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寫書的導演韓寒最愛的依舊是賽車

今天是春節長假的最後一天,返城的高峰和天氣的轉涼似乎都預示著今天的匆忙和明天的漫長,

所以在這擰巴的日子裡,娛小妹(ID:baoyu_18)不想去聊地球的流浪和人類的存亡,也許說說中年的危機和飛馳的希望會更加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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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小妹是韓寒的書迷,但和大多數入韓寒坑的人不同,我讀的第一本不是《三重門》,而是《像少年啦飛馳》。

這篇反傳統的小說堪稱我學生時期的抖音,裡面的包袱幾乎稀釋了學習的枯燥,甚至過去了這麼多年,我還能記得書中莫名其妙被寫死的鐵牛和抽屜裡發黴的話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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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後會無期》裡可以看到《1988:我想和世界談談》中的那輛奶白色大眾和《他的國》中的東極島一樣,我想《飛馳人生》與《像少年啦飛馳》之間的聯繫也不僅僅是“飛馳”和賽車,更多的應該是像少年一樣的激情和張揚。

《飛馳人生》的核心故事是五連冠車手張弛(沈騰飾)因為在場外非法飆車,被禁賽5年,這5年裡,他不僅不能參賽,就連駕照都被吊銷了,這就像一個電競選手不能碰電腦摸手機一樣,無疑是一種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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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的時間,他失去了名望和金錢,但唯獨沒有丟失夢想,號稱國內最頂級的拉力賽段巴音布魯克山路的魔鬼彎道,5年裡在張弛的大腦中跑了不下500遍,因為只要征服了那裡就是整個國內拉力賽的王。

然而賽車並不像其他運動,它需要雄厚的財力和設備作為訓練基礎,因此,重新出發、贏下冠軍、滅掉林臻東(黃景瑜飾)對於已經失去了5年時間並且年紀在運動員中已經算得上是“遲暮”的張弛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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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萊塢體育電影的經典模式告訴我們,越是這樣看似絕無可能的事實顛覆起來才越是大家喜聞樂見的,於是,張弛開始了中年人崩潰的第一步——借錢。

那些昔日在你風光無限時的朋友未必會在你跌倒落魄時依然對你招手,那些你報以希望的老同學也許他們對你抱有的希望更大,中年人的不易只有中年人能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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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小妹特別喜歡張弛在看到一桌同學喝的爛醉後,默默的買單走人,沒有失望也不吵不嚷,中年危機的可怕就在於僅僅是維持現有的生活就要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最後,在領航員孫宇強(尹正飾)的引薦下,一對難兄難弟終於在丟棄了一切尊嚴和榮譽之後,籌到了100W的贊助費,其實這裡韓寒的意圖很簡單,你想要得到一些東西就必然要放棄一些東西,這種能量守恆的定律誰都無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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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甚至貫穿到了整部電影的結局,兩個中年落魄男人唯一可以拿出交易的就是冠軍的尊嚴和身為車手的榮譽,可是這看似等價的交易,卻因為太過慈悲而顯得失真。

別的不說,就騰格爾這樣的大哥看起來就像大器晚成的西虹市首富王多魚一樣,人傻錢多到就剩下喜歡為夢想買單了,如果這裡演繹的更殘酷更真實一點會讓觀眾的心裡更加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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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段落中有一個超級牛B的場景切換,在KTV中張弛將麥架一放,整個場景就開始了汽車的拼裝。

再加上之前張本煜飾演的記星猶如報菜名一樣的報出每一樣汽車配件,我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韓寒對於賽車的熱愛,而電影到這裡就開始了它的後半程——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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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寒作為我們那個時代的青年領袖,雖然有著眾多的身份,諸如作家、歌手、電競老闆和車手,而且每一個身份的成就都值得我們這一代人去尊敬和嫉妒。

但他卻用電影后半段的每一幀畫面告訴觀眾,賽車才是終其一生的摯愛,每一個漂移、每一次加速、每一顆被濺起的石子似乎都展現著競速體育的魅力,你看到的不是駕駛的技術,而是駕駛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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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弛開著車飛向夕陽時,那一幕的升格鏡頭就像伊卡洛斯興奮的扇動著蠟做的翅膀,就像《末路狂花》中路易斯和塞爾馬衝出懸崖後的縱情一躍,令人心潮澎湃。

那一刻我似乎懂了,整部電影都是為了這個畫面做的鋪墊,韓寒就為了這一幕的呈現而創作了一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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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國內最頂尖的拉力車手徐浪意外去世,韓寒在新浪博客上寫了一篇《寫給徐浪》,其中有一句“死在自己最喜歡的事業和理想,死在最熱愛的賽道上,這也是除了安然老死以外最好的最英雄的一種死法,希望有天我也如此。”

韓寒雖筆下如此,但卻非他心中所想,在他心中被斷裂的拖車繩索擊中頭部去世根本配不上他的良師益友徐浪的精彩人生,所以他在第二部《乘風破浪》中,讓出車禍的徐太浪穿越時空去消解隔閡最後又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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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對於擁有太多故事的人生只不過是又添加了一個新的故事而已,而《飛馳人生》中那衝向夕陽的悽美如畫才是他想給予兄弟的最好結局。

《飛馳人生》是一部賽車電影,可它又不同於《速度與激情》系列過於商業化的誇張,它更忠實於體育電影想要展現的真實感,所以最後的那段拉力賽簡直就像是比賽實況般專業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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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過分專業就會對業餘觀眾不夠友好,所以為了解決賽車競技過於硬核的問題,影片被分為了兩部分。

前半段負責鋪墊搞笑、調侃生活,最爆笑的就要數沈騰在駕校爆缸的橋段了,韓寒獨有的搞笑其實就是他一貫擅長的公式裝逼+光速打臉,這種真香定律不斷抖出的包袱很好的平衡了題材過於專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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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段到了他真正喜歡的事業上,畫風就開始變得嚴肅起來,不能再有肆意的搞笑來破壞掉比賽殘酷的真實,所以後半段沈騰也畫風突變開始一絲不苟,比賽緊張的氛圍感就這麼不言而喻的營造出來了。

引擎的轟鳴、共振沸騰的荷爾蒙,男性可能對於機械和速度有一種無法拒絕與生俱來的共鳴,油門、離合、最小入彎時間,讓娛小妹整個人一下就與那飛馳的人生呼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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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飛馳人生》給了娛小妹一定的驚喜,但並不代表它就是一部毫無缺點的電影,甚至它只是韓寒電影序列中發揮穩定功力見長的作品,遠遠談不上優秀。

整部影片的缺點就和優點一樣突出,首先電影前後兩段的畫風突變產生了嚴重的割裂感,這種突兀不是後半程的精彩比賽可以完全消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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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張弛飈黑車的人物動機太沒有說服力,一個知名車手名聲財富應有盡有,卻只能依靠飆車來解決孩子的戶口問題,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再就是這個並非他親生的孩子,實在是謎一樣的存在。

一般這種類型片,會在主線之餘再埋下一條副線,這樣兩條線最後在高潮時一同爆發會更容易引起觀眾的情感波動從而達到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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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小妹本以為小孩子的身份就是這條副線,結果看到最後卻沒有任何延續,這樣就導致孩子的身份過於尷尬和劇情太過單一。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在最後發車時,張弛與林臻東之間有著9秒的差距,但是在張弛的一頓神操作之下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追上來了,要知道5年的禁賽期、技術落後、車輛劣勢的前提下,9秒的時間就猶如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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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誇張的逆襲本就很難讓人信服,但這個秒數只是中途提及過幾次,並且描述了下路面偏滑對他們軸距較小的賽車有優勢之外,再就是到終點時僅剩的零點幾秒的微弱差距了。

雖然期間有過溝渠過彎和完美入彎的極限鏡頭,但是對於觀眾來講,這些技術性的東西太不直觀了,其實只需要在這些鏡頭下不斷的讀秒,就會讓觀眾的感受更直接,情節也更緊張跌宕,也會更有對比性,總好過於結尾突兀的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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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缺點,我們最後來聊一下影片的結尾,張飛在張弛和林臻東第一次相遇時,幻想中的是陪著《灌籃高手》音樂的聖鬥士星矢。

那時張弛是青銅聖鬥士星矢而林臻東卻是最強黃金聖鬥士獅子座艾歐里亞,這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比較,所以在張弛衝出懸崖時的配樂是韓寒演唱的《奉獻》,其實與其說是奉獻不如說是獻祭,結果就是燃燒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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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片尾的彩蛋中那場的汽車與飛機之間的比賽,誇張的無厘頭就代表了不真實,再加上最後蠟筆畫風的天馬行空,都表明著這是張飛的想象。

而最後說出那句“Heros never die”的天使,玩過《守望先鋒》的都知道她的英文名叫Mercy,這個技能的名字叫復活,而用上這句的時候,是角色死亡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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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有《守望先鋒》的元素,是因為韓寒是1246戰隊的老闆,也就是沈騰和尹正隊服上印的數字,而《守望先鋒》就是這個戰隊一個分隊的比賽項目,也算是對遊戲迷的一個致敬吧。

所以,張弛還是死了,韓寒沒有給大家一個童話般的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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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中那句“Heros never die”就像我們拜年時的吉祥話一樣,只是一種美好的祈願,大家都當不得真,它讓你看到一個不似希望的希望,只是想喚醒你曾經夢想過的模樣,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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