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絳先生
先生走後,留給民國的印象又少一分,我們也想到其他幾位令人尊敬的老先生們,搜索時發現,幾乎他們所有的照片都跟書待在一起。對於作家來說,書房也許是家中度過最多時日的地方,他們的書房都並不大,也沒有華麗的裝飾品,可這些簡單普通的地方,也許正是他們心中的小小烏托邦。
因著對家居的敏感,以及對老先生們的敬畏和緬懷之心,決定作這篇文。
▲ 楊絳和錢鍾書
北京一個屬於國務院的宿舍小區,全是三層樓的老房子,幾百戶中唯一一家沒有封閉陽臺、也沒有室內裝修的寓所,便是楊絳的棲身之處。從1977年一家人搬進來,她就再沒離開過。
▲ 在愛女、丈夫相繼辭世之後,時年已近九十高齡的楊絳開始獨自一人全身心整理錢鍾書的學術遺物——她把這叫作“打掃現場”。
像是她在《我們仨》中所寫的:“我們這個家,很樸素;我們三個人,很單純。我們與世無爭,與人無爭,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
▲ 楊絳每天的生活簡單而規律,筆耕不輟,深居簡出。
“如今剩下我一人,我的書桌位置不適,撤了。南窗下、北窗下原先不屬於我的書桌,都由我佔用;各室大大小小的書櫃,也由我一人掌管。我翻書、找書,還約略記得什麼書在哪個櫃裡,但每當我坐在南窗下或北窗下工作時,往往忘了身在何處;我的書房在哪裡已無從捕捉了。”
▲ 冰心先生和她的貓
“窗下放著一個小小書桌,桌前一張轉椅,桌上一大片厚玻璃,罩著一張我們太太自己畫的花鳥。此外桌上就是一隻大墨碗,白磁筆筒插著幾管筆,旁邊放著幾卷白紙。”
▲ 冰心
▲ 冰心
▲ 老舍
“我的理想家庭要有七間小平房:一間書房,書籍不少,不管什麼頭版與古本,而都是我所愛讀的;一張書桌,桌面是中國漆的,放上熱茶杯不至燙成個圓白印;文具不講究,可是都很好用;桌上老有一兩枝鮮花,插在小瓶裡。”
▲ 季羨林先生的書房
“我確實有個書齋,我十分喜愛我的書齋。這個書齋是相當大的,大小房間,加上過廳、廚房,還有封了頂的陽臺,大大小小,共有八個單元。藏書冊數從來沒有統計過,總有幾萬冊吧。”
▲ 季羨林
“只在此屋中,書深不知處”。
▲ 沈從文
沈從文的書房“窄而黴齋”,是上世紀70年代初,他結束下放生活回到北京後,費盡口舌才要回自己的一間房子。那間房十分簡陋,原是堆煤的。這間僅10平方米的小屋,既作會客室,又兼書房,其鉅著《中國曆代服飾研究》即在此完成。
▲啟功的書房“堅淨居”只能容納一兩位客人,若是多來一個人,則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 啟功的書房裡面有好多毛絨玩具。
▲ 豐子愷的書房
豐子愷自1973年起都是清晨四點起來,他的舊居“日月樓”二樓陽臺上,安放著豐子愷曾經睡過的一張短短的小床,長只有一米五十八,而豐老的身高,據宋雪君等家人根據1965年一張舊照片的考證,大約為一米七四。也就是說,老人多年是屈著腿腳睡覺。
▲ 林語堂的書房
“我要一間自己的書房,可以安心工作。並不要怎樣清潔齊整,應有幾分凌亂,七分莊嚴中帶三分隨便,住起來才舒服。天花板下,最好掛一盞佛廟的長明燈,入其室,稍有油煙氣味。此外又有煙味、書味,及各種不甚了了的房味。”
上面的各位先生,一生中的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家中,坐在書桌邊上筆耕不綴。
他們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盡力給自己一個舒服的居所。
楊先生曾說“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希望先生一路走好。
摘自好好住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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