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站在陽光下的你

2015年,他在寧夏,而她在蘭州,他愛聽民謠,也愛抽蘭州牌子的香菸,她愛看喜劇,也愛聽梁靜茹的寧夏。

影棚

他是個攝影師,而她是個模特。

第一次見面是在影棚,他覺得她很普通,不配做他的模特,而她只是很鎮定的坐在他面前,慢慢揭開外套,穿著漏出鎖骨的旗袍,不言不語。

他看著她,緩緩拿起了攝像機

聚焦,對準

她沒讓他失望,她能讓他用相機看見不一樣的風景。

一天結束,他問她的名字,她沒說話,理了理頭髮,脖頸間的痣,若影若現,攝影師下意識拿起了相機,拍下了那一刻。

她當時震了一下,紅了臉,這一次她還是沉默,只是普通的臉上有了不普通的紅暈,看著對面的他。自始至終女孩都不說話,即使走的時候也一樣。安靜,神秘。

他以為,她拒絕了他。

只是在人群裡多看了你一眼,從此再也沒有忘掉你的容顏。

再會

2016年,他終於登上了自己想要的藝術殿堂.一世界紅館,舉辦了自己的第一場主題攝影作品,其中有一副作品是她害羞撩起長髮的照片,因為太美,被放在了展廳最中間,取名羞女。

他無論走哪裡,他都會帶著這幅作品,總是不經意的打動,往往才是永恆。

紅館的舉辦,讓他一步一步走入時尚神探,成為當紅攝影大師。一場要價高的離譜,但無數公司樂此不疲來搶他。

但他卻一一拒絕,因為他再也拍不出好的人像。

他望著羞女,抽著煙,蘭州牌子的煙後味甘濃,總是讓人產生錯覺,錯覺到她在,而他也在。

回到寧夏,他不再辦展會,而是不斷到處在採風拍攝風景,賀蘭山腳下,大漠荒野上,都有他,但是總少了什麼,空蕩蕩的景像,無法讓人消化的蒼涼。

男孩每天都是一個人回到影棚,看著滿載而歸的風景,心裡很美,喝了口水,想過濾出來,可就是這種已經讓人安靜下來的時候,她又來了,這次沒有蘭州煙,沒有沙眯眼,是真的她。

普通的臉上,寫著疲憊與消瘦。

她這一次沒有嬌羞,主動坐在了男孩面前,主動張口請求他為她拍一組照片,男孩恍惚了一下,她的聲音像極了一隻鴨子在低吼,嘶啞乾癟,讓人難受,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女孩脫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這一次男孩簡直不敢相信,這不是一具美妙的酮體,而是一副骨架,瘦到讓人驚訝,密密麻麻的針孔即將佈滿毛孔。

他問她。疼嗎

她沒有說話。

男孩拿起了攝像機,女孩擺出了羞女的造型,只是不再讓他心動,只是心疼。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攝影結束,女孩只說了句謝謝,轉身離開,就像她沒有來過一般。

他沒有去追,在影棚呆了好多天,抱著攝影機像個雕塑,望著滿屋裡洗出來的照片,還有曾經的羞女。

你到底怎麼了

這一次,他出發去了蘭州,都在一個圈子裡,很容易就打聽到了女孩,但圈子裡的人都勸他,不要靠她太近,她得了髒病,會傳染的。他不信打聽到了女孩的住處,第一次敲響門鈴,進了門,沒有女孩,只有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屋內煙霧繚繞,他看著這個男人,詢問女孩的住處,男人沒等他說完,就迎他進來,對他說,我知道你,你就是給小倪拍照的男人。

小倪是誰,還有我給她拍過照片?

男人指了指牆上的照片,告訴他這就是小倪,男人望著牆上的照片,黑白的輓聯,那個羞女怎麼會

這一刻他望著女孩,第一次感覺這麼近,感覺女孩能看見他,男孩問男人,小倪到底發生了什麼。

男人沒說,只是一直在重複對不起,對不起,他望著滿屋的狼藉,看著菸頭,狼狽的男人和高價進口藥,沒有說話。

臨出門,他問男人,女孩愛你嗎,男人流淚的點了點頭,男人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他沒有回答,學女孩一樣,沉默的離開了。

回了寧夏,他把女孩讓她拍的酮體照片,洗了出來,用最大副的相框裝裱了起來,放在影棚最靠近陽光的位置,白皙的皮膚,消瘦但是美麗,普通但引人。脖頸間的痣像座孤島般沉靜在雪白的皮膚上。有很多人都看過這幅作品,問過男孩,你覺得美嗎,男孩不知道,就是很喜歡,與人無關,只是愛這幅作品。直到有一天他讀到了一篇微博,上面這樣寫道,

一顆痣因肉體的白成為一座島。我想念你衣服裡波光萬頃的海。 我好好過。你慢慢來。 但一定要來。 就像世界上所有的好故事都在講兩個人。

或許最美的就是等待就是你的不期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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