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段长城，会比一缕炊烟更长
王家岔村的牛羊，
自然认不得
这是宋朝的长城
一声“哞”，或者一声“咩”
也不具备沧桑的厚度。这一段
隆起的土堆很多很多年了
就打人家院子门前蜿蜒而过
风吹过，雨打过，霜染过，雪浸过
夕阳下，我仿佛看到旧年的
一匹战马，在一遍一遍地亲吻石头
但不咀嚼石头，它咀嚼的是
长城内外的青草，是这野火烧不尽的青草
是这春风吹又生的的青草
每次硝烟散尽，一转眼就郁郁葱葱了
从青城山到荷叶坪山
女墙、炮台、旧兵器……
或者还可以还原长城当年的雄姿
这曾经是一个叫宋的王朝的呼吸
只是有哪一段长城，曾隔断过
长城内外的马蹄
有哪一片石头，曾绊住过历史的脚步
他一遍一遍地在石头的缝隙中
寻找童年的星光
他不知星光已经黯淡成石头
比黄花瘦的人儿
写过比黄花更瘦的宋词
被宋词吟唱过的月光
如今还在宋长城之上静静流淌
月光不曾读懂沧桑，或者月光
读懂了沧桑而无言
安宁是一种天籁。比如此刻
宋长城，就像一条温情的鱼
游动在岢岚的风月里
这石头的身子，已被光阴泡软
在风中，我竖着耳朵聆听
它用岢岚的方言诉说着宋时的故事
有石头，依然嶙峋着
也有石头，已经风化成土
你不明白，一片石头
究竟要诠释一些什么
你很想知道，这一段长城，曾经卧成
哪一曲宋词中的骨头
但这是长城吗？这只是时间
没有哪一段长城，会比一缕炊烟更长
但当你触摸长城
它便具有了炊烟的体温
陈于晓，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散文诗》、《长江文艺》、《散文百家》、《文学报》等，有多篇作品入选年度选本，曾参加全国第十四届散文诗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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