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沈氏樓下。
沈暮年儀表堂堂的坐在車裡。
“查得怎麼樣?”
“沈少,太太最近接觸的人,我全都查遍了,沒有得到任何跟柯小姐有關的消息。”
“再去查!”
沈暮年氣得摔了手機。
一個月了,他忍了辛晴整整一個月,上班應酬回家……
他恨得切齒,偏偏一點柯以柔的消息都沒有。
沈暮年攥緊拳頭,他一定會找到以柔,擺脫辛晴這個毒婦!
也是這時,車門從外打開,辛晴隨之坐進來,一身極為簡潔的正紅禮服裙,襯得她異常明豔動人,而鮮紅的唇膏,正好掩去了她的一絲絲病容。
沈暮年眼神微微一震,隨即卻嘲諷,“成天打扮成這樣,難怪沈太太能在生意場上混得風生水起。”
沒有難過,辛晴坐在一旁反而清淺笑問:“沈先生這是在誇我漂亮?”
沈暮年不屑的冷哼一聲,扭頭不再言語。
但心頭卻不可否認,辛晴一旦打扮起來,確實驚豔無比,她皮膚白,這麼一身紅更加襯得她粉面桃花,膚白勝雪。
沈暮年的思緒一時有些飄忽,還記得那年宴會上,她也是這麼一身紅裙,驚豔全場,漏掉節拍的心跳,如今還異常清晰……
思緒飄忽間,車子在酒店外停下。
辛晴主動上來挽著他的手臂,沈暮年望著她絕美的面龐,卻只想到四個字——蛇蠍美人。
想到此,他不顧她腳上十公分的高跟鞋,大步朝前走去。
而她,沒有如他預想的那樣磕磕絆絆,不疾不徐的款款走在他身旁,猶如王后一般。
今晚的慈善晚會,幾乎城中各界名流都到了。
但沈氏夫婦的到場,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不為別的,只因這兩人結婚至今,還從未合體出現過。
猜測,非議,辛晴只當聽不見,她站在沈暮年身旁,儼然一對恩愛夫妻。
只是來敬酒打招呼的人多了,幾杯酒下去,她的胃漸漸開始吃不消,這裡面自然少不了沈暮年的‘功勞’。
一向以冷情著稱的沈少,今天與人格外熱絡,不論誰來招呼敬酒,都一概不推辭,然而他一句身體不適,便將酒都送到了大方得體的沈太太手裡。
辛晴臉色漸漸白下去,醇美的酒液也變得越來越難以下嚥……
沈暮年在一旁冷眼看著,“酒量這麼好,女強人的名聲果真不是白擔的。”
辛晴仰頭將杯中烈性雞尾酒一口灌下去,隨之將空酒杯塞給他,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不覺得自己很幼稚嗎?”
邊說邊轉身,“沈先生既然身體不適,還是找個地方坐坐好了,先失陪。”說完捂著胃往衛生間而去。
沈暮年冷哼一聲,繼而卻望著她清瘦的背影,眉頭微微蹙起。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瘦了?
辛晴跌跌撞撞衝進洗手間,忍著胃裡火燒火燎的疼痛翻出藥來,然而她一把藥片嚥下去,下一刻,卻噗的一下吐了出來。
藥片和著鮮紅的血滴,濺得到處都是。
望著鏡中慘無人色的自己,她趕緊重新倒了一把藥往嘴裡塞,可惜卻於事無補,更多的血從她嘴角溢出,隨著胃裡一股劇烈的抽痛,她終究兩眼一閉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小小的瓶藥從她手裡掉出去,慢慢滾進了洗手池下方……
沈暮年站在外面,遲遲不見辛晴出來,不知為何,他心頭總有些煩亂不安,辛晴離開時單薄搖晃的背影,總是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為此,他連喝了好幾口酒,可心緒依然不寧。
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是助理趙勳。
“說。”
“沈少,我剛剛查到,有人在南山附近見過柯小姐,這邊只有一座半廢棄的療養院,所以您看……”
“我馬上過來。”
沈暮年掛斷電話直接往外走去,辛晴瘦弱的背影最終被拋諸腦後……
胃還是很難受,裡面像破了個洞似得,吸口氣都痛得緊。
醫生見她醒了,責怪到:“明知自己胃裡長了腫瘤,還空腹喝這麼多酒,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辛晴勉強理了理嘴角,知道他是醫者父母心,可那酒是沈暮年推給她的,他不知道她有病,如果……
想到這裡,她苦笑,恐怕就算沈暮年清楚她的病情,也巴不得她快點死吧?這麼一個算計他威脅他的女人,他有什麼好憐憫的?
“沈太太,我建議你還是趁早把手術做了吧,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辛晴搖頭,堅持道:“不,我不想自己最後一點時間,都浪費在病床上。”
醫生聞言重重嘆了口氣,剛要說什麼,病房門卻猛地一下被推開。
沈暮年突兀的立在門口,安靜的病房裡滿是他喘氣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辛晴略微吃驚著。
“來看你死了沒有!”沈暮年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可實際卻是,在他去往南山途中接到醫院電話的那一刻,腦子裡便轟的一聲,眼前都是她纖瘦的背影,和滿心的焦灼。
那一瞬他想也沒想,便直接掉轉車頭,往醫院而來。
而現在,他面色沉沉的立在床頭,墨色的眼眸緊緊盯著她,辛晴分不清那裡面是什麼情緒。
只無謂的扯了扯嘴角,“一個胃出血而已,死不了。”
說話間她看了看醫生,後者旋即心領神會,她這是打算隱瞞病情。
沈暮年將二人略略審視一番,轉眼便恢復了以往的冷漠。
“你死無所謂,不過死之前,把以柔給我交出來!”
心臟就像被錘子狠狠砸了一下。
辛晴定定望著他,半晌無語。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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