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超限战:哈啰单车的2018逆袭

结束超限战:哈啰单车的2018逆袭

在2018年的尾巴上,各路的演讲都在充斥着“寒冬”这个词汇,似乎这已经成为了资本与行业的共识。但总有一些企业,在近两年持续做对了一些事情,当行业板块经历了2018年里的剧烈动荡之后,这些之前并没有明星光环的企业,走到了舞台中央。

12月27日,业界传出了哈啰出行已于9月份完成新一轮40亿规模融资的消息,近日,哈啰出行app上线顺风车车主招募。

结束超限战:哈啰单车的2018逆袭

在2018年,哈啰单车(哈罗单车9月份更名为哈啰出行)华丽地实现了逆袭——在摩拜卖身美团,OfO变身老赖的时刻,逆袭成为共享经济的一号明星,并且正准备重写共享出行行业的游戏规则。

在2018年,科技行业里的其他故事,没有比摩拜与OfO衰退、哈啰单车的逆袭更为精彩。除了竞争激烈,这场逆袭故事还有着另一重含义:科技行业中近几年来习以为常的“超限战”打法——用资本与营销去战胜对手而非产品本身——彻底失败了。

终局盘点,在2017年夏天吵的不开交的朱啸虎与马化腾,似乎都不是赢家。

结束超限战:哈啰单车的2018逆袭

大望路边摊年终盘点,试图还原这一场在去年还难以想象的逆袭大戏。

整个2017年,精打细算的哈啰单车获取新用户的开销仅为150万,这只相当于摩拜与OfO在北京开一场发布会的预算。实际上,哈啰的确一直比较低调,创始人杨磊与管理层是在2018年夏季才开始出来发表行业观点。

2018年第三季度,OfO出现全线溃败,哈罗单车却在9月17日在上海宣布正式更名为“哈啰出行”,并公布哈啰单车的注册用户已经达到2亿,日订单量为20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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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12月20日的寒冬,共享单车大局已定,哈啰出行召开了一场名为“科技出行共赢未来”的产业链大会,为我们呈现了一个解读哈啰单车逆袭故事的窗口。

哈啰能够实现近年来行业里罕见的后发制人,做对了哪些事情?

小城市优先,小步快跑与对手犯错

2016年9月,哈啰单车开始筹谋,相较当时的OfO而言,后两者都已经开始或完成C轮融资,而且OfO在那时已经宣布总订单突破一千万订单,日订单突破40万单。

哈啰聪明在并没有选择在一线城市与友商竞争,而是选择了宁波、厦门、福州、杭州等城市进行投放,采取“小城市优先,大城市迂回”的战略。而当时一线城市的单车已经供过于求,而二三线以下城市则是供不应求。

杨磊在2018年夏天的时候对媒体说:“想在一个城市做深,就需要投足够多的车。在上海摩拜投了100万辆、ofo投了200万辆,这需要很多钱,一个城市就抵哈罗去年一年的开销。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只能找一个尽可能小的市场,小到让我们可以守得住,可以拼尽全力在市场上打成第一。”

“我们融钱不容易,把每一辆车看的像宝贝一样,如果没干成,真的就会死掉。”哈罗单车联合创始人、COO韩美可谓一语道破了哈啰成功的关键。

实际上,对于早于自己两年创业、风光无限的摩拜与OfO,哈啰管理层一直有着清醒的认识,只不过这种认识是在2018年下半年,共享单车行业出现巨大转折之后,他们才把观点公开表达出来。

作为参与者并且是逆袭者,哈啰单车管理层的视角必须受到重视。

大望路边摊梳理了杨磊及其他哈啰出行管理层,在2018年下半年的接受采访与公开讲话,总结起来,认为具有巨大领先优势的摩拜和ofo主要犯了两个致命错误:

错误1——摩拜和ofo早期拿了过多的融资,使得资本对他们的容忍度很高,允许他们犯各种错误、各种效率低下。而一旦资本跟不上,他们再想回头修正也来不及了,因为积重难返。

3月13日,OfO宣布完成了股权与债权并行的E2-1轮融资,融资金额高达8.66亿美元。值得关注的是,这也是中国科技行业第一次有“E2-1”这种三级融资的说法,可见这是一个无底洞。

然而,在再一次“补血”之后,OfO并没有在产品运营与客户服务上进行有效修正,而是立刻发布了一个行业报告。

新闻稿里面说,《2017年共享单车经济社会影响报告》是共享单车首个经济社会影响力报告,由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与北大光华(戴威曾经就读的院系)—ofo小黄车共享经济研究中心共同发布。报告显示,2017年共享单车行业对经济社会贡献达2213亿元,拉动社会就业39万人次,为民众节约7.6亿小时出行时间,节约雾霾治理成本13亿元。

不知道在寒冬里迎接清退押金队伍的戴威,是否还会记得这个报告——截至12月25号,ofo线上退押金排队人数已经突破1333万,寒冬中的排队人群从ofo总部五楼排到一楼,还在广场上打了五个弯,简直如同春运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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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寒风中等待退押金的用户)

这简直是一种中国式创业的讽刺。

错误2——ofo和摩拜因为过度关注竞争和对手的节奏,导致罔顾企业发展规律而孤注一掷进行盲目扩张与市场营销。

据公开资料显示, 2017年整年哈啰在获取用户只花了150万元,而这只相当于竞争对手一次活动开销。实际上,后两者更夸张的,是海外扩张,各自的公关团队美名其曰“解锁海外城市”,互相攀比,蔚为壮观。

然而,风口已停,海外市场是优先裁汰的对象。9月份,摩拜退出自己在英国的解锁第一站曼彻斯特;在同年 7月11日,在披露海外业绩后不到一周时间,ofo选择退出部分国际市场,在未来60天内逐步结束在澳大利亚的运营。

无谓之锁,当初为何要解?锁又合上了,人家就懂了:此种新四大发明,不过是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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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报道OfO退出澳大利亚)

摩拜与OfO是在重资产与微回报条件下过度消耗。这种消耗让背后AT级别的金主都无法再接力下去,于是他们动用户押金的主意。这更加让业务的发展备受质疑。

在微博上,一位复旦大学经济学教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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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啰单车发展过程中,除了拿到第一笔融资之外,有三个时间点很重要:

第一个,是2017年6月初,成为资本管理合伙人沙烨组局,蚂蚁金服高层与哈罗创始团队聚在一起;

第二个,是2017年10月份,与永安行低碳科技合并,哈罗团队全面负责新公司业务;

第三个,是2018年3月,率先在行业推出全国免押。两个月后,哈啰单车的用户增加了70%。

于是,从二三线城市做起,在大城市迂回,哈啰单车用小步快跑的的方式,终于在创业1年半之后,迎来了行业翻转的机会。

产业链大会,精益生产与精细运营

12月20日,哈罗单车举办了“科技出行共赢未来”的全产业链大会,这场产业链大会的全程,都充斥着两个关键词:精益生产,精细运营。

然而,人们不禁要问:刚刚逆袭成功的共享单车品牌,有必要搞精益生产吗?

先看看哈啰单车的管理层怎么说。

哈啰出行供给经营管理中心总经理程亮,是制造行业的资深管理人员,他发言说:“我每次去一个合作伙伴那里,就喜欢去到生产现场。我想在我们的供应链体系里面,我看到的在精益生产里面应该说有点基础的比例和产商不超过2%,大部分的企业还在停留在传统的制造,停留在很粗暴的环境,现场浪费一大片,那你的成本怎么控制?这些都是我走访了很多企业我感触特别深。精益生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短时间内看不到效果,但是中国的制造企业你不走这条路,你没有别的可选。在这一块,日韩、欧美企业比我们要做的好多了。精益生产这个过程中最大的阻力来自于思想,人不应该在舒适区不愿意走出去。”

从程亮的发言可以看出,至少哈啰单车把生产自行车这事,是用工匠精神与产业链协作来要求自己的。

其实,滴滴调配的出租车不是自己的资产,共享单车的自行车却是,滴滴是纯互联网轻公司模式开始创业,共享单车却是重资产创业,后者更有实业的色彩。这也是为何摩拜与OfO缠斗的剧本,没有复制滴滴与快的的重要原因。

既然是重资产,那么包括折旧在内的成本控制就是最重要的一项经营指标。摩拜与OfO的发展,在2017年后其实是在资本的煽风点火之下走上了畸形道路。所以才有人说:OfO的溃败,让资本在中国市场无往不胜的幻觉破灭了。

当然,马化腾可能并不这么看。但是,资本寒冬之下,资本主导的超限战已经难以为继,各方都在呼唤创业回归商业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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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精益生产更重要的,是精细运营。

滴滴是轻资产,管的是人;共享单车是重资产,管的是车。这就决定了共享单车的运营要比滴滴的运营要系统而复杂的多,因为要雇佣很多的人去管理很多的车。

很多人认为,哈啰单车主攻二三线城市,要比摩拜与OfO在北京上海的运营起来简单,而事实并非如此。

小城市不一定运营难度比一线城市小,这是因为:二三线城市的人口密集度不如大城市,甚至一些地方老龄化严重,哈啰单车投的车量小,可能就几千辆,而且更分散。

所以,哈啰单车的COO韩美才说:“能把大量中小城市市场做好的难度,远大于做好几个大城市市场。能做好‘农村’的,进攻城市容易。反之则难。”

运营为本,在摩拜与OfO的资本光环与各自创始人个人光环的笼罩之下,长期被忽略了。

2016年,如果有路人发泄不满毁坏单车,开始还被认为是破坏公物,但到了2017年,已经见怪不怪了,公安部门也不再追究。这充分说明,摩拜与OfO的比拼规模的竞争方式,已经失效——我们可以看到,自2017年开始,北京与上海路口的共享单车已经堆积如山,由方便出行到背离初衷阻碍交通,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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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望路东的815路始发站乱象)

尘埃落定后观察,其实哈啰单车自一开始就把运营这事做的很精细。比如,哈啰提出过“网格化运营”,也就是把庞大的运营工作进行精细化拆解。

“我们将运营模式落地到一个城市,又将一个城市拆解为几百个网格,打造出网格内的运营模型,这样就降低了运营的颗粒度。运营模型的标准化流程由运营端App来控制,再将其复制到整个城市、复制到全国。”哈啰单车副总裁查淞城曾经对i黑马如此表示。

其实,在业务初期,哈罗就建立了“哈勃系统”和“BOS系统”,这让哈罗的运营效率更高。哈罗单车COO韩美说:“我们一辆车运营成本是三毛钱,同行要1块。这也就意味着我拿1亿美金,抵得上同行的5亿美金。”

韩美说的,其实是精细运营与流量运营的差别。

“哈罗单车最大的特点不是车辆,也不是什么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而是团队,我们不依赖所谓的差异化竞争。我们对管理者的考核是,人员组织建设的能力、团队管理能力,以及文化、价值观、使命感占60%到70%,业绩考核我们通常只占30%。”杨磊说。

在产业链大会上,哈啰释放的信息,是自己要做技术升级的发起者,精益生产的领导者,行业协作的组织者。别人是敞开大门做生意,哈啰是敞开大门做管理。哈啰能够逆袭,并不是侥幸。

涓流泱瀼之后便是水到渠成。这场兴起于2014年的共享单车大战,在轰轰烈烈的虚荣一番过后,于2018年下半年已经基本尘埃落定。

共享单车行业在2018年发生了巨变,但剧情并没有按照很多人预测的头部平台合并的旧剧本去演,斜刺里杀出的哈啰单车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2017年6月,悟空单车拉开共享单车行业倒闭潮的序幕。大一退学,到北大当保安,旁听课程的悟空单车创始人雷厚义,也许曾经在北大的课堂上与戴威邂逅多次。本以为会以创业出人头地的他,却因“共享单车倒闭第一家”而成名,而到了2018年底,他因失败积累的名气,也要让位给戴威了。

茨威格在《断头王后》里写道:“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年少成名的戴威,迎来的是一个遗憾的结局,滴滴与快的、58与赶集、美团与大众点评的那样的故事并没有上演,等待他的,是几十亿的押金欠款与一个“老赖”的不光彩头衔。

哈啰单车最后的胜出,让大望路边摊的编辑部想起了秦国的崛起——战国之初,其他六国的条件都比蜗居一隅的秦国好,要么地大物博,要么率先变法,而最后一扫六合的却是秦国。无他,只因为秦国不犯错误,所谓“奋六世之余烈”(贾谊《过秦论》),不是一个管理层不犯错误,是所有的管理层都如履薄冰,都不犯错误。而在2018年3月份的一场媒体沟通会,杨磊也引用了《孙子兵法》中的话:“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在2018之前,在单项上比,哈啰单车可能都不是最强的,但不出错的哈啰和杨磊,笑傲2018年的寒冬。

从乐视生态崩溃开始,中国的科技泡沫开始破灭并展开连锁反应,在2018年,腾讯、联想、P2P、金立、OfO、锤子…….纷纷跌下神坛,有很多家甚至直接破产清算。

在这一股不光彩的时代寒流中,哈啰单车是为数不多的值得鼓掌的一个创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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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戴威在北京的寒冬里四处奔走筹钱的时候,杨磊在哈啰出行产业链大会上说道:“共享单车今天确实存在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是高度竞争下导致的,但不能因为这些去否定这个行业。支付宝到现在才8亿用户,而过去三年多的时间共享单车服务了5亿用户,我认为这是中国近十年来最好的生意,不但能盈利,而且能规模化的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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