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毒計起家禍害天下,毒士賈詡憑什麼福祿壽三全而終(六)

少林足球》裡有一番對白。“你會不貪嗎?”“我貪的是全國冠軍。”賈詡真的不想封侯,不想做大官嗎?不是。他後來受封魏壽鄉侯,位至三公,有沒有推辭?真相無非是:智者有所取,有所不取。

一條毒計起家禍害天下,毒士賈詡憑什麼福祿壽三全而終(六)

李傕等人打下長安,擁有了很大一塊地盤,又掌握了朝廷,看似事業做得紅紅火火的,封侯拜相,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在這風光無限好的表象下,每個人都會被衝昏頭腦,想要保持清醒很難。在這利慾交織下,想要忍住不受誘惑更難。這個團隊裡的每個人都在狂歡,只有賈詡是清醒的,這正是賈詡的可怕之處,智力卓絕之處。

他知道這紅火只是表象。而在背後,自己實已臨深淵、履薄冰。他很清楚李傕等人並不具備掌控一塊地盤的實力,縱然有自己輔佐也不行。自己能改變這些人一時,但不能徹底改變他們。當面臨生死關頭時,他們需要你,把你的話奉為圭臬,但當危機解除時,他們又變回老樣子。李傕等人的所作所為、愚蠢本性,這些年早已驗證了,難道會因一個偶然介入的自己而改變?智者又如何?能令頑石點頭?能令笨牛學琴?所以即便他們此刻擁有很大的基業,也會敗掉。這是一艘註定沉沒的巨輪。

一條毒計起家禍害天下,毒士賈詡憑什麼福祿壽三全而終(六)

那麼“奉朝廷以正天下”呢?賈詡當初不是描繪過打進長安後的藍圖嗎?呵呵,說說而已。不畫張大餅,又怎會讓他們覺得更有奔頭,進而更賣命呢?真覺得憑這群歪瓜裂棗也能逐鹿天下?賈詡還沒眼瞎到這種地步。

本就是互相利用而已。自己本就不想改變他們,只是借他們載自己一程。

現在,到了切割的時候。

封侯?而且是因為那條毒計的功勞?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曹孟德後來有句名言:“是兒欲置我於火上耶?”這是想把我放在火上烤啊!還不如干脆殺了我得了。聰明人知道哪兒是溫暖舒適的好座位,哪兒是火架。幹髒活而接受獎勵,就是火架。相當於在冠冕上顯目地刻上髒事,既生怕別人看不見,又一輩子洗不掉。所以髒活應該深深掩藏起來。再說了,封侯就明示跟你們是一夥的,綁得太緊,結局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己還是扮演個幕後人物好了,你們損時我好脫身。

封侯不行,當個大官總行吧?也不行。因為自己的那條毒計,獻帝的滿朝官員正把自己恨得牙癢癢呢,自己還爬到他們頭上作威作福頤指氣使?雖說這些人只是傀儡,但他們依然有自己的能量,有名望與影響力,輕則影響一個人的名聲、仕途,重則決定一個人的性命。自己縱然借用不上,也還是不要與他們樹敵的好。

(李傕後來的旁白:我好慘啊!已經淪為不入流勢力了,還受重點照顧,被朝廷派謁者僕射帶領關西諸將追殺。)

不當官是說不過去的,何況賈詡也想當官。但這官有講究,得是一個特殊的官位,不大也不少,不出風頭卻有實際影響力,既可以彌補名聲、挽救與朝廷的關係,又可以積累人脈。賈詡精心挑選的這個尚書,掌管選舉人才,他在任職中有很多匡濟的舉措,深受李傕等人的親近與畏懼——換句話說,他一定程度上成了這個落難朝廷的保護傘。

他是這艘醉生夢死註定沉沒的破船上唯一清醒並用心做(鋪)事(路)的人。

請叫他許三多。

不,許三多還沒這份智力。許三多的鋪路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而賈詡的鋪路是有心天塹變通途。賈詡真正演繹了什麼叫比你聰明的人還比你努力。

“賈尚書,今天不上班,一起去嗨!”

“不了,我還有點工作,你們去吧!”

一條毒計起家禍害天下,毒士賈詡憑什麼福祿壽三全而終(六)

賈詡就這樣逐步地、一絲一毫地完成著切割,完成著名聲的彌補。

老實說,清醒並不難,聰明人都有的警覺而已。我最佩服的是賈詡那種定力。在危機四伏、現狀糟到透頂而明天又不知在哪裡的情況下,在那兩年完全可以縱慾狂歡的誘惑中,仍能不受干擾,定心一步步走好自己的路。憂愁會加重墮落,一般人在這種不堪其憂和不勝其誘的冰火兩重天的衝擊下,如何把持得住。這份牛逼的定力,古往今來都寥寥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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