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如雨下!35歲傳奇刑警遺體凌晨回到諸暨,白色橫幅令人心痛:文鍇,我們回家了

前日凌晨,諸暨公安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35歲的詹文鍇因白血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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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凌晨三點多,濛濛細雨,高速諸暨入口。從市區陸續開過來一輛輛私家車,在這裡調頭,靠邊停下。正是最冷的數九寒天,人們卻不肯坐在車裡,而是站在路邊。

一輛,二輛,三輛,五輛,十輛……三十多輛,車隊已經超過百米。

紹興諸暨公安刑警們站在左邊,拉著橫幅;右邊是來自詹徐王村的鄉親們。

5時55分,一輛車頭同樣披著白色橫幅“文鍇我們回家了”的靈車抵達了諸暨,迎著人群緩緩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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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車隊打著雙跳燈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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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昨天他還在辦公室拉著新民警談天說地,又泡茶又切水果,讓人嘀咕“熱情得一點都不像個領導,倒像是搞傳銷拉人頭的”;

彷彿昨天他還出現在破案和審訊現場,一點不像個連續發高燒、剛剛掛完鹽水的病人;

彷彿昨天他還在重案中隊的微信群裡說,“好久沒吃肉了,真想嚐嚐我媽媽做的飯菜啊……”

錢報記者留在諸暨,瞭解詹文鍇生前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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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們最後一次

幫他領制服

1月7日晚上,我在諸暨公安局刑偵大隊辦公室見到了刑大教導員趙建峰。

他不值班,但是天黑了他還留在辦公室裡。

趙建峰一身煙味,時不時枕著腦袋,陷入沉默。

他跟詹文鍇一起進入刑偵大隊,從一個不會辦案的小警員做起,一起打拼,直到一個做了副大隊長,一個做了教導員。

那麼多共事的過往,一瞬間不知從何說起。

“好多人都去接他了,把我留在這裡‘看家’。”看得出來,他的心早就隨著接詹文鍇的車北上了。

“12月29日我還去看過他,當時鍇哥精神很好。我看到他頭髮也長出來了,眉毛也長出來了,心裡特別高興……我到現在都不相信,不願相信他已經去了。”趙建峰說著說著,就會回到這句話,眨巴著眼睛,瞪著空氣。

他是硬漢,他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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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走到2樓詹文鍇的辦公室。

門鎖著,門口的牌子上,他的姓名旁邊,一個三角指向休假。

大家多麼希望他僅僅是休假啊!

今天早上8點,我又來到詹文鍇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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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著,這是一個三人間辦公室,連一張可供暫時休息的沙發都放不下,詹文鍇的座位旁邊塞著一張摺疊床。

他的位子上,端端正正放著一頂警帽,很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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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文鍇的同事俞哲峰正在把一套全新的警服掛進詹文鍇的衣櫃,這是兄弟們最後一次幫他領制服,等著給他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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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字畫都是詹文鍇收藏的,他再三叮囑過“你們得把‘小強’抓光,不能把我的字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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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架上法律書籍之外,十來本國家地理雜誌和宋史等透露了主人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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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子裡的茶葉還有很多,巖茶、紅茶、山茶,都是他買來跟大夥兒分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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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住院的時候,剛剛能起身走動,詹文鍇就用手機拍下窗外的景色給大夥兒看。

不談工作的時候,他真是一個風雅之人啊。

俞哲峰給我看他們的聊天記錄,他用的手機還是小屏幕的老款iPhone。後來我聽說,這個捨不得換新手機的同事,給詹文鍇捐款的時候捐了好幾千,超過買一隻新手機的數字。

俞哲峰介紹著,突然失聲,捂住了嘴,一秒鐘後彷彿覺得失態了很不好意思,又放開,望著我的眼睛已經紅了。

又有同事進來,他迅速平靜下來,整理著詹文鍇的榮譽證書和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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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文鍇的同事葉斌帶著的筆記本上,工作記錄詳細到按小時計算。

所以,他能精確地告訴我:2018年2月,離年三十隻差五六天的時候,發生了重大刑事案件,然後大家一起連續加班,春節都沒休息,僅僅是走訪人員的名單就寫滿了筆記本兩頁。

3月下旬,得到線索說犯罪嫌疑人逃到河南某地,於是“詹大”(他們稱呼詹文鍇副大隊長一般都這麼叫)帶隊去抓人了。

4月初,他們在嵊州連續五天審訊一個負隅頑抗的犯罪嫌疑人。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詹大”已經明顯不對勁了,跟犯罪嫌疑人談話的時候不停喝水。“這麼高的保溫杯,一下午喝掉了兩三杯,臉色很差。

葉斌嘆息,當時誰也沒有從“感冒發燒”聯想到“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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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尤其是重案刑警,面對的永遠是殺人放火搶劫等惡性犯罪。

他們見過最血腥的現場,識過最可怖的人心,每一個都百鍊成鋼、心細如髮。那沉靜理智的表面之下,都是深藏的愛恨,嚴守的機密。

讓他們藏不住感情的是,“文鍇師兄”偶爾一聲感嘆:“真是累啊”。

他在堂兄弟中排行最小

竟是最早離開的

在諸暨詹徐王村詹家水塘對面,一幢剛落成不久的三層新房無比冷清。

“新房今年1月剛造好,鍇哥還沒來得及回去住,就病倒了。”同村人詹浩良心疼地說。小時候,詹浩良圍觀這個厲害的大哥哥打籃球,長大後,又受這名優秀警察的影響而從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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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為警察後,每次遇到他,他都會熱心地來指導我,關心我。”詹浩良說,不只是自己,村裡的很多人都得到過詹文鍇的幫助,“在村裡他人緣特別好,大家對他感情很深。”

1月7日,當詹文鍇去世的噩耗傳來,村長立馬帶著一些人趕去了北京的醫院,另一些父老鄉親則懷著悲痛,等他“回家”。受過詹文鍇幫助的徐奶奶視詹文鍇為“孫子”,她在家裡養了幾隻鴨子,不肯賣給任何人,還在執拗地等他回來吃。

詹家十個堂兄弟裡,詹文鍇排行最小,也最出類拔萃,可沒想到他竟是最早離開的。

“以前每次看到報道,鍇子又破案了,特別自豪,這是我弟啊。可現在,哥哥送弟弟,太難受了。”詹文鍇的堂哥詹立幹說。

12月,詹家七八個兄弟姐妹都抽取了幹細胞送往北京,“做完骨髓移植之後,他的治療用得上這些”,可還有幾個沒來得及送,噩耗先至。

詹文鍇,我們來送你回家。

詹文鍇,我們會接續你的正義之路。

來源:錢江晚報/浙江24小時記者 陳蕾 張蓉 通訊員 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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