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 冬
2018
今年的立冬時間
2018年11月7日 19:31:39 星期三
農曆戊戌年 九月三十
多日來，秋雨不歇，淅淅瀝瀝，連綿不斷。
天地沉浸在了一片迷濛的水霧中，涼涼的水意瀰漫在空間，風自每一個角落裡旋起，寒意襲人，每一個屋頂上呼吸沉重都覆著灰雲。
彷彿一幅若隱若現的水墨畫在眼前升騰，沙沙的雨聲緊緊裹住了我的小院兒，浸透了雨水的石板地面變的溼漉漉的，黴味中散發著濃濃的潮氣。
桂花樹的枝頭上綴著金黃色如米粒般的桂花蕊，在滴滴答答的秋雨中小心地隱藏在綠油油的葉瓣下。
成熟的石榴在蕭瑟的秋風中噼啪落地，偶爾還會砸在在雨中奔跑的小兒身上，孩子的唏噓聲不禁讓我想起王維的詩句 “颯颯秋雨中，淺淺石榴瀉”。
滴落
雨靜悄悄地下著，發出細細地淅瀝瀝的聲音。
我在雨中，慢慢走，靜謐無語，聽雨在傘上，細碎地敲。如孩子的小手在敲打，一下，一下。我彷彿聞到老家的氣息：村莊。田野。煙雨朦朧。
嘀嗒，嘀嗒，滴落在簷溝裡，“嘀嗒”一聲，四散開來。再滴下一滴，又是“嘀嗒”一聲，四散開來……如此地，無止無盡。
冷雨清秋，無論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驟雨打荷葉，聽去總有一點淒涼，悽清，悽楚。
突然想林黛玉是喜歡聽雨的罷。瀟湘館外，那一杆杆竹，是最能盛住雨聲的了。她不喜歡李商隱的詩，獨獨對一句“留得枯荷聽雨聲”情有獨鍾，原是應了心頭的孤獨。
我卻不喜歡這句，這句幽怨氣太濃。繁華去盡，只剩淒涼。人生還是不要那麼淒涼罷，自己給自己一點兒燦爛，就像一首歌裡唱的：自己買花自己戴。有何不可？
感悟
幼時家貧，每逢雨天，沒有傘，我們兄妹三人上學時通常用塑料紙、化肥袋什麼的往頭上象徵性地頂一頂，然後一路狂奔到附近的學校。
到了學校後依然衣衫漉漉，但那種“渾身快意勝雨意”的感覺卻暢快淋漓，身體也是越來越結實，一般的風雨在我們的眼裡也就成了區區小事。
如今的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沒傘的孩子”，但多年來，不打傘在雨下走路，這樣的事在我不知有過多少次。
以至於多年後，我有了自己的小孩，他一如當年我上學時不撐傘的年齡。偶遇天氣突變，放學時突然下雨，我會站在家門口望著孩子頭頂書包在風雨中奔跑過來。
我接過書包，幽默的回他一句，男子漢，下雨時身上淋上幾滴又算得了什麼呢？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名言：
沒傘的孩子只有快速奔跑才能趕上彩虹。他白我一眼，哦一聲轉身走進書房。多年後，他會理解的，我相信。
雨絲依舊飄灑，屋頂的青石板沁潤了一圈一圈的水漬，有濃有淡。雨聲聽著聽著小了下去，不一會兒，又急促起來，響亮起來，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我就這樣慢慢走，踩著水窪，有時不踩，聽那些小手敲在傘上，敲在心上。一些人，一些事，在心頭慢慢平復。
文章作者丨範會新
圖片拍攝 | 王 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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