手微溫,顏色還好像會變,時深時淺,像是彩光流轉,最嚇人的是,當它移近巨蟒的屍體時,已經僵硬的蛇屍還蠢蠢欲動。

劍客急切地說:“別看了,快給豹子吃下去。”

豹子見那顆丹丸竟也有點驚懼,向後縮了一下,卻讓劍客按著頭硬餵了下去。

天魔丹果然厲害,吃下不到片刻,豹子已經恢復了精神。只見它搖搖頭一躍而起,回身舔舔被蛇咬的傷口,輕輕地一個縱躍就跳上附近的一塊山岩上,仰天長嘯,豪氣萬千,可見豹子對重獲新生興奮不已。

豹子長嘯完畢,忽然低頭望向正看著它的大師與劍客,接著縱身跳下。

大師十分吃驚,這傢伙不是要把二人當晚餐吃了吧?當下手捏乾坤一寶,心裡直唸咒,要是豹子一有傷人的舉動,他就開塞收它的魂魄。

不料,豹子跑過來,圍著二人轉了一圈,竟鑽到兩人腿側磨蹭,溫馴無比,大師大大鬆了一口氣。

劍客摸摸豹子頭上的皮毛,豹子伸舌舔舔他的手背。

劍客竟失聲地叫起來:“哇!不許舔人啊,你的舌頭像沙紙一樣!”原來猛獸的舌上有肉刺倒鉤,吃獵物時可刮下骨上肉碎,劍客讓它這一舔可就吃苦頭了,連油皮都去了半層,又痛又辣,難怪會叫得像殺豬一般!

豹子出奇地溫馴,沒再舔二人,只是用頭去蹭兩人。

大師覺得很好玩,就抱它,豹子也不抗拒,在他懷裡蹭來蹭去,兩人一豹親熱無比。

豹子玩了一會兒,竟向蛇屍走去,大口大口地舔蛇血。

大師提議說:“豹子恐怕是餓了,咱們切開蛇肉餵它。”

劍客叫好,又見到蛇皮花紋很漂亮,於是提議道:“蛇皮好漂亮、結實,用來做盔甲一定刀槍不入。”他當下動手剝下蛇皮。

這蛇皮有近三尺來寬,二丈多長,錦色斑斕,最奇怪的是油光潤滑不黏血肉,是個寶貝。

大師比量一下,“這夠咱們兩人一人做一套連衣帶褲的太空衣啦。”

劍客笑呵呵地說:“那就收好,有空就找人做吧。”動手把蛇皮卷好。

二人拾起地上的標槍,看看還在大嚼蛇肉的豹子,轉身要走。

豹子一見二人要走,竟立即跑過來,攔住去路。

劍客拍拍豹子的頭,“聚散終有時,離別亦由緣,你難道不讓咱們走?”

豹子搖頭擺尾,圍著二人轉;二人舉標槍趕走它,誰知豹子認定了二人不會傷它,死皮賴臉的就是不走。

劍客有點火了,到蛇頭那裡用劍取出那一對長長的毒牙,足有半尺長,紅光閃閃,可見劇毒無比;他拿著嚇唬豹子,豹子這才讓路,讓二人離開。

大師感嘆地說:“這豹子還挺重情義的。”看見劍客要拋去手中的毒牙,他阻止他,“留著吧。裝上柄之後就是一把上好的毒匕首。”

劍客笑著遞給他,“好,你留下,不過你小心劃到自己中毒。”

大師取出用油布包著的蛇膽囊,“怕啥,這個就是解藥。”

回到篝火邊,兩人一時興奮得睡不著覺。大師就近在雜木林裡找一些材料,削了兩把匕首的刀柄和鞘將毒牙裝備好;劍客則是把玩蛇皮,不知不覺,兩人睡著了。等到被林鳥吵醒時,天已大亮,二人急急上路,向南走去。

走了四十幾裡時,天已近午,大師和劍客二人看到遠遠林中有個人牽了三匹馱馬踽踽而行。在荒郊野外走了兩天的兩人大喜過望,於是急急地從側面趕上去。那人看來腳力不錯,雖然走得不快,可是二人追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接近他多少,只是從背後膲見那人藍布纏頭,一身灰衣,衣服下襬塞在腰中,以便於行走。

見追了好久也趕不上,劍客不禁大聲叫喚:“喂、喂!”

那人這才回過頭來,看到大師和劍客之後,他停了下來。

他也很驚訝會在荒山野嶺遇到人,還是兩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

而此人長得面目端正,短鬚,身材乾巴精瘦。

他見二人樣子奇特,就先大聲招呼:“兄臺哪裡人氏?”

還好,能聽得懂,雖不正宗但顯然是巴蜀的口音,大師大為欣喜,“咱們是隴西的人,從涼州過來。”

那人聽到二人說羌胡一帶的話,就高興地自我介紹:“在下姓駱名子成,行商為生,用鹽、茶葉和羌蠻換些山貨。兄臺是何營生?”

劍客揚起標槍說:“咱們是遊歷的,無所定業,也打獵。你看,這裡有熊掌、熊膽、熊皮。”

駱子成拱手笑著,“原來兩位兄臺是獵人……咦?”他看到大師手上提的蛇皮卷,大為驚訝。“這是皮吧,什麼野物有這樣的皮?看起來像是蛇皮。”

劍客傲然地說:“這是條巨蟒的皮,昨天才殺的。”

駱子成兩眼發光,“哦,這個賣嗎?”

大師搖手,“這是我們用性命搏回來的,不賣!”

駱子成眼中略顯失望之色,不過還是帶著一臉商人特有的笑意問:“二位要去啥地方?”

劍客指著東南邊說:“我們要到成都去,可惜不認得路。”

駱子成愣了愣,“成都?那是啥地方?”

劍客也愣了一下,“對了,唐代成都還沒叫這個名字。”他忙說:“成都就是益州,咱們隴西那裡的人就是這麼稱呼益州的。”

駱子成笑了笑,“還有這樣的叫法?在下就是從益州來的,以前可從沒聽說過這個說法。現在我要去羌蠻的寨子做買賣,後天才起程回益州去。二位兄臺不嫌棄,可與在下同路。”他想,這兩人能殺大蛇,想必孔武有力,如果他們是殺人越貨的,在這荒郊野外自己也逃不了,呼救也沒人應;如果他們不是歹人,有他們同行倒是多了一份保障。

這下正合二人的意,劍客高興的說:“我等正有此意。”

駱子成揮手道:“一起走吧。這裡到羌寨還有七十多里,今天是不可能趕得到,走一程就可以歇下,明日就到了。”

駱子成帶路在荒山野嶺中穿行,一副老馬識途的樣子,三人又走了半天,在天將黑時來到一個山邊。

駱子成指著山頭說:“羌寨就在山那邊,今晚就在這裡紮營。”

三人生著篝火,圍火而眠,一夜無事。

次日一早,三人就向山上爬去,走著走著,就看到遠遠的山中有身著藍灰色衣服、頭纏黑布的羌人出沒。這些人多是提刀挎弓之輩,看來都不是好惹的貨色。駱子成顯然是這裡的常客,一路上非但沒有被為難,還有羌人和他打招呼,遠遠地就有人去寨中通報了。

三人才一到寨外,很多羌人遠遠地就迎了出來,同駱子成打招呼,把他和馬擁進了寨。這些羌人也爽快,早把要交易的皮貨擺成了一片,任駱子成挑選。

駱子成帶來的茶葉和鹽等貨物都是山寨裡必須的,他這時也顧不得理會大師和劍客了,忙不迭地就去交易了。看來他這個行腳商人還是很受羌寨中人的歡迎。

大師和劍客沒人招呼,就樂得在一邊觀察。二人是考古的,對古代人的服飾風俗自然感興趣。現在發現羌人的服飾與駱子成的倒是挺相像的,不知是羌人被漢化,還是駱子成有意穿羌人的服飾便於溝通。不過看得出羌人明顯未開化,房屋還是用很原始的石頭搭建而成,而且外邊有一道長長的護寨石牆,寨中還有幾座方方高高的碉樓。

大師二人多少知道這方面的資料,這是羌人的防禦體系,這碉樓又高又大,在老遠的地方就能看到,平時有了望之用。在敵人過強,連寨牆都要失守時,舉寨之人都上到碉樓第二層,然後把梯一抽,在樓上用弓箭防守即可。在沒有炸藥的年代,敵人再強也拿他們沒轍;就算攻進寨裡也上不了樓,而樓上儲有大量的食物和水,可以守很久,一直到敵人無法堅持下去自動退兵為止。

這麼做的原因是羌人好戰,所以歷代轉戰遷徙,到了這裡也結了多方的仇家,因此他們也是長年備戰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本來是否好客?幸好有駱子成同行,大師和劍客才有機會能上到這個羌寨中,受到友好的對待,雖然沒人理,他們一點也不以為意。

二人正看得得意,忽然,一個羌族漢子拿了一張黑白相間的皮毛走來。二人大吃一驚,是熊貓皮!天啊,那是國寶呢!

羌漢見二人在一邊,走過來,嘴裡嘰哩咕嚕地說羌話。二人聽不懂,當下不知所措。羌漢向二人揚揚熊貓皮,又嘰哩咕嚕說了幾句羌話。

劍客才恍然大悟,“他要同我們交易!”

大師擺手說:“不要!”那人抖抖熊貓皮,指著劍客腰裡的金絕陽劍,想要以皮易劍。

金絕陽劍是劍客的命根子,他當然一個勁兒地搖頭擺手。

那人好失望,轉身正要走時,他的眼睛忽然睜得老大,指著大師手裡的蛇皮卷,哇啦大叫起來,周圍等著和駱子成交易的羌人都圍了上來。

劍客心中發慌,這是怎麼一回事?卻見到羌人們指著蛇皮激動地說什麼,不住有人驚呼出聲。

二人也不知他們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在這些人並沒有面露兇相,才放心一點,不然就要被嚇到了。

幸好駱子成注意到這裡的情況,過來和羌人說了幾句之後,跟他們解釋:“恭喜二位兄臺,你們成了他們的大英雄。他們說你們殺的那條巨蟒是為他們除了一大禍患,這條蛇已經害死他們寨子裡好多人了。”

二人這才鬆了一大口氣,原來是好事啊!

只見先前持熊貓皮的羌漢對他們說了幾句話後,恭恭敬敬地向二人躬身,把熊貓皮披在劍客的身上,所有圍觀的羌人都在四面歡呼起來;二人不明所以,求救地看向駱子成。

駱子成笑著解釋道:“他的兄弟就是被這條蛇咬死的,他謝謝你為他的兄弟報了仇。”

後來兩人身上又教不知是阿哥還是阿爺被蛇咬死的人披了好幾條皮子。

駱子成向二人出價三錢銀子一件向他們收購,劍客不答應,因為他知道出了山一定不只這個價錢。

這一夜,全羌寨大舉歡慶,對三人熱情招待,連寨主也親自下令設筵。

駱子成雖然來羌寨很多次,也倍受羌人的歡迎,卻從未受過酋長賜筵此等殊榮,在暗自吃驚之餘不免有點嫉妒,不過也算有幸能沾光,正好見識這族長髮起的舉寨聚宴。

羌人的聚宴其實很有趣,羌酋一聲令下,當場殺一頭犁牛,架起大鑊生火就煮了起來。眾羌人各自拿出一道菜來共筵,各家還抬來一罈咂酒,酋長寨主更是一人拿出十壇咂酒。只見全寨中人人穿起節日的盛裝,最有趣的是羌人中的男人穿著繡花布鞋出來了,這是平時勞作中絕對看不到的,舉寨載歌載舞,飲酒狂歡,熱鬧非凡。

大師和劍客被寨中人擁入上座與那位頭纏紫布、身材肥壯的羌族酋長同席而坐,駱子成只能居次席。

席間,羌酋連連向大師和劍客敬咂酒,二人當然從善如流。

咂酒是存放在一個放了釀酒雜糧的壇中,酒做好了之後既不將它過濾出來,也不加以蒸餾,直接用兩枝竹子插到壇底吸啜,因此叫作咂酒;因為是雜糧所釀,也稱雜酒,二者是同音的,意思雖不相同,卻都表達得很傳神。

大師和劍客倒是聽說過這種風俗,他們以前在雲南也買過這種裝瓶出來賣的酒,叫作蘇理瑪酒,酒的味道和這個差不多,就是大大有失原來在一個壇中插兩枝竹管咂吮這酒時的那種情趣。

吃咂酒的規矩是,二人用兩枝竹管同時咂吮飲用,必須把酒水吸完,讓壇口見到糧為止,酒乾了就從上面加入熱水。

二人試過了,這個時代低落的釀酒技術造出來的酒就像現代的甜酒釀,雖然也有著很強的後勁,卻還沒到黃酒的烈度,二人是在現代老曲高粱裡調教出來的,當然不會在乎,喝得肚子發脹也無傷大雅,不至於醉倒。

大師和劍客如此海量,不但自己喝得爽,也讓羌酋大為高興,認為二人給足了他面子。

這令駱子成大感吃驚,他還未見過如此飲酒的人。

吃飽喝足的羌人們男男女女圍著火塘,牽手圍成一圈,唱著豪放的民謠,按律踏歌而舞,大師和劍客知道這叫跳鍋莊。

受人相邀後,大師和劍客也大方地加入跳舞,賓主盡歡。不料,唱夠跳完後,羌人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三人的手腳抓住,向天拋起,落下又再接住。大師和劍客也聽說過羌人有這樣的風俗,好像叫作摔康,是一種友好的表示,所以也不害怕,舒展開四肢就讓他們拋個不停,反正他們受到羌人的尊敬,也不會被摔到地上去。

酒足飯飽之餘,羌人把他們安排住在客人的上房。除了褥子有點新皮的腥羶味之外,一切都比在石霸那裡的條件好多了;二人心滿意足地躺下,藉著酒勁還在,興奮地聊著。

沒想到門簾突然掀起,進來兩個穿著得體,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年輕女子。

在大師和劍客錯愕之時,兩個女子提著一個壺,給二人倒了一杯牛奶。二人釋然地接過就喝,猜想是給他們醒酒的。讓二人難堪的是,那兩名女子竟然寬衣解帶,要往兩人的被窩裡鑽,嚇得本來有三分醉意的大師和劍客驚叫著從宿處連滾帶爬地逃出來。

一時間舉寨驚動,那肥壯的羌酋一臉狐疑地過來,看過情況後說了幾句話,那兩個女子一臉委屈。

好在這時駱子成過來了,劍客忙問他這是怎麼回事?駱子成不無妒意地告訴他們,這是寨主派來寨中長相比較過得去的處女,要給二人“暖被”的。

大師和劍客哭笑不得,連忙對羌酋寨主的好意敬謝不敏,推辭了一番。

駱子成一邊翻譯,一邊垂涎欲滴地直叫浪費和可惜,逗得酋長大笑一番後才把女孩帶走。

第二天,駱子成牽著被皮毛壓得顫巍巍的馬下山,打道回府。

大師、劍客就跟他同行,一路翻山越嶺的,倒也沒有什麼變故,直到走上岷江邊的棧道時,二人才領略到“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是什麼意思,那真是所言不虛啊!

二日後,來到茂汶境,已可以見到山裡有人家,三人貪快地趕了一程路,錯過了村落,只好在荒山小溪邊紮營。

劍客見溪邊的竹子長得很好,就去砍了幾枝來,大師動手把上次得到的蛇膽放在兩枝細竹筒中;二人閒來無事就削竹子,大師制簫,劍客造笛。

後來二人還即興大起地合奏,音色雖不算佳,但五音俱全,倒也悠揚動聽,二人吹的都是現代小調,駱子成聽得出神,直叫再來一曲。

半夜時分篝火漸暗,三人睡得迷迷糊糊,卻有一道黑影無聲地潛進來,最後伏在劍客、大師二人的中間。

夏夜不長,天很快便亮了。駱子成先被空山鳥鳴吵醒,睜開眼要叫大師和劍客二人起身,不料卻看見二人身軀之間有一頭一身雲樣褐色斑的大雲豹,他嚇得幾乎尿褲子。

在這時,卻見到豹子正睜開眼睛瞧著他,眼中那種懶洋洋的寒芒直鑽入他心裡,駱子成張口欲叫,卻不敢也叫不出聲來,幸好豹子只是看了他一會兒,就懶洋洋地垂下眼皮,鼻中發出微微的呼嚕聲又睡去了。

這短短一個時辰是駱子成這一輩子最難熬的時光。他大氣不敢喘一口,動也不敢動,嚇得渾身僵硬,冷汗從臉上流下,淌入衣領;正當他驚恐欲死之際,他看到大師的眼皮在抖動,知道大師快醒了。

大師是被四周的鳥語吵醒的,才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駱子成那張僵硬驚駭的臉。他見駱子成表情古怪,不禁笑問:“駱老哥,你醒了?早啊,你……”

只見駱子成一臉驚惶地猛打眼色,向他身邊努嘴,像是叫他注意什麼似的,表情古怪至極。

大師好奇地看向身側,就看到臥在他身邊的豹子和未醒的劍客,這不是那天他們救了又趕走的豹子嗎?

天啊,它竟跟蹤他們,繞過了羌寨後,跑了二、三百里地來到這裡。

原來駱子成是被它嚇成這個樣子,真是好笑,不過也難怪了,他們和豹子相處過當然知道它不會威脅自己,甚至可能對人有好感。

大師大剌剌地伸手拍拍已睡醒、對駱子成虎視眈眈的豹子。“你這不聽話的頑皮鬼,竟跟了我們幾百裡地。劍客、劍客,你看,這是誰來了。”他一邊摸著豹子頭,一邊叫醒劍客。

豹子顯然十分享受他的撫摸,眯著眼,輕輕地扭著頭,喉中呼嚕嚕地輕響。

這一幕看得駱子成目瞪口呆,他本為大師鹵莽地去惹豹子而擔心,生怕豹子會發怒,一口咬他,不料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劍客被叫醒,一見大師在摸豹子,咦了一聲,也坐起身伸手揪住豹耳。“喂,你怎麼不聽話?不是叫你別跟過來了嗎?”

豹子任他揪住自己的耳朵,只是溫馴地偎向劍客的懷中。

劍客被百斤重的豹子壓得哀哀叫:“死傢伙!滾開,壓死你老爹了。”他抄起笛子敲去。

豹子躍開,膩在大師身邊,不依地輕聲低吼。

沒想到大師也揪著它的耳朵吼道:“你這壞小子,快滾回自己的地盤去。”他還在豹子屁股上沒輕沒重地踢了一腳。

看見豹子叫了一聲,逃進叢林中,劍客和大師都哈哈大笑。

看見豹子走了之後,駱子成才敢大叫:“嚇死我了!你們怎麼會有一個豹兒子?”

大師和劍客乾笑了幾聲也不解釋,幫駱子成收拾好東西后,便一起上路。

走沒幾里路,竟然下起小雨。

駱子成卻不敢停留,只說今年雨季提前來了,如果不及早出去,山洪一來,路都會被沖掉的。

山路泥濘溼滑實在太難走,三人與三匹馱馬這一天下來才走了四十幾里路。

到了下午,雨停了,駱子成說到汶川還有一天路,而前面不遠處有個小山村可以投宿,三人於是急趕了一程,終於在天黑前趕到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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