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悲剧的诞生》:什么是酒神精神,什么是日神精神?

悲剧的诞生——酒神和日神

尼采曾经十分讨厌苏格拉底,他说,希腊文明自苏格拉底之后便被理性所束缚,什么事情都要探讨,都要寻根问底,束缚了人类的生命意志。只有迪奥尼索斯(酒神)与阿波罗(太阳神)一同掌管的世界,才充满活力和进步。酒神象征生命意志,太阳神象征社会秩序。

尼采《悲剧的诞生》:什么是酒神精神,什么是日神精神?

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认为,古希腊人有太阳神阿波罗的梦境艺术,酒神狄俄尼索斯的迷醉音乐振奋艺术,这两者的结合拼成了悲剧的诞生。而现代世界由于悲剧精神的沦亡现代人已远离人的根本,远离世界,贪得无厌,饥不择食的求知欲表明了现代人内心的空虚。他描写道:

大自然创造生命的同时又毁掉生命,创造生命的部分称之为日神(太阳神)冲动,毁掉生命的部分称之为酒神冲动。

尼采《悲剧的诞生》:什么是酒神精神,什么是日神精神?

这两种冲动的表现为人在日常生活中的梦和醉。造型艺术,如雕塑和诗歌源于日神冲动,音乐艺术源于酒神冲动,还是这两种冲动的结合,拼成了悲剧的诞生。人生本来处于痛苦和悲惨的状态中,日神将这种状态遮掩起,使其呈现美的外观,使人能活得下去,酒神冲动则把人生悲惨的现实真实地揭示出来,揭示出日神的艺术的基本。悲剧根本上是一种酒神艺术,因为它通过毁灭个体生命的形而上精神抚慰来达到悲剧快感。

尼采《悲剧的诞生》:什么是酒神精神,什么是日神精神?

尼采在以后写的一本《偶像的黄昏》中对酒神精神作了进一步的定义:

1、一个如此解放了的精神,怀着喜悦和信赖的宿命论立于天地之间,深信仅有个体被遗弃,而整体中万物都被拯救和肯定—他不再否定……但这一个信念是一切可能信念中最高的,我名之为酒神精神。

2、甚至在生命中最异样最艰难的问题上肯定生命,生命意志在生命最高类型的牺牲中为自身的不可穷尽而欢欣鼓舞—我称之为酒神精神。

其实,尼采哲学的主要命题就是权力意志,超人及重估生命和生命的价值。

在尼采酒神的定义中,我们看到了与中国的酒鬼们完全不同质的真正的精神贵族!

在酒神的诏示下,我们看见了卢梭、伏尔泰、拜伦、雪莱、十二月党人、左拉等精神贵族,与西方酒神们酿成的思想汪洋相比,我们两千年封建皇权社会的酒鬼们形成的思想大概只像几条细小的哀怨溪流。

尼采《悲剧的诞生》:什么是酒神精神,什么是日神精神?

尼采,褒贬不一,但为大家广知的哲学家,他生活在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时期,其哲学正反映了德国资产阶级的历史进程,但其影响却是在十九世纪末期以后.他不同于传统的哲学家,罗素称他是一个“文艺性的哲学家”,他的著作缺乏严密的逻辑论证,表现形式往往是一些格式化的语言。因此,他“没有在专门哲学家中间,却在有文学和艺术修养的人们中间起到了很大的影响”。

尼采的哲学出发总是反传统的观念,重新估计一切价值,批判一切现存的、传统的思想,目的是为了他的强力意志和超人哲学扫清一切思想障碍。他经常有惊世之语,1882年发表的《快乐的科学》一书中,尼采让一个疯子宣告上帝的死亡:“上帝死了!上帝真的死了!是我们杀害了他!”他的艺术观和美学观主要体现在早期的著作《悲剧的诞生》中,在这部书中,他提出了著名的“日神”与“酒神”说。

“日神”与“酒神”

尼采《悲剧的诞生》:什么是酒神精神,什么是日神精神?


日神与酒神的象征意义是由希腊神话中引申得来。在希腊神话中,日神阿波罗是光明之神。它的光芒使万物显示出美丽的外在表现,这种美的表现本质上是人的一种幻觉,因此日神是美的外观的象征,同时也代表着一种幻象。尼采认为,“梦”是日常生活的日神状态,因为梦里面充满着幻象,梦的内容也多半是形象年性的,可观的。在艺术中,典型的日神艺术是造型艺术,其次是史诗一类的叙事性文学作品。这类作品都有形象、有情节,是可观的,它们都是由日神诞生而来。

酒神是狄奥尼索斯。在希腊古老的酒神祭祀仪式上,人们打破一切禁忌,放纵自己的原始本性,狂歌醉舞,寻取欲望满足。酒神代表原始的激情,象征情绪的放纵。尼采认为,与日神的“梦”相应,“醉”是日常生活的酒神状态,因为“醉”的本质是生命的充溢之感。

在艺术中,典型的酒神艺术是音乐,它被称为“纯粹的酒神艺术”,其次是舞蹈、抒情诗和民歌。这类作品是非具象的,它直接表现了世界的原始情绪,是意志的直接客观化。

尼采用“日神”与“酒神”来说明艺术的起源、本质、艺术创造的动力、艺术作品的类别以及艺术家的个性特征等问题,尤其是对悲剧的产生根源及快感问题进行了深刻而富于独创性的探讨。尼采认为,艺术创造的动力是强力,而梦与醉\日神艺术与酒神艺术则是强力的不同表现,都是艺术创造的原动力,所不同的是前者是“作为驱向幻觉之迫力,”后者是“作为驱向放纵之迫力,”“两者都在我们身上释放艺术的强力,各自释放的却不相同。梦释放视觉、联想、诗意的强力,醉释放姿态、激情、歌咏、舞蹈的强力。”

尼采将日神精神称之为“个体化原理”的体现,也就是说节制、适度等日神精神只能通过个体的意识来达到,日神精神是对个体的确认。人需要在神的形象中确认自己,而不必去追究人生的真相。酒神精神是完全的忘我,体现酒神精神的艺术家不再表达一定的悲欢离合,而是个体的“自弃”,而是个体与存在的融合,“这自我不是清醒的、经验现实的人的自我,而是根本上惟一真正存在的、永恒的、立足于万物之基的自我。”艺术家不是表达现实的自我,成了自然力的工具。

尼采《悲剧的诞生》:什么是酒神精神,什么是日神精神?


在希腊悲剧中,既有日神的睿智,又有酒神的激情,一个倾向于主观,一个倾向于客观;一个是有形的,一个是无形的。艺术家不仅是自弃,而且是自我创造的主体。对于两者之间的结合,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强调:“悲剧本质只能被解释为酒神状态的显露和和形象化,为音乐的象征表现,为酒神陶醉的梦境。”也就是说,悲剧的内在本质是“酒神”精神或音乐情绪,而它的外观则是日神幻象。

在两种因素中,尼采更看重“酒神”精神,认为它是更本原的,是悲剧及其它一切艺术产生的最终根源和原始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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