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茶如命的“叫花子”

嗜茶如命的“叫花子”

王家古鎮,坐落在中原腹地,水、旱兩路碼頭皆通,地厚田肥,物產頗豐,是方圓近百里有名的大鎮。鎮上人口眾多,街道繁華,店鋪林立,達官貴人,商賈雲集,一天到晚車水馬龍,喧囂熱鬧,當鋪,車店,茶莊,飯莊,布莊………應有盡有,幾家茶莊,尤為大氣。

嗜茶如命的“叫花子”

一天大早上,茶莊門口,來了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乞丐。奇怪的是“叫花子”一般要飯以填飽肚子,或者不是飯頓的時候要點零錢,沒想到他卻要茶!於是跑堂的到裡面隨手給他拿了一個杯子,兌了點熱水,端到“叫花子”跟前,“叫花子”接過來喝了一口,吐在地上大叫:“你這也叫茶,怎麼能這樣糊弄人”。

門口的吵鬧聲,驚動了來茶莊查賬的王員外,眾人皆知,王員外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不僅手底下經營著幾家茶莊,還有兩個錢莊,一個綢緞莊。於是王員外叫住跑堂的,吩咐再給“叫花子”泡一杯,咱開的是茶莊,還能在乎一杯茶?跑堂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到裡面又沏了一杯,遞給“叫花子”,“叫花子”接過茶杯,放嘴邊,閉上眼睛,用鼻子嗅了嗅道:“雨前茶”。圍觀眾人哈哈大笑,“這叫花子真有意思,不要飯要茶,還一副陶醉的表情,神經病吧”!王員外撥開眾人,吩咐把“叫花子”請到店裡,屋裡說話。

二人來的廳堂,分賓主落座,王老闆吩咐下人,重新上茶。不一會,茶上來,二人邊品邊聊,相談甚歡,煞是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不知不覺已近黃昏。王老闆大有惜才之意,便留下“叫花子”,暫時住下幫助打理茶莊生意。

原來“叫花子”姓李,名瀚臣。是宦官之後,因對茶情有獨鍾,好到三天不吃飯可以,但不能一日無茶!到他這一代遠離了官場。祖上雖留下了好多產業,但他不會經營,自己又好茶如命,坐吃山空,多年下來,祖業慢慢被花空,又遇三年自然災害,莊稼顆粒無收,老百姓都外地逃荒避災,李瀚臣夫妻也隨著人群,流落他鄉,淪落街頭。

在流浪中偶遇馬賊,唯一的親人,妻子在慌亂中也被衝散,不知所蹤,只有邊乞討邊尋找。三年之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路也沒找到妻子蹤影。今天流落到王家鎮,遇到王大善人收留,也是他之所幸。

因好茶,對茶道有研究,茶葉的認知也高於他人,李瀚臣在茶莊做的也得心應手,使茶莊生意更是紅火,給茶莊帶來了更高的利潤,王員外很是賞識。一天王員外為答謝李瀚臣對茶莊的功勞,邀請到家裡做客。

客廳落坐,王員外讓下人沏上一壺新茶,讓李瀚臣鑑品一下。李瀚臣右手端起茶碗,左手手持茶蓋,湊近鼻子輕輕一嗅,微閉雙目,慢慢嚥下,睜開眼睛點了點頭,隨輕輕呡了一口,茶水在口腔轉了轉,又閉上兩眼,慢慢嚥下,說道:“茶是好茶,只不過是煮茶的人心情有點亂”,王員外笑笑沒答話。

李瀚臣又嘬了一口,這次茶水在口腔裡停留得時間稍微長了點,徐徐嚥下,雙目含著淚光,猛然站起身軀,顧不上形象,開口向王員外問道:“你這個煮茶人是不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嫗,家是三峽那邊逃難過來的?”

王員外吃了一驚,驚訝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李瀚臣激動地雙手抓住王員外道:“快帶我去看看!”王員外隨叫下人把煮茶老嫗帶到客廳。兩人四目相對,都大吃一驚,各自緊走幾步,抱頭痛哭,原來煮茶老嫗是李瀚臣失散了三年多的老婆。李瀚臣憑著品茶的精湛技藝,一下找到了老婆,頓時百感交集,涕泗橫流。

李瀚臣老婆也是自失散後,一路風餐露宿,尋尋覓覓,兩個月前,一路來到王家鎮。有於身感風寒,又餓又累,昏倒在王員外家大門外,管家早起開門發現,稟報王員外,王員外吩咐管家找大夫抓藥給她治病。病癒後,王員外看她一個婦道人家也無處可去,便發善心,留在家中燒茶燎水,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沒想到兩個人在這裡相遇了,也真是出乎眾人的意料。

王員外設宴款待這不必說。王員外驚奇的是:李瀚臣是怎麼憑喝茶就能認出自己老婆來?席間李瀚臣道出秘密。有於在家好茶,都是李瀚臣老婆燒煮沏泡,她也掌握了李瀚臣的口味,養成了一套泡茶的技巧。李瀚臣也養成了這個習慣,所以憑著一杯茶,就輕而易舉認出老婆來也是必然。

李瀚臣對茶道的認知,可不是一般的痴迷,你想想千萬家財都被他喝茶喝光,得下了多大的功夫?李瀚臣老家一帶,每年都要舉行一次品茶比賽,每年品茶比賽,李瀚臣都是拿頭牌,他品茶的功夫,不僅能品出茶葉的產地,出茶的時間,炒茶工序過程中的瘕疵,水質的好壞,燒水時火候掌握的大小,(先疾後慢,先慢後疾,還是不疾不徐,對泡出來茶的味道都有影響)。

有一年為了增加品茶難度,從山峽上游,中游,下游,分別取水,讓參考者品評,好多人在這一關被刷掉,只有李瀚臣過關斬將,一路通關。據說上游的水流太急,泡出來的茶口感太硬,下游的水流緩,泡出來的茶,口感偏軟,只有中游的水,泡出的茶口感適中,味道獨特好喝!

王員外為了這對離散的夫妻團圓,特撥出一個小院,讓他們單獨居住。從此夫妻二人在王家鎮安定下來。李瀚臣輔佐王員外生意越做越大,連京城都開了幾家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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