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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周珊珊 整理
薦·論文
標題：《防火牆真的讓中國與世隔絕了嗎？——從整合互聯網屏蔽和文化因素的角度來解釋網絡用戶的使用習慣》
作者：哈什·塔納加(密蘇里大學新聞學院助理教授) 吳曉(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助理教授)
出版信息：《傳播與社會學刊》第35期
推薦人：洪長暉（浙江傳媒學院文化創意學院副教授）
推薦理由：
這兩天，“牆”的話題又火了。不過，無論是有形的無形的，無論是建還是扒，“牆”的背後都隱藏著複雜的作用因素或機制。這篇論文就從一個普遍假定入手:如果獲得充分自由(把牆扒了)，網民就會選擇使用所有的網站。兩位作者的研究發現，網民訪問互聯網往往傾向於那些和他們有文化親近感的網站，只有當這些網站被屏蔽的時候，“互聯網屏蔽”因素才產生作用。這就從另一個角度解釋了通常所說的“翻牆”之類的網絡使用行為。當然，我們或許可以進一步追問，這些文化親近感的構成以及潛藏的“深層文化結構”。
薦·書
書名：《創新公司：皮克斯的啟示》
作者：艾德卡特姆、埃米華萊士；靳婷婷譯
出版信息：中信出版社2015年3月
推薦人：何鎮飈（浙江大學寧波理工學院傳媒與設計學院教授）
推薦理由：
儘管是一本錯版書，書裡有幾頁是空白，甚至包括版權頁。但這依然是我在春節三天假期裡唯一一本讀了三遍的書。確切地說，這並不是一本學術專著，如果你能夠從“刺蝟公社”的學術推薦裡讀到，一定是因為書中近乎完美的“創新思維”方法打動了編輯。
皮克斯電影工作室幾乎是我們這代人的童話，我記得1996年那些看完《玩具總動員》後來我們書店的年輕人，都說自己是從頭笑到尾的。這一掃我一年前因《獅子王》的陳舊臺詞所留下的對動畫片的刻板印象。後來十年我收集了每一部PIXAR的電影DVD。我是一個看電影幾乎從不落淚的人，但是皮克斯的每一部動畫片，都有深深打動我的淚點，而笑點，那一定是不斷的。為什麼皮克斯的每一部電影都是成功的，可以載入史冊的。成功一部電影不難，不失敗一部電影，才是電影工作室的奇蹟。為了發掘這個秘密，我還在08年參加了皮克斯在東京的短期培訓班。但都沒有這本公司創始人艾德的專著，能解答我內心的疑團。
一、公司文化不是說的，而是做的
皮克斯有兩條核心法則，一條法則是“故事為王”，另一條法則是“信賴過程”。但艾德在書中承認：這兩條法則，如果在實踐中嚴格執行，才是有效的，否則只是停留在口頭。事實上，《玩具總動員2》的拍攝過程始終遵循這兩條準則，但是最初的作品卻是極其糟糕的。正如那些把企業文化寫在牆上的公司，如何真正將公司核心價值觀融入企業思維和行為，是每個管理者的職責和難題。那麼皮克斯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
二、智囊團：批評是創新的動力
皮克斯的動畫創作量達到一定程度時，早期的工作室模式需要將創新基因滲透到每一個製作團隊中。於是“智囊團”模式應運而生，智囊團由一些資深的皮克斯導演、製片人組成，對每一部創作過程中的作品提出批評意見和修改建議。例如《海底總動員》開始是一個倒敘模式，由在水族箱中的尼莫回憶來講述故事，海底世界和水族箱敘事交叉展開。但智囊團認為這種敘事會讓觀眾看得很累，不如用線性敘事來講故事，這樣能在電影開頭就講述為什麼馬林是一個如此謹小慎微的父親，和尼莫的生世有關，觀眾也很快就能理解和同情馬林。導演馬上作了修改，並取得觀眾的認同。另一個例子就是《機器人總動員》，原來的結局是機器人瓦力終於贏得伊芙芳心，但這樣的結局太過老套，非常不“皮克斯”，瓦力救伊芙的情節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在一次智囊團會議上，《超人總動員》的編劇兼導演布拉德伯德點醒了編導安德魯：“你把觀眾千呼萬喚的情節剝奪了。大家都想看到伊芙全然不顧自己的程序設定，傾其所有隻為解救瓦力的情節。那就把這個情節呈現給觀眾們吧。這才是他們想看的。”於是一切豁然開朗，安德魯將結局全部推翻重寫，讓伊芙捨身救了瓦力，也贏得了觀眾的掌聲和淚花。
我認為，這就是對企業文化和價值觀的尊重，“故事為王”，不是“導演為王”，不是誰維護誰的“面子”，皮克斯營造了非常優秀的創新氛圍，各種意見可以暢所欲言，從而保證了犯錯誤的最低幾率，也使皮克斯的每一部電影都能登上票房榜首。
三、打破規則，程序即文化
皮克斯有一些奇怪的傳統，後來成為獨特的體制。譬如，電影的導演和編劇必須是同一個人。譬如從不是先完成劇本再按照劇本拍攝，而是不計成本地不斷修改，邊拍攝邊調整。譬如《飛屋環遊記》最後只剩下了最初劇本中的那頭大鳥。這種獨特的創作手法，保證了作品的品質。而約翰拉塞特（我心目中排名第一的動畫片編劇）認為，“品質是最好的品牌營銷企劃案”。
在《玩具總動員2》電影殺青的最後階段，一位動畫師由於輸入指令錯誤，刪除了所有的動畫內容，而備份服務器恰好壞了。於是，還在幼兒階段的皮克斯公司幾乎遭遇滅頂之災。公司董事會做了各種查漏補缺，修改了全部刪除的指令執行難度，建立了更加規範的審批程序。他們唯一沒有做的，就是處罰那名刪除了動畫的員工，管理層一致認為，那不是他的過錯。
這是公司初創的小故事，我卻看到了為什麼皮克斯會在後來以小吞大整合了歷史最悠久的迪斯尼公司的動畫部，因為創新意味著秩序，如果秩序中有對責任的文化執行以及對傳統管理規則的打破，那才能成為一家偉大的公司。
四、喬布斯的摯愛
皮克斯成就了喬布斯，而喬布斯偏執狂一般的信任和投資也造就了皮克斯。皮克斯創始人、作者艾德在書中深情地“質問”讀者“在皮克斯創立之初，喬布斯就感覺到這家公司有其特別之處，但他無法具體確定這特別之處到底是什麼，加上公司一路虧損的經營狀況，讓他感到萬般沮喪。他的公司‘燒錢’程度走在了時代前沿，他能否堅持等到皮克斯的潛力開花結果的那一天呢？畢竟，他連這家公司到底能否有開花結果的一天也不能確定。什麼樣的人敢為這樣一家公司投資？換作是你，你敢嗎？”艾德是和喬布斯連續共事最久的人，見證了喬布斯個人的性格和人生的轉變，喬布斯通過對皮克斯的成功投資，重新贏回了蘋果。但是在作者的努力下，和對蘋果公司的事必躬親不同，喬布斯從不過問皮克斯具體的電影內容，一年只參加一次董事會會議。艾德和約翰拉賽特表達了對喬布斯由衷的敬意。
我一直在思考一個略顯奇怪的問題，高校明明應該是一家創新組織，但是為什麼總是沒有真正令人信服的成果，特別是人文和社會學科。創新的環境和氛圍，也許正是我們所欠缺的。人才是否有足夠的創新環境，是否有激勵機制，創新的風險和代價由誰承擔？最關鍵的是，我們能提出建設性的批評意見嗎？我們能夠接受建設性的批評意見嗎？或者，對於不那麼善意和建設性的意見，我們是不是錯過了其中能避免我們犯錯的警告？
完成這篇非學術的讀書隨筆時，我才發現今天是喬布斯的生日。感謝他的發明，讓自閉兒童也能使用IPad，喬布斯絕非完美，但他改變了這個時代。HappyBirthday, Steve.（2016年2月24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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