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靜說數千年來只有朱熹呂留良等五人能當皇帝,雍正該如何反駁?

勸嶽鍾琪“反清復明”的那個讀書人曾靜,寫了一本 《新知錄》,裡面的奇葩言論一籮筐。也許正是因為那本書任何人看了都覺得漏洞百出,所以雍正才留下曾靜一條性命讓他當反面教材。但是其中有一段話惹惱了雍正:“這廝居然說只有朱熹呂留良等五人能當皇帝,難道漢高祖唐太宗明太祖都是光棍嗎?你說呂留良可以做皇帝,我就挖開他的墳給你看看!”呂留良被滿門抄斬開棺戮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被曾靜給坑了——呂留良做夢都沒想過要做皇帝!

曾靜說數千年來只有朱熹呂留良等五人能當皇帝,雍正該如何反駁?

請注意,雍正所說的光棍,不是咱們理解的沒娶妻的成年男子,而是地痞無賴的意思,當然,在東北某些地方,也會把“辦事敞亮硬氣”的人誇獎為“很光棍兒”。雍正並不是光棍一詞的發明人,因為在明清兩朝,光棍簡直已經成了一種職業。在宋朝以前,光棍一般被叫做“搗子”,看過《水滸傳》的讀者都知道,蔣門神手下有很多搗子,王婆曾當著潘金蓮的面稱武大郎為搗子,武松血濺鴛鴦樓之後,也曾被張青孫二孃手下手下的四個搗子用撓鉤搭住捆好,送到十字坡要當食材。

雍正說光棍,也是跟曾靜學的,因為曾靜在《新知錄》裡說:“皇帝合該是吾學中儒者做,不該把世路上英雄做。週末局變,在位多不知學,盡是世路中英雄,甚者老奸巨猾,即諺所謂‘光棍’也。”

曾靜說數千年來只有朱熹呂留良等五人能當皇帝,雍正該如何反駁?

現在想來,曾靜這話也有三分道理,因為大凡開國之君,都是殺伐果斷的一代梟雄,老實人是不能推翻前朝而建立新王朝的,而且漢太祖高皇帝劉邦好像還真有幾分光棍風采,三國三巨頭中的曹操和劉備小時候似乎也都比較能鬧:劉備喜歡喜狗馬音樂美衣服,曹操還偷過人家新娘子。

曾靜接那段把雍正惹惱的話翻譯過來是這樣的:“春秋時期的皇帝應該由孔子來做,戰國時期的皇帝應該由孟子來做,秦始皇之後的皇帝應該由程頤朱熹這樣的大儒來做,至於明朝之後的皇帝,應該由呂留良來做。”曾靜結論是“吾儒最會做皇帝,世路上英雄他那(哪)曉得做甚皇帝!”雍正替他總結的是“數千年間,曾靜所謂合該做皇帝者,只有孔、孟、程、朱、呂留良五人。”

曾靜說數千年來只有朱熹呂留良等五人能當皇帝,雍正該如何反駁?

看了曾靜的說法,讀者諸君有的會表示贊同,有的則會冷笑著準備駁斥 ,筆者就先拋磚引玉獻醜反駁一下:就是把皇帝寶座擺在孔子孟子面前,他們也不屑於坐;而黃袍加身這種事,朱熹不敢做也不做;至於呂留良想做皇帝,那得問天地會的英雄們答不答應。

大家都知道,孔子在春秋時期也不是很吃得開,雖然門下要文有文要武有武還有商界奇才,但是孔子卻四處碰壁甚至餓飯,讓他當一路諸侯,他未必能當好,而且他也不想當:孔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跟弟子們聊聊天洗洗澡唱唱歌(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曾皙之願,孔子同感),孟子則提出了“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富貴於我如浮雲,這才是真正的大儒,讓他們做皇帝,簡直是一種侮辱。

曾靜說數千年來只有朱熹呂留良等五人能當皇帝,雍正該如何反駁?

至於朱熹,還是別說了吧,本來儒家文武兼修六藝精通,但是被程朱理學閹割之後,就只剩下“茴字有四種寫法”了。朱熹連尼姑都不放過(有他自己的檢討書為證),他要當了皇帝,估計未必比得上宋徽宗宋欽宗,頂多能跟南北朝的後主們平分秋色。

雍正不會想到他兒子弘曆後來會以儒家正統自居,每天吟詩作對花光了他攢下的家底,所以他的反駁似乎不那麼有力:“孔子云:事君盡禮,臣事君以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孔孟之所以為大聖大賢者,以其明倫立教,正萬世之人心,明千古之大義。豈有孔子、孟子要做皇帝之理乎?”

現在看來,父父子子是應該的,這是人倫大道,而君君臣臣純屬一句屁話——如果皇帝是個混蛋,就應該揍他沒商量!

曾靜說數千年來只有朱熹呂留良等五人能當皇帝,雍正該如何反駁?

但是我們也不能苛求雍正什麼,因為不管他如何勵精圖治鐵腕懲貪,他也畢竟是一個封建帝王,首先想到的是如何鞏固皇權,其次才是黎民百姓。而他之前之後的許多帝王,可能連什麼君權穩固、百姓生計都不考慮,而是隻想著自己怎麼奢靡無度逍遙快活,比如乾隆,比如慈禧,比如……

接下來雍正又跟曾靜“討論”光棍的問題,並且先給曾靜扣了一頂大帽子:“你說周朝以後的皇帝都是光棍,那麼明太祖朱元璋起步也成了光棍?所以你曾靜不但是本朝的叛臣賊子,也是明朝的叛臣賊子!”但是雍正所列舉的論據似乎不那麼有說服力,因為他拿來證明“皇帝不是光棍”這個論點的,是漢高祖、唐太宗、宋太祖、金太祖、元太祖、世祖,而這幾位好像都有一些光棍脾氣的——不知讀者諸君以為然否?起碼筆者認為,真正的老好人是當不了皇帝的,整天之乎者也酸文假醋掉書袋的儒生,也未必就比光棍更適合當皇帝。

其實雍正根本就不用費那麼多話,他只需要反問一句:你把儒生捧得那麼高,請問范文程洪承疇錢謙益孫之獬是不是儒生出身?他們的骨頭在哪裡?即使你曾靜這個自命不凡的儒家傳人,不也是一條匍匐著的軟骨頭狗?

曾靜說數千年來只有朱熹呂留良等五人能當皇帝,雍正該如何反駁?

但是雍正沒有那麼問,而是把呂留良滿門抄斬開棺戮屍,這件事似乎做得有點過分了,同時也證明雍正真是被氣急眼了。這時候該由讀者諸君發表自己的高見了:曾靜說皇帝該由孔子孟子程頤(似乎應該包括程顥)朱熹呂留良來做,這種觀點您贊同嗎?如果不贊同,又該如何反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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