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地球加油

法國影評刊物《電影手冊》曾評:“畢贛的出現讓賈樟柯後繼有人,給中國電影注入了一劑強心劑。他的作品創造了一種強有力的新魔幻現實主義,有時令人費解,卻刻刻讓人著迷。”

《地球》上映後,的確令人費解,但很難讓人著迷。

賈樟柯的作品反映的是時代變遷,畢贛志不在此,他對時代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夢,是更深層的藝術,是生活中解釋不清的東西。

很明顯,他也沒能解釋清楚,但作為作品,有把其拋向大眾的必要性。創作者不懂的東西,觀看者未必也不懂,這正是所謂藝術的生命力。

藝術作品的真正生命力來源於誤讀,當然,誤讀能成全它,也能毀掉它。營銷層面上,觀眾的誤讀成全了它,真實口碑層面上,又毀了它。

畢贛回應說:“沒有看不懂的電影,只有你想不想看,看不看得懂,跟個人的閱讀習慣有關。”

於是我再次翻閱起博爾赫斯的《小徑分岔的花園》,還是沒怎麼看懂,但我理解了畢贛的話。

前陣子看好萊塢獲獎作品《羅馬》,由於欣賞水平有限,雖然看懂了,也不免覺得“無聊”,不知道要表達什麼,直到查看豆瓣評論,恍然大悟。

如果說《羅馬》獲獎是因為觀眾和評委的誤讀,那麼至少導演給了人們一定的誤讀空間。讓每個畫面都能看懂,讓歷史背景顯現,讓故事有條不紊的進行。

畢贛顯然不準備給觀眾這樣的空間,或者說他試圖給觀眾一個更廣闊的空間,讓每一種誤讀都不盡相同,這幾乎是每一代導演都曾抱有過的野心。

姜文就幹過這事,《一步之遙》上映四年之後,至今沒能翻身。

賈樟柯說:“我拍電影,從來不考慮觀眾喜不喜歡看。”

畢贛說:“我是拍電影的,我沒法知道大家想看什麼,很多藝術片導演都不會這麼幹。”

韓寒說:“據我所知,很多優秀的藝術片導演,其實很為他人考慮成本回收,根本不是人們想的那麼任性。”

但是畢贛就是這麼任性了。

《地球》的製作公司,其中就有韓寒的亭東影業,所以,一天兩億多的票房自然收回了成本,韓寒一向不做虧本的生意。

在投資方的眼裡,導演可以在自己的節點上純個人發揮,但不影響他們在營銷節點上做足功夫。

救命稻草便是不知道與電影有何關係的電影名稱——《地球最後的夜晚》,大概是想說沒人能活到2019吧。

畢贛作為自我表達者,本身是沒什麼罪過的。

不滿於當前電影市場上所有敘事手法,正是進行電影革命的開端。

只不過,哪怕《路邊野餐》打響了革命的第一槍,不代表第二槍也能打響。

更重要的是,要考慮在這個過程當中,別誤傷了“平民”。

至少現在來看,你我多為“平民”,被稱愚民也罷。

真心期待畢贛能拍出博爾赫斯式的作品,在此之間,希望我能讀懂《小徑分岔的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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