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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念及《紅樓夢》中女兒們的結局,便覺慘愴哀痛。悲悼之餘,不由得心生困惑:曹翁究竟有一顆怎樣深情強大的內心,才能把繁華與落寞,幸福日光和悲哀年景,一一付諸筆端,而未因美好的逝去而失卻生命的熱情,也未由結局之慘絕,而不忍憶念往昔之美好呢?
想到寶玉最欣賞的晴雯和黛玉撒手人寰後,他的表現,這種困惑,便開解了三分。
深情之人,全心投入一次後,便再難以深愛了。縱使胸懷博大者如曹翁,在全力祭悼晴雯之後,便無力為黛玉作祭了。
【圖:晴雯撕扇】
曹翁寫作《紅樓夢》,嘔心瀝血,“批閱十載,增刪五次”,自然有為黛玉作祭的時間與可能。而今不見其文,或因曹翁根本無法下筆,站在寶玉的位置上,祭悼黛玉。
哀莫大於心死,知己雲亡,伯牙琴斷,生命跌入隆冬,全無生機。黛玉身後,寶玉不能收拾自我,集中精力,怎能作文?何況要直面今生永遠不可能癒合的巨大傷口,悲悼相知相惜相愛的林妹妹呢?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即“寶玉”曾嘗試為文哀悼黛玉,然而,紙短情長,言不盡意,終覺不能盡述內心積鬱。每成一稿,便覺鄙陋隔膜,不能貼切追模伊人神韻,亦難以抒發哀思。故而,再三塗改,終無滿意之篇。然亦不願苟且勉強,唯恐淺鄙之文,唐突辱沒了地下的林妹妹,於是,寧缺毋濫,盡焚祭文草稿了 。
【晴雯病補雀金裘】
上面這種可能性極大。還存在第三種可能,即《芙蓉女兒誄》,明悼晴雯,同時,詩讖黛玉悲慘的結局。誄文,便兼悼黛玉晴雯兩人了。
這種說法,頗有依據,寶玉念誄文時,黛玉在旁偷聽。念畢,黛玉便出現了,並且與寶玉商榷文辭,然而,卻說了些不吉利的話。
誄中有“紅綃帳裡,公子多情;黃土壟中,女兒薄命”之語,黛玉以為“紅綃帳裡”俗濫,不如直接從大觀園內陳設取語,改作“茜紗窗下,公子多情”。晴雯作為丫頭,無由獨居一館,如此以來,詞中的主人公已露出從晴雯向黛玉轉移的跡象。兩人繼續論文:
寶玉道:“我又有了,這一改可妥當了。莫若說‘茜紗窗下,我本無緣;黃土壟中,卿何薄命。’”黛玉聽了,忡然變色,心中雖有無限的狐疑亂擬,外面卻不肯露出,反連忙含笑點頭稱妙,說:“果然改得好。再不必亂改了,快去幹正經事罷。“茜紗窗下,我本無緣;黃土壟中,卿何薄命”一出,黛玉頓時驚憂不已,感覺內心被擊中了。這似乎是自己與寶玉情緣的讖語,內心又不願相信它,於是,沒有表露出來。只恐再改下去,那呆子道出更多自己不願相信卻能觸動人心的文句來,所以,就此而終,把寶玉打發走了。
認為《芙蓉女兒誄》兼悼黛玉,似有幾分道理,然而,只有經過兩人的商榷文辭,祭文悼念的人物暗自發生偏移,才有了悲悼黛玉以及兩人愛情的寓意在。應該說,寶玉最初所作誄文,自無提前哀輓黛玉之意,以為其兼悼黛玉,則有些為了減輕紅樓迷心中的缺憾,而有意迴避現存文本的缺憾的嫌疑了。
第四種可能是,曹翁代寶玉作誄文時,全力以赴,用滿懷的才情抒寫,已經到了他自身藝術創作的最高水準,他再也寫不出比此更為動人深切的誄文,而續書作者如高鶚,更無法創作出優於《芙蓉女兒誄》的哀輓華美的悼文來。
這種可能,懸置了情感因素,從小說家藝術和才力角度,加以推測,雖乏明證,卻有幾分道理,亦可聊備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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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雅人文觀察
《紅樓夢》從晴雯死後,黛玉必死,元妃必死,香菱必死,迎春必死,……這一系列的死亡太密集了,曹公寫的太難,賈寶玉該怎樣接受?每人寫一篇祭文嗎?
哀莫大於心死,悲莫哭於無淚,情莫深於無情,言莫痛於無言,表達強烈,莫強於無所表達!
所以與其說寶玉《芙蓉女兒誄》是祭晴雯,莫如說祭黛玉;與其說祭黛玉,莫如說哭大觀園的女兒們,是哭世間無數被摧殘美麗生命的輓歌!
祭文如果沒有肺腑之言,生命的體驗,文字寫得再美,再高大上,也不過寶玉在老爹面前,強砌詞藻而成的《姽嫿詞》,毫無生命力。
("十年生死兩茫茫,明月夜,短松崗"平淡的詞之所以令人動容,只因有蘇軾真情在裡面。)
寶玉相信晴雯成了芙蓉花神,所以為排遣湧上心頭的悲痛和思念,悄悄獨對芙蓉花,寫出了一篇祭文《芙蓉女兒誄》,前序後歌寫在冰鮫穀上,作為最真切的哀悼。
祭文以不知年月,無可奈何之日,自稱濁玉,神話樣開始,文中幾乎是古典神話的大聚會,嘆"花原自怯,豈耐狂飆;柳本多愁,何禁驟雨。"拆開了,便是美麗長詩。
感概晴雯之死很快會被遺忘,"自蓄辛酸,誰憐夭折!"最動人的一句:眉黛煙青,咋猶我畫;指環玉冷,今倩誰溫?"淚眼朦朧中,回憶起兩人朝夕相處的五六年情義,往事湧上心頭:替她畫眉,暖手,誰來給我梳頭,繡花補雀金裘?想起我們一起鬥草,捉迷藏……
這時有句"芳名未泯,簷前鸚鵡猶呼",說得是人不在了,鳥兒還在叫她的名字,而黛玉才有鸚鵡,有天還突然長嘆:花落人亡兩不知!就把黛玉寫進誄文了。
而後此句:自為紅綃帳裡,公子多情;始信黃土壟中,女兒薄命!黛玉從芙蓉花後閃出來,寶玉以為是鬼,這正是暗示祭文雖悼晴雯之軀,卻哀輓的是黛玉之魂,接著討論換成黛玉的"茜紗窗下”,
十六字改來改去,由黛玉哀晴雯,最後變成哀悼黛玉,以及大觀園所有青春生命的輓歌了。"茜紗窗下,我本無緣;黃土壟中,卿何薄命?"一語成讖的誄文,黛玉聽後臉色大變,性靈悟性極高的絳珠仙子,預感到了死亡,寶玉已提前為黛玉作好了祭文。
千紅共哭,萬豔同悲的大觀園裡,日後寶玉再也寫不出,比《芙蓉女兒誄》更動人的祭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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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用情深淺不同。剛祭完晴雯,看到黛玉“滿面含笑”,寶玉便與之說說笑笑,煞有其事爭論起“紅綃帳裡”是否要改削為“茜紗窗下”了。這樣的情緒狀態,豈是真正傷心斷腸之人該有的樣子?對黛玉和晴雯二女的用情深淺,更是一目瞭然。
寶玉為晴雯的早夭而傷心難過,作了一篇辭藻華麗、洋洋灑灑的《芙蓉女兒誄》。但這樣的悼亡文,特別是對隨侍多年的姬妾、侍女的悼文,借紅顏薄命之事,抒發人生無常的哀思,也是古代文人才子所常有。
寶玉在怡紅院的隨身侍女中,晴雯本就容色出挑,更自幼與他一同起居,親密無間,更兼“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極契合寶玉追求個性自由,不願受禮法家規拘束的心性。
因此,寶玉對晴雯,當然是極喜歡的,但晴雯臨終前贈甲換襖,一顆痴心全然寄託的那份愛戀,多情浪漫的寶玉卻終究不能給予相同的回報。
晴雯逝去,寶玉用自己擅長的文才,寫一篇極盡悽美的文章哀悼,確實是對晴雯的紀念,但更多則是對自己此前與她耳鬢廝磨、纏綿情韻的懷戀,以及對那迫死晴雯的讒言、家規,自己卻無力反抗的控訴和哀鳴,
因此寶二爺呆勁頭一上來,才子性情發作,片尾堆砌了大量和晴雯短短人生風馬牛不相及的辭藻,什麼“乘玉虯以遊乎穹窿”“駕瑤象以降乎泉壤”“望傘蓋之陸離兮”“列羽葆而為前導兮”,華麗是足夠華麗了,仿屈原的離騷體也仿得不錯,卻顯出了對文字技巧的過度追求,
未必有多走心。筆者只是個凡夫俗子,遠不如怡紅公子的至性至情。但我家的貓狗若是“卿何薄命”了,筆者是斷然沒法“紅了臉笑答”,“跌腳笑道”的,哪怕面對的是我的意中人。
說白了,“紅綃帳裡,公子情深;黃土隴中,女兒命薄”,寶玉對晴雯的感情,也不過是這麼刻奇的兩句話罷了。連更飽含情意的“卿何薄命”,還要在黛玉的激發下才有靈感,足見他的不上心。
至於晴雯姑娘身為奴婢,一腔痴情,卻在他面前儘可能爭取人格尊嚴、不甘任人驅遣的皎皎之性,對這位不是同一個階層的公子哥兒,終究是錯付了。
論藝術水準,金庸先生雖不能跟曹雪芹曹公相提並論,卻也是描寫情感的高手。他中年時寫郭靖看到江南五怪的屍體、寫楊過十六年後發現小龍女沒有赴約、寫謝遜聽聞張無忌的死訊,都極為煽情,極為動人,也可以算得上是“洋洋灑灑,妙筆生花”了。
但晚年金庸在《倚天屠龍記》的後記裡卻說:
然而,張三丰見到張翠山自刎時的悲痛,謝遜聽到張無忌死訊時的傷心,書中寫得太也膚淺了,真實人生中不是這樣的。因為那時候我還不明白。——後來他明白了。晚年的金庸先生真正經歷了什麼叫做“痛徹心扉”。他的長子查傳俠,在19歲時,自殺去世了。但金庸先生從未提起這件傷心事。他只是淡淡地說“那時候我還不明白”。
對寶玉來說,對曹雪芹曹公來說,黛玉可不是晴雯。寶玉對黛玉的感情之深,曹公寫了整整一部書,是為眾所周知,又豈是晴雯可比?
黛玉死後寶玉會怎樣,曹公原稿我們是見不到了。但若是由金庸寫來,想必會類似於:
整個世界忽然間都死了,哪裡還有什麼詩詞歌賦,什麼平仄格律,又哪裡還顧得寫出來給旁人看?這樣的感情不也太膚淺了麼?真實人生中不是這樣的。
因為晴雯死的時候,寶玉還不明白。
(本文大部分內容,為【韓丁】 原創撰文 | 授權【狐狸晨曦】重新整理發佈)狐狸晨曦
晴雯本為黛影,寶玉表面上是在為她寫悼詞,實際上也是相當於暗示了黛玉的悲劇。可惜,高鶚與曹公的思路完全不一樣,所以出現這樣的偏差也算是情理之中。
寶玉深愛黛玉,兩個人惺惺相惜,如果真正失去,實際上什麼悼詞也沒有意義了,不是嗎?在寶玉心裡,黛玉的離去相當於抽掉了他整個靈魂。因為,最懂他的那個人走了,這世間一切都沒有意義。至情至性的人,一旦有了這樣的痛苦經歷,不要說寫詩詞來悼念,恐怕活下去的慾望都沒有了。像這樣的例子,不管是文學作品還是影視劇當中,並不少見。
我們看多了才子佳人的故事,總覺得其中一個人先走,剩下的那個人一定會悲憤寫下諸多傷感的句子。並不是人人都像李後主、蘇軾這樣,每個人表達痛苦的方式不同,僅此而已。所以,寶玉沒有為黛玉重新坐一首悼亡詞,其實並不突兀。
俠女畫
晴雯身上有黛玉的影子。王夫人曾說晴雯長得“像林妹妹”,長得好,有魅色,把她攆出去後,晴雯就得病去世了。這讓寶玉久久沒能放下,甚至隨時隨地都會祭奠晴雯,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晴雯的真性情。高興了就笑,不高興就流淚,喜歡聽撕扇子的聲音,就肆意的撕;但是在維護寶玉這一點上,又是竭盡全力,比如生著病仍舊強撐著為寶玉補雀金裘,堅持了一夜,補好後體力不支歪倒在床上。在這一點上,有點像林妹妹,對自己所愛的人,總有一種決絕在其中,飛蛾撲火一般。所以有人講,《紅樓夢》裡很多人身上有另一些人的影子,比如晴雯,柳五兒身上有黛玉的影子,那種嬌喘微微,身體虛弱的樣子,很像,甚至性格也很像,都是嘴上不饒人,心底有乾坤的人,有著鮮明的人物特徵和性格。其實很多時候寫晴雯就是寫黛玉,寫黛玉就是寫晴雯。
就像晴雯去世之後,寶玉寫了《芙蓉誄》,祭奠她。當寶玉默默的在花園裡念出來的時候,恰好黛玉經過,黛玉說寫的很好,但是寶玉仍舊不滿意,於是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修改了起來,修改到最後,將“紅綃帳中,公子多情;黃土壟中,女兒薄命”修改成了“茜紗窗下,我本無緣;黃土壟中,卿本薄命”。本來紅綃帳中,寫的是寶玉,現在改成了茜紗窗下,一下子成黛玉了,為什麼呢?在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時候,賈母帶著一眾人在大觀園瀏覽,走到黛玉居住的瀟湘閣的時候,看到滿院子的竹子,都是綠色,於是讓下人把庫存裡的茜紗拿出來給黛玉的窗子換上,茜紗估計是一種淺紅色,配著這滿院的綠色更加的有生機和活力,沒想到這裡成為兩個人一語成讖的地方。所以這片文章改著改著,就成了祭奠晴雯改成祭奠黛玉了。
所以雖然後來黛玉死後,寶玉一直埋怨自己說,自己的靈機沒有了,沒有靈感了,想給林妹妹寫一篇祭文,也寫不出來了,其實我們看到,給林妹妹的祭文很早就完成了,而且是兩個人一起完成的,這就是兩個人的深情的地方,也是整個大觀園中的最為深情的兩個人,彼此深愛的兩個人,看到了對方,便看見了光。
大野澤的風
哀莫大於心死!
有網友說《紅樓夢》前八十回為曹公所寫,所以晴雯去世時,能替寶玉為她寫出悼亡詩《芙蓉女兒誄》,而後四十回是高鶚所寫,高高鶚水平不夠,所以黛玉去世時,他替主人公寶玉寫不出悼詩。我個人認為這想法不對。高鶚手筆自然不如曹公,但他究竟是進士出身,古代進士的水平,寫一首悼亡詩,還是不成任何問題。黛玉去世,寶玉出離於無限悲傷,寫不出一首悼亡詩,符合人情物理,更貼合故事情節。
紅樓女兒皆薄命!人世滄桑,草蛇灰線,伏行千里,一真一假,一明一暗,宏大敘事,曹雪芹的《紅樓夢》,是一部還淚之作。晴雯蒙冤,被王夫人趕出大觀園,鬱鬱而終。寶玉傷悲中,寫出這首極盡悽美的悼亡詩:“紅綃帳裡,公子情深;黃土壟中,卿本薄命!”此詩一唱三嘆,脂硯齋評述說,這其實就是暗悼黛玉,我們有理由相信,因為晴雯就是黛玉的影子。
故事情節發展到黛玉抑鬱而終之際,已是這部著作的高潮之時。青梅竹馬,詩詞唱和,相知,相愛,相惜,而命運弄人,事與願違,一對鴛鴦被活活拆散,情人淚盡!一位魂歸離恨天,一位枉自悲傷,從此陰陽兩隔!悽愴,悲憤,失望,淚已流盡,萬念俱灰,世間再哀傷的詞,也難以表達寶玉心中的悲哀了!
黛玉一去,寶玉的魂被抽走,心空了,何能賦出哀婉華美的悼亡詩!出離於傷悲,此處無聲勝有聲,這是作者高明之處,我輩也可以理解——生活中能言善辯,辭令奇葩,妙語連珠的人,遇到涉及個人的非常事件,情緒一旦失常,也會目瞪口呆,顛三倒四,神不守舍,言不及義,像半個傻子。
幾年前,我母親病逝,未報慈母恩,遊子淚溼襟!我與弟弟悲傷過度,過去都替人作過婚禮祝詞、喪葬祭文、悼詞的我們,此時此刻的祭母文,還是由文友趙之曰代筆!
晴雯蒙冤被王夫人趕出大觀園,寶玉偷偷去看過她,但並沒有在她臨死前作別,甚為遺憾,偷閒去問小丫鬟,小丫鬟胡謅說晴雯並不是去死,而是去做了芙蓉花神,寶玉心下大為安慰,於是做了一篇非常新奇的祭文《芙蓉女兒誄》。
這篇《芙蓉女兒誄》,不僅表現手法比較獨特,而且情感真摯,用詞清新華美。名為祭奠晴雯,實際卻是祭奠林黛玉。原因如下:
一是黛玉即是芙蓉花。黛玉是真芙蓉,而晴雯是假芙蓉。寶玉過生日時請了眾位姑娘並李紈一起來慶祝生日,當日她們掣花籤玩。黛玉掣的花籤便是芙蓉花,題面是風露清愁。詩句是“莫怨東風當自嗟〞,眾人說,也只有黛玉堪配芙蓉。那麼寶玉作《芙蓉女兒誄》,自然也是祭奠黛玉的。
何況文中面上講到晴雯是被別人誣陷的,但是黛玉也面臨這樣的境遇。據考證,趙姨娘後期不僅僅買通賈菖、賈菱為黛玉配藥時做了一些手腳,同時還在散佈寶黛有不才之事的言論(須知寶玉和黛玉在一起說話時,有那麼幾次趙姨娘突然闖進來了),對寶玉和黛玉的名聲,都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不良影響,因此寶玉在《芙蓉女兒誄》當中講到〝剖悍婦之心〞,大家一直疑惑,難道說他是想要去剖王夫人的心嗎?當然不是,而是指趙姨娘之流了。
而晴雯肯定是假芙蓉,文中寫得也是相當明顯的,這是小丫鬟臨時胡謅出來的,並沒有什麼依據,當寶玉再詳細問一些情節時,小丫鬟便謅不出來了。
因此這明顯就是障眼法,名言此,實際卻是言彼,假借祭晴雯實際祭黛玉。
第二,黛玉是晴雯顯靈。寶玉唸完了祭文,從花叢中走出的人是黛玉,卻讓小丫頭以為是晴雯顯靈,這說明文章贊誦對象的精魂就是黛玉。晴雯與黛玉在面容身段上,具有高度相似性。晴雯就像是黛玉的影子,其不幸命運也昭示了黛玉的悲慘結局。晴雯死了,黛玉走出來,旁人就以為晴雯顯靈。那麼,晴雯死了,也可以說黛玉的結局已註定了,黛玉之魂亦可以說是附著在了晴雯的身上。
第三,經改動後,文章關鍵處用詞直指黛玉。寶玉原文講到〝紅綃帳裡,公子情深;黃土壟中,女兒命薄〞。可是後來經過黛玉和寶玉的共同切磋修改之後,已經變成了〝茜紗窗下,我本無緣;黃土壟中,卿何薄命。〞卿,既有尊敬的意思,也有親近的意思,那麼,此詞用在黛玉身上是極為恰當的,而用在晴雯身上則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比較可笑,難怪寶玉最終改成這樣的一句話之後,黛玉聽了忡然變色,心中有無限的狐疑亂擬,只外面不肯露出,因為黛玉也預感到了這樣的句子,是不是預示著他們的愛情終將以悲劇收場,無緣共結連理。因此,她後來也說不要改了,快去幹正經事吧。
既然那篇《芙蓉女兒誄》已經祭奠了黛玉,那麼在寶玉真正知道黛玉死亡的消息後,也就不必再重複了。我們有一定人生經歷的人都知道,至友亡故,特別會寫出一些祭文來祭奠,但今後該走的路還要繼續走下去,但是寶玉在得知待遇之後該走的路還要繼續走下去。寶玉在得知黛玉去世之後,人生便萬念俱灰,不再寄予希望。所以即使按照家長的意願,勉強與寶釵成婚,也最終要撒手懸崖。
因為,他是用整個的生命、全部的真心來對黛玉的,完全不需要去做一篇表面上的文章寄託哀思,這種哀痛是至深至情的。
冰珊醉紅樓
《紅樓夢》歷來的寫法是:"草蛇灰線,伏行千里"。人物亦是,一明一暗,如甄(真)寶玉,賈(假)寶玉。像這樣的例子舉不勝數,林黛玉與睛雯亦如是。不錯《芙蓉女兒誄》是明吊睛雯,暗寓黛玉,不過這是暗筆,己從誄文中傳達了曹雪芹借晴雯之死表達了自己對黑暗的封建社會不滿和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其次題材也是借屈原的《離騷》體,表達了品德高潔,不附權貴,懷才不遇的苦悶,對生活中骯髒黑暗的控訴,對奸賊妖言的斥責,同時對睛雯這樣的女子敢恨敢愛嚮往自由的讚賞,對其高尚品德的崇敬,本誄文一唱三嘆,令人拍案稱絕!曹雪芹在書中也點明是寓黛玉的,如寶玉剛唸完誄文,黛玉突然岀現就是證據。至於黛玉死時寶玉一個字也寫不岀來,那是因為《紅樓夢》八十回後,根本不是一個作者所著,有心的讀者,從整部《紅樓夢》前後不一致的語言,詩詞就可高下立判。如果後半部存在的話,以曹雪芹這樣的才華,後半部《紅樓夢》或《石頭記》必定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詩文。只可惜因特殊原因我們再也見不到了,如果原文存在的話,曹雪芹在敘述黛玉之死時,寶玉一定寫出了比《芙蓉女兒誄》更精美悽慘悲憤的誄文,如曹植的《洛神賦》一樣的千古奇文,而名垂千古。
狼煙一九三一
寶玉和晴雯是紅樓夢一對最般配的情侶,作夫妻會幸福一生,大家想想晴雯敢說敢做,性格從不拘束,這不正是讓寶玉這顆受壓抑的心得到了釋放嗎?有這一點就夠了。除了晴雯紅樓夢中找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我們平時在外打拼神筋快崩潰了,回家後嘮叨妻子的溫情,可口的飯菜,你全身的神經不都得到釋緩,感到只有家最好嗎?晴雯就勝任這一點。
巴山188506476
晴雯一直都是“黛影”的存在,寶玉為她寫的祭文,其實也就是為林妹妹而作。且黛玉之死是在寶玉娶寶釵之時,續作是高顎所作,並非曹雪芹。兩個人思路完全不一樣,本來後四十回的故事主線與前文就有了很大差別,所以,兩個作者想法不同,這也是常理。
如果曹公來寫結局,未必會寫另一篇祭文,雖然註定是悲劇,但不代表唯有此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