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故事:回家的路

讓我們一起傾聽親歷者的故事,感悟歷史中的人、人的歷史……

去陝北插隊,總是要回家探親,真沒想到知青的探親之路卻是那麼千辛萬苦,那時陝北不通鐵路。第一年剛到農村,知青同學難免想家,麥收後我們村就有一部分同學三五成群陸續探親走了,因為是初到陝北,周邊環境不是那麼瞭解,只能是“瞎闖”,女生膽小,只是沿著我們當初來插隊時走的正規路,即先由村裡到永坪搭乘到延安的長途汽車,然後再由延安坐上去銅川或西安的長途汽車抵達西安,再乘火車回到北京,這條路線的特點是相對安全,有保證,食宿方便,缺點就是路遠比較繞,花費多一些,女生多走這條路線。不知道是誰說的,東渡黃河從山西走是個捷徑,那樣省錢,從地圖上看,確實如此,於是我們村就有好幾撥人試探著從山西回京,他們分別走的不同路線,當然也就經歷了各種各樣的風險。

知青故事:回家的路

我們村的北京知青有58名,基本來自一個學校。分在村裡6個生產隊,所以知青點也被稱作1隊,2隊,3隊....,3隊4隊與5隊的幾個男生商量準備一同回京,他們蒸了許多饅頭就上路了,饅頭裝在一個網兜裡面由劉德寶揹著,其他人提著各自的旅行袋,邊走邊聊,不覺天已經黑了,為了趕路,他們決定連夜行走。領隊徐倫民走在最前面,謝子孝從後面趕上來說,我餓了,徐倫民說你去吃吧,饅頭都在劉德寶那呢,一會兒謝子孝又趕上來說饅頭沒有了!徐道:不可能,蒸了那麼多饅頭,誰也沒吃怎麼會沒了呢,我去看看,徐側身站到路旁,隊伍從他身邊走過,劉德寶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徐倫民問道:饅頭呢?“在這兒” 劉德寶把網兜舉起來,月光下只見扁扁的網兜裡面只剩一個饅頭,細看才發現在網兜的一角有一個破洞!這只是回京路上的一個小插曲。

我們小隊的馬治江早就嚷嚷要回家,就是沒人響應,他跟4隊的安萬雲熟,他倆相約一起走山西,馬治江知道我有個地圖冊,借去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問我這地圖怎麼看,我指著地圖給他講道: 如果走山西應該就近從延水關過黃河,那裡有個渡口,別的地方沒渡口過不去,其它渡口就遠了,過了黃河一直往東走就到了山西的同浦鐵路,那裡有開往北京的火車....。

大約過了一個多月,他們回來了,給我講述他們回京一路的奇遇,離開村子後,他們步行來到了延水關,那時知青都能吃苦,長距離的步行不算什麼,延水關是黃河上的一個渡口,那時候交通不方便,不像現在黃河大橋架起來了,西氣東輸幹線也從這裡穿越黃河。

他們一路上邊走邊打聽,誰也沒走過這條路,走山西是為了省錢,我們插隊不但沒有掙到錢,每年還要給隊裡交口糧錢。為了儘量減少家裡負擔,才選擇走山西回來的,而且大多數人還要步行一段時間,或是因為沒車或是為進一步省點錢。

他倆翻山越嶺終於來到了延水關,一打聽才知道,這個渡口早就關閉了,原來那會兒經濟不發達,沒有什麼貨物和人流,渡船生存下去不容易,只好歇了。不過天無絕人之路,他們打聽到渡口那裡有個泅渡送人的人家,他是用遠古時期那種泅渡方式把人渡過黃河的。經人指點,他們找到了這個渡工,渡工說今天天色已晚,不能渡了,等明天我送你們過去。也只好這樣了,天黑渡河確實危險,晚飯住宿都在這家解決了。據說晚飯是因為來客,主人聽說還是北京知青,特意給他們做的陝北風味兒“攪團” ,據馬治江說那是他所吃到的最好吃的“攪團” ,晚飯後就住在他那裡,也就象徵性的收了點飯錢,住宿就算了,沒有要錢,陝北人就是實在。

知青故事:回家的路

黃河羊皮囊

第二天,渡工把他倆帶到黃河邊,在他們每個人身上綁上一個羊皮囊,就是做羊皮筏子的那種,羊皮筏子是由好幾個羊皮囊組成的,羊皮囊子綁好了,又在每個人身上綁了二個大葫蘆,這些都是起救生圈的漂浮作用的。然後再用一根繩子拴起來,一頭由渡工拉著,下水時還說,你們也要遊啊,要麼我一個人可帶不動你們兩個人。就這樣他們連遊帶撲騰總算遊過了黃河,上岸一看,已是被衝到下游好遠,每個人付了幾塊錢的渡河費,河工就回去了。

穿上衣服,告別黃河他們又踏上了回家之路,收穫後的山西高原一眼望不到頭,山西的黃土高原與陝北的黃土高原不太一樣,陝北是千溝萬壑,山西是一馬平川,就這樣他們一直走到天黑,為了省錢,他們繼續夜行,累了就地休息打個盹,然後接著走,天矇矇亮的時候,在月光下看到前面有一條亮亮的東西延伸到遠處,不知誰說道那就是鐵路,馬上就要到了,他們興奮的跑過去,到了跟前一看,這哪裡是鐵路,原來是黃河。

走了一夜又回到原地,他們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沒勁兒走了,怎麼回事,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我說: 你們是碰上“鬼打牆” 了。這種現像碰上的人不太多。

話說一隊的幾個同學,他們商議著扒車回家,那是有一年,縣裡不讓知青春節回家探親,說是什麼在農村與貧下中農過個革命年,汽車站不賣票給知青,他們決定攔車回家。我們村前就是一條公路,修建於民國時期,上至綏德下達延安,客車不讓知青坐,就攔過路的卡車,幾個人商量好了,說幹就幹,結果是別人都扒上車走了,米小平沒上去。第二天米小平找到我說,你送送我吧!我倆是同校同級又同班,在學校關係就不錯,米小平說你把我送到清澗。沒問題,我知道延川不賣知青車票,在延川是走不出去的,清澗縣屬榆林地區,第三天一早,吃完早飯我倆就出發了,我們步行幾十里路來到一個叫作“邀家河” 的小山村,這個村子在我們臨近的賈家坪公社,而且是在一個深山溝裡,交通很不方便,但這裡面也有一個知青點,還是我們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的,我們沒事就經常串門來往,以前就聽他們說過,他們經常去清澗趕集,因為這裡距清澗比較近。

到了邀家河,老同學見到我們很熱情,安排我們休息,問明我們的來意之後就說,沒問題,剛好明天是清澗的集,村裡有幾個老鄉也要去,咱們和他們搭個伴兒一起走,當晚住在知青窯洞,第二天天不亮就被叫醒,女同學已經把飯做好了,吃完早飯,葉惠英說今天我陪你們去,馬上走!我們班在這裡是女生多,上路了,天還沒亮,路遠,要翻過二座山幾道溝。

老鄉在前面帶路,我們跟在後面,七八個人魚貫行走在陝北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山路旁都是稀稀拉拉的莊稼,顯然,清澗不如我們延川,在陝北越是往北自然條件越差,農民的日子越是不好過。後來聽米小平說,他在路過綏德某地時,看到路旁有刷在梯田上的大標語,上面寫著“苦戰三年,爭取實現不吃糠!” 原話應該是“苦戰三年,實現大寨縣” 米小平說這是我來陝北見到的最物實的標語了。

天逐漸的亮了,翻過一座山頭,來到一條川道,川,實際上就是比溝要寬,路旁河灘裡都是起出來的石板,使我想起陝北的一句順口溜,清澗的石板,瓦窯堡的碳,果然名不虛傳。路上人流越來越多了,開始進入集市了。在一個路口老鄉停下腳步道: 你們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是汽車站,我們往那邊去了,下午咱們還在這裡匯合一同回去,葉惠英要去集市上給知青灶上採買東西,就跟老鄉們一起去集市了。我同米小平一道來到汽車站,今天的車還沒來,要午後才到,看著米小平手裡的車票心裡踏實了。車站旁邊就是一家國營食堂,米小平執意要在臨走之前 “宴請” 我一頓,好吧,也是要到“飯點” 了,我也就沒客氣,吃的啥現在已經不記得了,好像是兩面饃和燴菜吧!這已經是傾其所能了,在延川,在永坪不過也就這樣啊。車來了,我目送米小平登車遠去。

知青故事:回家的路

回程已是傍晚,老鄉選擇了另一條路,沒有老鄉領路還真不行。來到山頂,皎潔的月光照在山路上,休息時老鄉說今天來去總共有90里路,如果加上從邀家河到我們村的來回30裡,這二天總共行走了120里路,且大部分都是山路。

話說先於米小平扒車走的那幾位,幾經波折輾轉多次扒車,終於在一週後回到北京,李學遠風塵撲撲的來到米小平家,正準備跟米小平的家人敘述一路的艱辛,米小平因沒有跟上車,可能隨後就到。一進屋,只見米小平端坐在客廳,.....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轉眼就要到年底了,村裡的同學都走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我們二隊我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我帶上僅有的一點土特產,鎖上窯門,朝著賈家坪方向走去。賈家坪是個公社所在地,長途汽車在這裡有一站,我單槍匹馬一個人攔不住車,只能老老實實在這等車。我來到賈家坪,碰到我們村在這裡搞副業(給供銷社彈棉花)的幾個村民,他們告訴我今天的車已經過去了(那時候每天就一班長途汽車) 你就在我們這住一晚,明天早上搭下一班車吧!也只能這樣了,吃完晚飯他們在院子裡聊天,我先睡了,睡夢中我被他們叫醒,快起來,有車去延川,我們跟司機說好了。原來是縣發電廠的運煤車輛,拉了一車煤,路過這裡歇腳,我眯眯糊糊爬上車,很快,車到延川縣城,這是我第一次來延川縣城,這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縣城了,還沒有當時的海淀鎮大呢,但應有的都有,除去行政機關外什麼旅社,食堂,郵局,糧站,商店,醫院,廣播站,小學中學等,顯示出計劃經濟的特色,但都只有一個。對了,還有一個火力發電站,那時候陝北沒電,堂堂一個縣城沒電黑燈瞎火的也不合適,那麼就建了一個小型火電站,每天晚上發電二三個小時,只供縣城照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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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的延川縣城

來到縣旅店,昏暗的燈光下,服務員問道:住店?我答是的,有介紹信嗎?那時候出門沒有介紹信基本上是寸步難行,我掏出介紹信,那是臨走的時候在村大隊會計處開的,服務員登記後問我: 要被子嗎?我很奇怪,住店怎能不要被子,我說:要!服務員在登記表上畫一個勾,嘴裡道:加一毛,又問:要褥子嗎?我說:要,又畫一個勾,“一毛” 又問:要枕頭嗎?要!又是“一毛” ....就這樣總共下來好像是七八毛錢住一晚上。這種住宿方式我還是頭一次遇到,後來在二合成參加工作後在河南駐馬店出差,跟路人打聽一個地方,那人說怎麼怎麼走,“到一個幹店旁就到了” 我們在路上走著,同行的陳廣先問我 : 剛才那人說的“幹店” 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我說不知道,陳說就是一種廉價住宿的地方,只提供床或是炕,被褥什麼的都是自己帶,你看街上扛著被窩卷的大都住這種店。哦,我把我在陝北遇到的延川旅店的事跟他一講,他說其實那還是正規的旅店,只是考慮到不同需求。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縣汽車站,還不到開門時間,但門口已經排了十幾個人了,我趕緊排到隊伍的後面,只見售票窗口旁張帖著一張告示,大意就是不售票給北京知青,這是早已預料之中的事,前面有幾個北京知青也在排隊,他們裡面有個人見到我,問道你是延川的?我說是的,他又說你們延川不賣給你們票咋辦?我說一會兒我找個老鄉幫我買一下,他說可以,這也是個辦法,乾脆我們幫你買吧!我說好,我把票錢給了他。一會兒開窗售票了,輪到那幾個知青了,可能是不給他們賣票,吵了起來,他們說我們是延長的,你們延川管不著我們,最後拿出介紹信才算把票買好。

車到綏德,當天的車已經走了,明天的票也買完了,只好住下,等著買後天的票,這是一個大車店,是過往汽車司機歇腳的地方,很是喧鬧,院子裡停滿了各地的汽車。沒事我來到街上,沿著高大的城牆走著,這裡比延川要冷,結了冰的護城河裡的水嘩嘩的流著,城外山崗上幾排窯洞很是醒目,綏德是陝北重鎮,歷史上發生過很多故事,有個民歌“三十里鋪” 唱的就是這裡的故事,秦朝扶蘇與蒙恬大將軍在這裡守衛邊關,扶蘇死後葬在綏德縣老城區疏蜀山頂,這即是一座歷史名城也是陝北的交通要道,我吃完了晚飯,開始往回走,那幾個延長知青要去看電影,還挺有閒情逸致的。此時有一個路人叫賣明天的汽車票,說是有事臨時決定不走了,我要過票來一看,正是我想要的,在確認了時間,終到地點後我沒有遲疑就買下了。那幾個延長知青看到了,說真為你高興,我們決定明天一早步行去宋家川,那時的知青都挺能走的,回到旅店我早早就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第二天坐車來到吳堡,吳堡是黃河沿岸陝西這邊的一個縣,濱臨黃河,下了車來到黃河邊,只見濤濤黃河自北向南流去,山陝峽谷夾著黃河,在河上一座黃河大橋正在修建,橋墩橋樑都已建的差不多了,但未通車,大橋的下游不遠處架設了一座浮橋,浮橋是由解放軍架設,還有軍人把守,橋上車來人往,過往行人還不少,我走上浮橋,浮橋是用一個個專用舟橋的鐵舟連成,用纜繩與岸邊上固定起來,橋很穩,即便過車時,晃動也不大。我來到對岸,這裡是山西的宋家川,買好下午的車票,吃了午飯等待發車。汽車剛剛離開車站,停在站門口,司機有事去了,就在這時,那幾個延長知青到了,他們說我們終於追上你了!真辛苦,這之間還要翻過二座山,步行多少路啊,他們裡面還有二個女生,終因票已售完沒有坐位了,他們再次沒趕上這趟車。

汽車再次爬上高高的山崗上,回頭望著黃河兩岸的黃土高原,下山了,天黑之前來到一個叫做柳林的小鎮子,司機說自己找地兒住吧,明天一早再走,連吃帶住,一宿沒話。第二天天沒亮,我來到汽車站,在車站附近一個小飯館吃了早飯,剛出門,碰到四五個人,為首的一個人對我說,來,我跟你說個事,我疑惑的走了過去,這時幾個人把我圍起來,為首的那個人說: 拆的幾塊錢!我明白遇到劫匪了。“拆的”是老北京話,意思就是要,或給的意思,有點半強迫的意思,在這裡就等於是搶。但我聽出來了,他們也是陝北知青,也是同路回京探親去的。我倒退幾步,說你們要幹嘛?“嗯”?後邊有個人擋住了我的退路,幾個人把我圍在中間,其中一個人看我可能不情願,從懷裡掏出來一把匕首,我望著半截寒光閃閃的匕首,心想破財免災吧!我剛掏出來一張鈔票,那個人一把搶過去。那時候10塊錢是最大的面值了,我在剛下去的時候是我們隊的管理員,管理我們小隊的生活,知青下去頭10個月每個人每個月有10塊錢生活費,有的同學回家早,我把他們相應的生活費帶給他們,這搶走的錢就是同學的生活費。

回家的路不平靜,回村的路也不好走。在京過了春節,大約住了三個月,該回陝北了,這次不能一個人走,得約伴兒搭幫就夥一起回去,我們一起相約大概七八個人吧,一路平安來到介休,在這裡需住一晚,第二天天沒亮我們就去汽車站排隊,一個人只賣三張票,那麼我們就去三個人排隊,其他人有看行李的,有在一旁轉悠的,開窗賣票的時候,有四個東北大漢要插隊,他們仗著人多不講理,耍橫,我們的人哪吃這一套,說話間就嗆嗆起來,最後還動起手來。

他們仗著人多身材高大,我把我們的人都叫來,只見他們每個人都從行李裡面抽出來一個擀麵杖,掄起來就打!很快整個候車大廳打得人仰馬翻,暴土揚塵的,他們沒有想到我們的人比他們多,且還有“武器”(擀麵杖),沒一會兒就敗下陣來,這時開始放人進站,我把我們的所有行李裝上車,站上在給我們調解矛盾,最後議合,我們沒有吃虧。可這時車開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當地汽車站還不錯,馬上給前方中途車站打電話,說讓我們到汾陽車站取行李,並給我們加開了一輛卡車,也只能這樣了,去陝北插隊就是坐的解放牌大卡車,這對我們知青來說真不算什麼。車到汾陽取回我們的行李,但還差一件,站長說你們到終點宋家川找找看,我們說會不會丟?車站上的人很自信的說:不會的,我馬上給那邊打電話,我們到了宋家川,果然,那件行李完好無損的放在站長辦公室裡,那時的人多實在。

知青故事:回家的路

我們村知青在水庫工地打石放炮

走過黃河大橋,乘上去綏德的車,汽車沿著山溝行進,汽車開始爬坡,山路崎嶇,一邊是懸崖峭壁,一邊是深不見底的溝壑。前邊在修路,公路上不斷出現碎石塊,汽車顛簸著爬上一個相對平坦一點的路旁,不走了,原來前方一塊巨石橫在路中,這是前兩天工地開山炸石崩下來的,巨石有解放牌卡車車廂那麼大,當時沒有什麼工程機械,全憑人力在幹,這麼大的石頭是無法推動的,只有爆破碎石,民工們懶洋洋的,有一錘沒一錘的打著鋼釺,我們在一旁觀看,民工說:沒個三二天的這路通不了。這是磨洋工,張江說道。你們來試試,民工所性撂下工具一旁歇著去了,咱們上!張江一揮手,幾個身強力壯的同學立馬脫去棉衣,拾起工具,扶釺的扶釺,掄錘的掄錘,乒乒乓乓打起炮眼來了,我知道,他們在村裡修水庫打過石頭,一個個決不輸農民,一旁的民工都看傻了眼,等明白過來都不好意思的走過來要替換下我們的人,張江說讓我們再打會兒,咱們換著打!就這樣民工和我們知青合作共同打炮眼,很快這塊頑石被清除掉,路通了。

還是我們村的二個同學,他們在相約回陝北時路遇大雪,給困住了。那是快開春了,他們兩個一起走,也是來到介休,準備第二天跟我們一樣買車票轉乘汽車回來。沒想到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漫天的大雪覆蓋大地,由於是走山路,加之那時的路況不好,大雪封山長途汽車停運了,怎麼辦?那時條件有限,不可能長時間的住等天晴雪融,她們只好步行翻山越嶺去走完這段回村之路。於是她們開始揹著行李,爬山涉水。走過山西之路的都知道,那時候有很多的公路沒有柏油馬路,只是沙石土路,在雨雪交加中非常的泥濘,中間還要翻過呂梁山,在黃河兩岸還有二座大山要過,快到綏德時好像還有一座大山,就這樣她們風雪交加,風餐露宿走了三天三夜才來到陝西境內的綏德,這裡有車可以直接回到插隊的小山村了。

我每次回京探親走山西單程也需行走四天,這還是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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