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致我们那些年的青春

明珠,我还是回来了,带着你的作品回来了,现在把它物归原主,我知道自己不配拥有它,它是属于大家的,是属于更多人的。我回来了,同样带回来的还有我那深深的道歉。

我知道你一定在埋怨我,或者说是在恨我,本来两个人好好的,说要一生一世地在一起,却说分开就分开了,而且还音信全无,几乎从世界上蒸发了——这些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现在给你写信了。

那封信:致我们那些年的青春

我不敢去见你,不知道如何该去面对你,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得说出来,向你讲明白,我不能不明不白的什么话就不说就走了,然后又回来了,然后也不联系你了,我总要有个 解释,有个交代的,这样我才会心安,才不至于做噩梦,也才能放下包袱继续轻装上阵——

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太久了,一直想给你说,但确实是因为种种愿意导致的,我现在要把它都讲出来,都告诉你,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是那样的一个人,那样的一个无情无义的、突然就消失的人,也不想让你再为我担心什么。

我还是说出来吧,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对你我都有个交代我,我都讲出来吧,那是一段令人悲痛的时光,我几乎无法再有勇气去提起它来……还是让我讲吧,还是让我把那些都讲出来吧,也许讲出来之后我会好受点,你也许也会理解我的。

那是一段伤心的过往,那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描述他,因为在那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一时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的事情——我的父亲去世了,母亲又让我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结婚的前夕,我带着母亲离开了这个城市,之后又去了很多地方,参加了世园会,还在寺庙里差点当尼姑,后来我带着母亲去新疆投奔亲戚,但被人找到了,我回来结婚了,那是父亲生前就给我定下的婚事,就是那未婚夫把我从新疆找回来的,我当时感动了,就跟着他回来结婚了。我多么不想啊,我还是想着你的,但是我想到了母亲,想到了那个残缺的家,我要成家,我要嫁给别人。

那封信:致我们那些年的青春

但是,悲惨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公安部门的人最终查出了我父亲的死因,他是被人害死的,是被自己从小就认识的兄弟害死的,就是我的新郎官的父亲,他父亲制造了车祸,使得的家破人亡,为了夺取我家的财产,又一步步的让我嫁给他的儿子——都是阴谋,都是一场阴谋!多么可怕的人啊,多么残忍的人,简直是畜生不如。

我嫁给了仇人的儿子,我死的心都有,我要报仇,我要离婚,我不要活了,我想到了死亡,但也想到了孤苦伶仃的母亲,我走了她怎么办?受到这么大的打击,她已经明显的苍老了许多,整个人也变得恍惚了起来,一段难熬的岁月,我当时是多么想联系你,想见你,但我知道自己已经是个离了婚的女人,但我知道你已经爱上了别人,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她曾经还是我们的信使,但现在你们却相爱了。

我悔恨,我绝望,我孤独无助,这个世界啊,世界,还能再惨烈点吗,我在绝望的日子里度过着,一天又一天,简直都不知道第二天会不会见到太阳升起,母亲每个晚上都会来我房间好几次,生怕我作出什么傻事来。还有一个人,除过母亲那样关心我的,还有一个人,他也经常来看我,他是一个警察,是我父亲案件的负责任之一,他很关心我们家的事情,也对我好,但我总是装作没有看见,时间长了,母亲突然有一天就打破了那层窗户纸,她主动提出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警察。

我已经麻木了,已经什么事不关心了,一切凭母亲做主,一切就那么办吧,只要自己的亲人能稍微高兴点,我做什么都行,然后,我们就结婚了,然后就一直到现在。转眼间,已经好久了,好久好久了,但我还是放心不下你,好几次去单位看你,但到了报社门口又都停下了,我知道自己已经没脸见你了,我知道我们缘分已尽,但我还得把你的东西还给你,《灵魂不死》我一直带着,在我最伤心绝望的时候,我就带着身边,看着它的时候,我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的灵魂也不死,他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那封信:致我们那些年的青春

还有,我还有许多话要对你讲,我不能就什么不说,就彻底的从你的世界中消失,我还违背了我们的誓言,但我不能连一个解释都没有,不能连一个理由都没有,我最起码要给你解释下我为什么就消失了,如果我不说的话我就会憋在心里,一直憋着,憋在心里难受,痛苦,痛苦一辈子,我说了,就会轻松了,就会轻松不少,我已经感觉到稍微有点好受点了,但我知道,我是亏欠你的,都是我不好,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们再相爱,我们再从头再来。

另外,还有,还有一个重要事情,我不得不讲,我早就应该给你讲了,但我一直憋在心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你讲,这件事情是和你的亲生父亲有关,也和马角山有关——这也是我这次鼓起勇气给你写信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知道,你在看到这里的时候,一定很惊讶,一定很好奇,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身世,还有马角山的事情。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但我一直不知道怎么不说这些事情,我知道这些事情一直被你深藏在心里,一直被你隐藏的很深,极少有人知道那些过往,我也从来没有主动了解过,没有去问过你,这不是我不想知道,只是我早已知道,我是从一个人那里了解到的,是他主动告诉我的,因为我很早就认识他了,他是我父亲的好朋友,和我们家走的很近。他的名字就叫丁雨泽。

他就是那个多次出现在你生命中,并把你带回到马角山的那个丁雨泽——在两年前的一个夜晚,丁雨泽就来到了我家里,他是常来我家的,他的家离我们家并不是很远,我也经常去他家的,他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还有有个漂亮的妻子,我已经好多次见到他的家人了的,我知道他的家庭很是幸福。但是,他在那晚来到我家里之后,却跟我的父母和我讲了另外的一个故事,那是一个极其感动的故事,他说的那个故事就是和一个叫商明珠的男孩有关。

他说,在多年以前,当他还是在流落在大上海,还是一贫如洗的时候,无意间认识了一个流浪的女人,那个女人当时带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男孩,他们母子流落街头,都快饿的不行,那是个大冬天,如果没有人收留他们的话, 那是会出人命的,他在恻隐之心的驱动下,带着他们母子两住进了自己住的地方,并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照顾着他们母子,他们后来成为了夫妻,那个女人也怀上了他的孩子,但当时生活异常艰难,他总是醺酒,而且还脾气不好,总是冲着她莫名其妙地发火,又一次还出手打了她……他不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也想不到那个女人竟然是一个如此要强的女人——终于有一天,她带着腹中的孩子,还有已经有七岁了的少年,就再次开始了流浪生活。

那封信:致我们那些年的青春

随后,另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就发生了,那个女人在那个冬日的清晨,竟然在街头因难产而丧命了……等他发现这一切的时候,早已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当时那个女人的尸体已经被人掩埋了,她的儿子也被人带走了,他悔恨,他绝望,他骂自己不是人,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魔鬼,是自己害了他们母子,还有那个没有出生的无辜的生命——他在这几十年来,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始终无法释怀,即使是他后来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孩子,并把他带回了女人的家乡,但他始终无法原谅自己,认为是自己的粗暴才使得他们母子骨肉分离的。

他一直把这件事情隐藏在心中,掩埋在最深沉的内心中,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讲过,对谁也没有讲过,只是在那晚在我们家把这个事情讲出来,讲出来是有原因的,是因为他知道当年的那个少年已经长大了,还和我在同一个单位,他当时把这个事情提出来,就是想让我在工作中多照顾你,多指导你。我那时也才知道,他虽然后来把你送回了马角山,虽然后来还组建了新的家庭,但他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就像是亲生儿子一般,在几十年的生涯中,总是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总是想方设法的弥补你,你的上大学的费用和日用花销,都是他在背后支付着,就连你工作这个事情,他也一直在操心着。

那封信:致我们那些年的青春

那个时候,我虽然对你只是见过一两次,但我还是被丁雨泽说讲的这个故事深深地感动了,我也情不自禁的对你生出一些爱怜来,或者是一些特殊的感情来,所以在日后的工作中,我就有意无意地接触你,也和你走的比较近,但时间久了,我却深深地被你身上的独特气质所吸引了,我发现自己迷恋上了你,已经深陷于爱恋中不能自拔了,我竟然爱上了你,是疯狂的爱上了你,我还从来没有那样爱过一个人。如果说我们的交往在刚开始的时候是有意图的,但后来我爱你那是自发的,是浑然不自觉的。

我这辈子可能最大的荣幸就是认识了你,感谢你给我生活中带来了那么多美好与快乐,我这辈子是忘不掉了,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做你的妻子,给你一个温暖的家,去爱你呵护你。对不起,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音讯,消失了这么长时间,让你担心了这么长的日子。

我不敢奢望你原谅我,我这次给你来信就是想告诉你这么多,关于我不辞而别的事,关于你父亲的事——不对,还有一个事情,我还想在这里提一下,虽然那事很小,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

丁雨泽最近在办一件事情,那是和马角山有关的,他想建设马角山,我知道这个事,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投资了点钱,那是我爸爸留下的一些资产,虽然被人攫取的已经不多了,但我希望能帮上点忙。我知道你深爱着你的家乡,我也想为你的家乡做点事情。我不知道为你以后还会不会再见,也许不会再见了,我只希望你好,只希望你幸福快乐,快乐一辈子。再见了,明珠!

——致我们那些年的青春

邱秋华奉上

二零一三年五月一日于古城西安。

——来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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